原來,和我結婚以來,傅溯朝一直為了傅家的奪權戰忙得昏天黑地,很多時候都是傅溯洄陪著我。
為了陪我治療,他退出了奪權戰。
我的救命良藥原來不是我的親親老公,而是傅溯洄!
日日夜夜陪我,哄我,抱我的,是他。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我要走了。
我選了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趁他們三個都放鬆了警惕,成功逃出了那個金絲籠。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按照計劃,我虛晃幾槍,擾亂他們的視線,最終坐飛機轉機了幾次,去了義大利的一個小鎮。
這裡安靜祥和,再也不會有時家的勾心鬥角,也不會有被傅家三個人渣欺騙的窒息感,真好。
13
傅家的別墅里。
地上燃了一堆煙頭,啪嗒一聲,還有人在點煙。
枯坐了幾個晚上的三個男人,一個個失了魂一樣。
「他自己跑的,沒有任何人幫他,他看得見了?」傅蘊絨喃喃自語。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誰偷偷把我藏起來了,爆發了好幾次爭鬥。
後面才發現,沒有人把我藏起來。
我就這樣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逃到了天涯海角。
煙已經燃盡,燙到了手指,傅溯洄卻渾然不覺。
他向來最寶貝他的雙手,如今不管不顧,只沉思。
「他是不是也聽得到?那我們之前在別墅里吵架,他一清二楚?」
三人都不願意相信,那麼誠實無害的溫夏,能在三個人面前偽裝得那麼好。
「他一定很傷心,他怎麼熬過來的,難怪他那陣子總是怪怪的,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這意味著,時溫夏在逃跑之前,就清楚的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
「他一定恨死我了。」傅溯朝昂頭閉上眼睛,沙啞的聲音愈發的低沉。
如果從一開始就只有他一個人,或許溫夏就不會離開了。
他不該奢求溫夏完全康復,給了別人可趁之機。
傅溯朝很害怕,怕這次會永遠失去他。
傅蘊絨年輕氣盛,看兩位叔叔半死不活的樣子,聞言嗤笑道:「他恨的應該不止你一個。」
「二叔,小叔,何必這樣傷春悲秋,把他抓回來教訓一通,再定製一條腳鏈,綁起來,他不就哪裡都去不了嗎?」
最好一輩子呆在我身邊,只愛我一個人,然後相伴到老。
「他能去哪?」
三人甚至把所有時溫夏說過想要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依舊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他喜歡畫畫,會不會在畫裡面有線索?」傅溯洄猜想。
幾人來到畫室,這裡擺放著幾個畫架,大部分是靜物,少部分是人像和風景。
傅溯洄瞄到了一幅不起眼的畫,他想起了我說過想去一個浪漫的地方。
傅溯洄指了指遠處一個略微標誌性的建築,說道:「這是義大利,我去過。」
即便只有一絲希望,他們也得馬不停蹄地趕去驗證。
就這樣,他們踏上了去往義大利首都的飛機。
14
我從未想過,和傅溯洄重逢會是在陽光明媚的下午。
我坐在河邊喝著咖啡,他踉踉蹌蹌地奔來。
那一刻我失語了,震驚過後起身就跑,但是沒跑多久,就被追上了。
「放開。」我有些暴躁地說道。
「不可能的,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你了,你是不是又想躲?我告訴你,我不允許!」
傅溯洄有些神經質地說道,他死死地抱住我,語氣里還有些許委屈。
「你是誰?我問你,你是誰?!你以什麼樣的身份和我說這樣的話?」
我反問他,肩窩處濕濕的,像是被雨水打濕,過了幾分鐘,我才意識到,他哭了。
「別不要我好不好?你名義上的老公叫傅溯朝,我可以把名字改成這個,以後我就是他,這樣你會不會習慣很多?」
傅溯洄憔悴得不行,鬍子拉碴,語無倫次:
「明明是我先遇見你,你十八歲,在倫敦讀書,偶爾會在花園裡養花,那時我就愛上你了。」
「你都忘了嗎?我從你18歲生病那晚,一直陪你到現在,你怎麼可以放棄我?」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冷笑道。
「陪著我?你不說我都沒有想起來,我高燒退了之後去洗漱,發現鎖骨有個紅痕,你還騙我是蚊子咬的,是什麼你自己清楚!」
誰知道他是怎麼陪著我的?
凈幹些低下齷齪的事情,仗著我年齡小不懂,處處誘騙我。
傅溯洄有些許心虛,旋即又理直氣壯地說道:
「怪我,一時沒忍住,我當時以為,你是我一個人的寶貝,提前親了親怎麼了?」
他的無恥刷新了我的三觀,我爭不過他,只能掙扎著妄想脫離他的掌控。
「寶貝,你聽我說,他們兩個也在找你,你怎麼逃呢?」
他一句話,成功讓我停止了掙扎,是了,如果被三個人同時抓回去……
無法想像等待我的會是什麼。
「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幫你藏起來,藏在我的公寓里,一個多月前我就購買好的私人領域,只有我和你,不會有其他人。」
傅溯洄低聲誘哄道。
「傅蘊絨說要打造鏈子把你鎖起來,你跟我回去,還能自由進出。」
自由?那個公寓,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籠子。
雖然他沒有製造手銬腳鏈,但最可怕的不是物理的囚禁,而是我的心被囚禁了。
一旦進去了,就永遠也出不來了。
我當然不肯,他不是什麼好人,一肚子壞水,說的話當然不可信。
僵持不下,傅溯洄焦躁不安地看了看天空,然後從兜里掏出手機,播放一段錄像。
監控視頻里,傅蘊絨語氣惡狠狠地說道:
「敢耍我,等我抓到他,必得把他的皮和骨頭都給拆了。」
我嚇了一跳,身體都抖了抖。
傅溯洄又立馬播放下一個視頻,傅溯朝在那頭語氣平靜地吩咐道。
「留他一口氣就行了。」
我目瞪口呆,傅溯洄如同惡魔低語般在我耳朵旁邊說道:
「看見了吧?他們都想著懲罰你,你確定要讓他們知道你在這裡?要不要跟我走,我保證不會對你做什麼。」
「你也信不過。」
我有些泄氣,周圍都被保鏢們團團圍住,蒼蠅都飛不走了,我沒得選擇。
15
果然,半強制性把我帶上直升飛機後。
傅溯洄就開始了他不要臉的操作。
要求我和他去國外領證。
我沒有理他下。
下了飛機之後,他把我帶進了精心布置的公寓。
我驚訝地發現,公寓的布局和我在倫敦讀書時住的地方意外的相似。
「你說過喜歡倫敦自由的氣息,所以我把這裡打造成那樣,希望你會喜歡。」
然後永遠在這裡生活,和他傅溯洄。
傅溯洄打了兩個電話,告訴他們沒找到我。
隨後和我說:「以後不許離開這裡,一日三餐我來做,衛生會有保潔來打掃,我會陪著你。」
「想要什麼都可以和我說,我買下了這棟樓,如果呆膩了,可以去其他公寓,換你喜歡的裝修,怎麼樣都行。」
我呆呆地望著高空飛過的小鳥,那是我再也找不到的自由。
「前提是我不能離開這裡,是嗎?」
「當然寶貝,和我在一起不好嗎?除了做手術,其他時間我都會陪著你,你喜歡養小狗,我們就養幾隻,你喜歡畫畫,我買最貴的顏料回來,讓你畫個夠。」
「還有,我保證,他們不會找到你的。」
畢竟他一直都在誤導那兩個人尋找的方向。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兩段視頻,都是剪輯的,壓根兒不是對溫夏說的。
但是只要挑起時溫夏對他們的恐懼就好,他只能依賴他一個人。
我一時之間分不清,究竟誰是困獸。
我被困在這裡,他的心也被困在這裡,沒有輸家贏家,荒謬的事實。
他說他愛我,他的愛,就是困住我,我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就這樣,我在這裡住了下來。
自那以後。
傅溯洄就變得明目張胆,用一種老夫老夫的態度和我生活。
最近一陣子他經常不在家,我倒是落得清凈。
直到那天他開心地抱住我:「溫夏,我終於把事情都解決了。以後他們也不會再來煩你了。」
我在新聞里看到,傅溯洄最新的科研成果,全部都無償轉給了傅家,也就是傅溯朝。
傅蘊絨也被傅家逼著家族聯姻,暫時不會再來煩我。
14
半個月後。
我們去國外領證了,然後飛去義大利,在我經常喝咖啡的地方。
他對著流星許願。
「我永遠愛你。」
飄渺的話過後,一道流星划過,夜空下,黑暗處有兩道高大的身影出現,當著他們的面,傅溯洄低頭吻上我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