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看清他的臉,原來是他,果然又是熟人。
我在國外讀高中時,他是我的家庭醫生。
我看他一個人在異鄉,看起來很孤獨,就時常喊他來家裡坐坐。
他鄉遇故知,我是他的完美僱主,還把他當作最好的朋友。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雷電交加,一道雷劈在院子的樹上,我嚇了一大跳,他順勢說要留下來陪我。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跟他睡在一張床上。
「你夢遊了,抱著我不撒手,無奈之下我只能和你同床共枕。」
現在看來,什麼夢遊,恐怕是某個禽獸想的藉口而已!
「寶貝,我想要,你幫我好不好?」
他一回來就環抱著我,咬著我的耳朵問,我低頭:「我心情不好,你自己解決。」
「誰惹我的寶貝生氣了?」
傅溯洄脫掉了馬甲,又把白色襯衫的上面兩顆扣子全部解掉,頭放在我的肩窩,低沉的聲音悅耳的猶如小提琴。
「你。」
「嗯?」
「你惹我生氣了,你讓人定製戒指,都不問我的意見。」我假裝生悶氣。
戒指?
傅溯洄想了想今天陪著時溫夏的人,頓時露出一抹冷笑。
呵!
這個狼崽子侄子,現在翅膀硬了,小心思也多了。
居然敢給溫夏定戒指,蹬鼻子上臉,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他都沒有給溫夏戴過戒指!
當初他們和傅溯朝約定好的。
傅溯朝和時溫夏登記結婚,並且舉辦婚禮。
而他們兩個,因為輩分小,爭不過傅溯朝。
剛結婚時,傅溯朝每天忙得腳不著地,沒時間全心照顧我。
他太想我恢復視力和聽力了,於是開出了條件。
只要他們一起出力治好溫夏,就能用他的身份去陪伴在溫夏身邊。
11
「那你想要什麼樣的,我們現在商量。」傅溯洄被勾起了心思。
他也想定製意義非凡的戒指,並且親手幫溫夏戴上。
我笑了笑。
又開始戳他的心窩:「我現在暫時不想要呀,結婚時的鑽戒就是我最喜歡的。」
傅溯洄明顯哽了一下,他摘下眼鏡,在我嘴唇上用力親了一下,悶悶地說道。
「我們不聊這個了,好不好,我哄你睡覺,最近出了一部新電影,根據你最愛的書改編的,我講給你聽……」
我有時候的確難以分辨他們。
比如說現在。
他壓低了聲線,讓聲音變得與其他兩個人很相似,加上他摘了眼鏡,從背後環抱著我,就更加難以分辨了。
這些天我斷斷續續地睡,很容易被吵醒。
突然驚醒之後,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身邊的位置,有餘溫,但是沒有人。
陽台傳來隱隱約約的爭吵聲,我起身,躲在柱子後邊偷聽。
「你給他定戒指?膽子不小啊。」傅溯洄陰陽怪氣地說道。
他胸膛起伏有些明顯,可以看出來很生氣。
那邊的人聲音很大,能清晰地傳入我的耳朵里。
「怎麼?二叔能做的事,我就不能做嗎?小叔,你跟二叔一起長大,別被他pua了。」
「你哪裡比他差?憑什麼他能光明正大的以溫夏丈夫自居,而我們,卻像陰溝里的老鼠,只能用他的身份去愛溫夏。」
不得不說,傅蘊絨很會挑起人內心的慾望,起碼此刻的傅溯洄,就沉默了。
「當初你們去時家,原本是去退親的,當時二叔怎麼說的來著?口頭定的娃娃親,怎麼能當真呢,結果就他自己,天天跟個痴漢一樣,說什麼一見鍾情。」
「我和你認識溫夏的時間,那個不比他更長?最後和溫夏結婚的,卻是他。連公平競爭的機會都沒有。」
傅蘊絨也顧不得挑起兩個叔叔之間的矛盾了,直接冷笑了幾聲,罵道:
「他平時怎麼對我們的,老是拿出一副正宮的樣子,實際上自己也是個手段卑劣的人。」
這樣看來,傅家三個男人,誰也看不慣誰。
只不過仗著我失明失聰,這才有了暫時的和平。
可現在,他們既希望我恢復健康,又不得不考慮,如果我恢復了,會怎麼選擇?
他們實在太貪心了。
傅溯洄慢慢地說道:「在溫夏的認知里,和他結婚的,細心照顧他的,以及以後和他共度餘生的,都是傅溯朝。」
「是,他擺明了做個陽謀給我們,表面上給我們機會接近溫夏,實際上等溫夏好了,所有功勞都是他的,溫夏也只會認傅溯朝這個名字,呵。」
傅蘊絨越想越氣,他們陪了溫夏兩年。
除了親親抱抱,其實都沒有做到底,結果現在傅溯朝想一個人摘桃子。
「那你什麼意思,聯手嗎?」
傅溯洄揉著眉心,最好把這兩個競爭對手都給幹掉。
反正溫夏認的人叫傅溯朝,他可以把溫夏帶去國外,再把名字改成跟他哥一樣,不就能替代傅溯朝了?
我悄悄回了被窩,這三個心懷鬼胎的男人,真是讓我厭惡透了。
12
接下來的幾天。
傅溯朝依舊不見人影,連那兩個人也回來的少了,偶爾能看見他們臉上有明顯的毆打傷痕。
我又做了一次治療,這一次,我說自己能看見模糊的光影了。
陪我治療的傅蘊絨很激動,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寶寶,我是你老公。」
「阿朝?」我假意開心,」你的聲音很好聽,我能聽的更加清楚了。」
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僵硬了幾分,有些勉強地說道:「嗯,以後不要叫阿朝,叫老公就好。」
「老公。」
「乖。」他親了一口我的頭頂。
自從這次過後,他們三個之間的硝煙越來越濃重,為了爭奪我老公的位置,幾乎不顧任何情面了。
在一個雨夜,傅溯朝回來了。
「老公。」我喊他。
傅溯朝整個人很疲憊。
聽見我這麼喊他,雙手摩挲著我的耳垂,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別這麼叫,叫阿朝。」
也只有聽見我喊我阿朝,可能他才會覺得,我堅定不移地愛著的人是他。
在傅溯朝回來後,別墅的保姆傭人進一步地縮減了,那些認識他們三個的人,都被換走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傅家的奪權戰終於有了結果?
也許很快,大家都只會知道,時溫夏只有一個叫傅溯朝的老公,而與傅家其他兩個人無關。
這應該是傅溯朝的手筆。
果然。
他們再一次吵架了,每一個人都撕破臉皮,像個困獸一樣嘶吼,相互揭對方的短,讓我聽見了許多骯髒污穢的事情。
他們還以為我耳朵不好使呢,其實我比誰都聽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