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剛出生,親戚家六歲的熊孩子溜進嬰兒房裡失手將她摔死。
父母報警想討公道,親戚卻說:
「他這麼小懂什麼?要錢沒有,不然我把兒子賠給你吧。」
他們仗著爸媽心善,故意把熊孩子丟給爸媽養。
可他們不知道,媽媽是為了療愈我的人格障礙,才想生個妹妹陪伴我。
於是當晚,我也「失腳」把熊孩子踹下樓梯。
1
剛開始媽媽說要生個妹妹陪我時,我只覺得嗤之以鼻。
我是反社會人格,天生感情淡漠,沒有道德觀念。
好不容易糊弄過主治醫生出院,爸媽天天跟我嘮叨「殺人犯法,多說對不起少拿刀」。
媽媽生產那天,我被爸爸強制帶去醫院,一起坐在產房外。
妹妹被醫生抱出來時,我看了一眼。
嗯,皺皺巴巴的,一點也不可愛。
可我沒想到,媽媽第一次把妹妹塞到我懷裡時。
她裂開沒長牙的小嘴,一雙黑葡萄般的小眼彎成月牙,對著我咯咯咯地傻笑。
我不得不承認,這小東西也是有些許順眼的。
媽媽帶妹妹出院那天,家裡的親戚都跑來看熱鬧。
七大姑八大姨塞滿了客廳的每個角落,吵吵嚷嚷讓我煩躁不已。
我從來都討厭熱鬧,此時更是恨不得把自己鎖回房間。
尤其是小姨帶來的兒子,一進門就霸占整個沙發當蹦床,又蹦又跳。
剛鋪好的淺色沙發套上頓時布滿黑黢黢的髒腳印。
爸爸好聲勸他下來,小姨卻翹著二郎腿,目不斜視地盯著手機說:
「男孩好動了點沒辦法,等以後長大就好了。」
話音剛落,熊孩子手裡的奶茶一歪,灑在沙發下的地毯上。
純白的毛絨地毯上立刻多了一大塊難看的土黃色。
熊孩子還得意地拍手亂笑。
等他鬧夠了,自顧自拿出我家零食櫃里的進口巧克力。
一邊吃著巧克力,還要放聲大叫:
「我要吃榴槤,喂,你們快去給我拿榴槤吃!」
尖利的大嗓門聽起來就像被踩住脖子的尖叫雞。
還是身高 120 厘米,體重 120 斤那種球形的尖叫雞。
看到搖籃里睡覺的妹妹,他又湊過去叫嚷:「洋娃娃,我要玩!」
說完,他就伸手去捏妹妹的臉頰。
妹妹被疼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白嫩的臉蛋上多了一個紅印子。
媽媽慌忙抱起妹妹,伸手制止他:
「不行,你的手勁沒輕沒重,不能碰小嬰兒。」
小畜生嘴一癟,放聲大哭:
「我要玩洋娃娃,憑什麼不給我玩!」
沙發上玩手機的小姨翻了個白眼,完全沒有制止的意思。
嘴裡還嘟囔著:「真是事多,就屬你家孩子金貴」。
我一聽小畜生的哭聲就頭疼得厲害,渾身血氣直衝大腦。
耳邊全是「殺了他」的聲音,掄圓胳膊就想給他來一耳光。
如果此時手裡有把刀,我應該會毫不猶豫地砍下去。
一旁抱著妹妹的媽媽發現我不對勁,連忙抓住我的手臂問:
「小茜,別衝動,你忘了我跟你說的話嗎?」
「媽媽現在走不開,你幫我去買點東西好不好?」
我頓住腳步,看向媽媽懷裡被哄睡著的妹妹,理智逐漸回籠。
深呼吸一口氣後,順從地點了點頭。
2
為了平復心情,我強迫自己去樓下轉了一圈。
等到大腦里的聲音終於消失,我才再次返回家裡。
這次打開家門,家裡安靜不少,爸媽和親戚們坐在客廳里閒聊。
媽媽見我回來,告訴我妹妹睏了,就把她抱回房間去了。
我環視一圈,發現那個吵吵鬧鬧的小畜生也不見了。
嬰兒房的房門卻被打開一條縫。
我心中覺得不妙,快步走向嬰兒房。
隱約間好像聽到妹妹孱弱的哭聲,似有若無、斷斷續續。
還不等我走到房門口,房門裡傳來一聲「咚」的巨響。
聲音之大,連客廳里聊天的爸媽都看了過來。
我等不及拉開房門,原本睡在搖籃里的妹妹倒在地上,沒有聲響。
一旁站在板凳上的小畜生還在罵罵咧咧:
「喂,我讓你醒過來跟我玩,你聽到沒有?」
我趕緊抱起妹妹檢查,只見她雙眼緊閉,氣息微弱。
任憑我怎麼拍打妹妹的身體也沒有反應。
爸媽跑進來很快明白髮生了什麼,慌忙接過妹妹,準備往最近的醫院趕。
親戚們發現出了事,也擠在嬰兒房門口看熱鬧。
小畜生見沒人搭理,拉住媽媽的衣擺喊道:
「喂!不許帶她走,洋娃娃剛剛正在跟我玩!」
我忍無可忍衝上去,對著小畜生左右開弓,一連扇了好幾個嘴巴子。
剛剛才平息下去的殺人念頭再一次被喚醒,甚至比之前一次更加強烈。
就連一向好脾氣的媽媽這次也沒制止我,抱起妹妹就衝出去。
小畜生兩張臉都被我扇腫了,哇哇大哭地求饒:
「別打了,我不找她玩了!我錯了!」
這下,我耳邊的聲音反而安靜,整個大腦變得無比冷靜。
我十分清楚自己的想法,我就是想殺了眼前的小畜生。
小姨見狀趕緊從人堆里擠過來,衝過來破口大罵:
「喂,小賤種,你對我兒子做什麼呢?」
說著她張牙舞爪就想撓我,我想也不想抓住她的頭髮就往地上摔。
小姨整張臉摔在地面發出「咚」一聲響。
可惜,還不等我再次動手,幾個親戚已經把我拉開,控制住我的雙手。
「都是一家人,別傷了和氣啊!」
「蒜鳥蒜鳥,現在等你妹妹的消息最重要。」
「小姑娘家怎麼這麼大脾氣,你妹妹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時,小姨一口一個「賤人」地爬了起來。
她拉著自家的小畜生在親戚掩護下,連滾帶爬地跑了。
眼睜睜看著小畜生消失在家門口,我盯著壓住我的親戚一字一句說:
「再不鬆手,我把你們都殺了!」
幾個成年人一愣,被我眼中的狠勁嚇得鬆了手。
剩下的人發現我的臉色不對,也趕緊找藉口離開我家。
而我根本沒興趣知道他們去了哪,只是將手中抓著的手機又緊了緊。
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房子裡安靜下來後,我調出嬰兒房裡的監控。
監控里,小畜生趁著嬰兒房沒人偷偷溜進房間。
他站在板凳上大力地搖晃妹妹的搖籃,把妹妹從睡夢中驚醒。
小畜生立刻堵住妹妹的鼻子和嘴,不許妹妹哭出聲音。
他用另一隻手抓住妹妹的手臂,想把她從搖籃里拖出來。
視頻里的妹妹無法呼吸,喉嚨只能發出細小的哭泣聲求救。
整張小臉憋得通紅,仿佛隨時都會背過氣。
可惜,這樣小的聲音沒法引起客廳里正在聊天的大人注意。
小畜生嘗試了幾次,竟真讓他把妹妹拖到搖籃的護欄邊緣。
而妹妹因為缺氧已經陷入昏迷,早就發不出哭聲了。
就在小畜生把她拖出搖籃那一刻,他的腳下一滑,整個身體的重心一歪。
他下意識鬆開了妹妹的手,妹妹在護欄上瞬間失去支撐力。
小小的身體如同布娃娃一般,腦袋朝下摔落在堅硬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落地聲。
我自虐般反覆觀看視頻,靠著吃藥才能麻痹自己心中的殺意。
直到深夜,頭昏腦漲的我仍然盯著手機螢幕不敢睡覺。
生怕錯過任何有關妹妹的消息。
但爸爸的消息猝不及防地蹦了過來:
【對不起,妹妹沒救回來,我和媽媽報警了。】
3
按照爸爸的囑咐,我帶著嬰兒房的監控去了警察局。
一家人做完筆錄時已經天明,警察委婉地告訴我們:
「六歲的孩子不太好處罰,你們私下商量個賠償數額也好過打官司。」
爸爸臉色痛苦,不甘心地追問:
「就沒有任何辦法能讓他們家付出代價嗎?」
「我的女兒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年紀小就能躲過懲罰嗎?」
警察同情地點了點頭:
「目前的法律上來說,沒有辦法。」
「調解的時候,我們會盡力幫你們多談點賠償。」
話音剛落,爸爸發泄般一拳錘在牆壁上,發出憤怒又痛苦的怒吼。
媽媽聽到這話,靠在爸爸懷裡捂住嘴無聲地痛哭。
我安靜地看著這一幕,心裡無悲也無喜。
死亡在我眼裡並不是什麼難過的事,就像誰也不會為踩死一隻螞蟻自責。
但我極其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
既然那是爸媽送我的禮物,誰破壞誰就該死!
回家路上,父母都很沉默,車裡比平日裡安靜許多。
我冷不丁地開口:
「法律動不了,我可以動手。」
爸爸從後視鏡里看了我一眼,無奈地說:
「小茜,如果讓你出手,我情願放棄找他們的麻煩。」
媽媽紅著眼卻無比認真地說:
「小茜,我們不能再失去你了。」
「報復不報復都不重要,我們只希望你平安就好。」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對夫妻就是性格老實、好欺負。
這個仇我可不會這麼輕鬆就忘記的。
第二天警察叫來了小姨一家,按照爸媽要求的讓他們道歉加賠償。
小姨顯然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完全沒了前一天狼狽的模樣。
她雙手環胸,嗤笑一聲問:
「道歉?小濤又不是故意的,那丫頭自己摔下來能怪誰?」
媽媽聽到這話,氣憤地質問:
『「王濤不拖動我女兒,她怎麼會掉下來?」
「我是不是說了不讓他動我女兒?你為什麼不管好他?」
小姨翻了個白眼,冷嘲熱諷:
「這有什麼好管的?你那麼緊張女兒不也沒看住她?」
「得了吧,這事可賴不到我們小濤頭上,自己照顧不好小孩就別生啊。」
姨夫站在一旁抱著小畜生,同樣一臉鄙夷地盯著我們。
媽媽氣得衝上去想跟小姨拚命,被警察眼疾手快攔下來。
警察調出嬰兒房裡的監控,明確告訴小姨主要責任人就是她兒子。
小姨見證據確鑿,只能嘀咕道:
「孩子這麼小能懂什麼?他只是想跟妹妹玩而已。」
「行吧行吧,我讓他給你們道個歉就是了。」
她把小畜生抱到懷裡,夾著嗓子哄他:
「兒子,我們男子漢大丈夫,吃點虧道個歉算了。」
小畜生憤憤地瞪著我們,跟我們欺負了他一樣,死活不肯道歉。
夫妻兩個人輪流哄了半天,小畜生才不情不願說了句「對不起」。
小姨一挑眉,理所當然地說:
「行了,你們要的道歉也說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夫妻倆牽起小畜生就想走,爸爸立刻說:
「站住,你兒子根本沒認識到錯誤,我們不接受這樣的道歉!」
「而且我女兒一條命被害死,你們至少要拿十萬塊當做補償。」
4
其實生產費用加上給妹妹添置嬰兒用品的錢都不止這麼點。
爸媽覺得自己也要負擔沒鎖好門的責任,所以要的賠償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