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之後,我和同學再次去吃飯,卻聽說徐慧珍不幹了。
從那以後,我就沒再見過徐慧珍。
放假回家,整個村子都在傳,徐慧珍跑了。
付繼香天天在家罵鄭志高:「誰叫你看上那麼個騷貨,她隨隨便便跟你幽會能是什麼過日子的人?小禾那麼好你不要,現在好了,人家考上大學了,你現在想回頭人家都不肯要你了!」
話雖這麼說,鄭家的人還是厚著臉皮帶鄭志高來我家。
「小禾,男人都會犯錯,你就給志高一次機會吧。以前你們兩個情投意合,全家人都知道……」
我爸沒讓他們把話說完,拿著掃把就把他們打了出去。
「都給我滾!以後你們再敢踏進我們家一步,我打斷你們的腿!不要臉的,趕緊滾……」
村子裡的人都知道鄭志高和他爸媽厚著臉皮求我回頭,甚至連鎮上的人都知道了。
鄭家的口碑是徹底毀了。
我勸我爸媽別生氣,拿出了一摞厚厚的信封:「爸媽,這些錢你們收著,我這是我這個學期賺的。」
我爸媽打開一看,比他們之前給我的還多。
「小禾,你怎麼賺的?這麼多?」
我沒敢說我投資的事情,只說是做家教。
我爸媽笑得合不攏嘴:「還是文化人賺錢容易。」
10
假期結束,我又回到學校。
我學習投資兩手抓,手裡的錢越來越多,我也有更多的本錢去那個小漁村投資。
轉眼到了 1979 年,政策下來了。
我的地轉手賣了一部分,拿到手將近兩個億。
我已經給家裡安了電話,但是我沒打電話,準備親自回家告訴我爸媽這個好消息,順便接他們來城裡看房子。
周末的時候,我也和同學到處走走,看哪的房子好。
怎麼也沒想到,會在看房子的地方遇到徐慧珍。
她和兩年前完全不一樣了,打扮得貴氣逼人,穿金戴銀的,一看就賺大發了。
但再看看她身邊那個大肚便便的老頭子,我就秒懂是怎麼回事了。
曾經的護士,多麼令人羨慕的工作,就因為跟鄭志高偷情,一步步墮落,現在竟然給人家當起了二奶。
徐慧珍看到我也很驚訝,連忙鬆開那個老頭子的胳膊。
她快步過來,把我拽到一邊,塞給我一百塊錢:「拿著,就當你沒見過我。」
真是不打自招。
我看著她遞過來的錢,笑了出來。
徐慧珍又拿出了兩百塊錢:「夠了吧?」
我輕蔑地看著她,剛要開口,賣家就過來了:「姜小姐,這房子不錯吧?價錢也不錯,後面還有好多人排隊呢,我都拒絕了,留給你。」
我含笑點頭:「確實不錯,我要了。」
徐慧珍震驚地鬆了手,那可笑的三百塊錢掉到地上。
「姜禾,你……你來這買房子?你哪來的錢?」
她上下打量我一圈,突然笑了出來:「看來考大學也沒什麼用啊,還不是走了跟我一樣的路?」
「徐慧珍,你也就這點眼界了。」我譏諷一笑,去簽合同了。
徐慧珍追上來,低聲警告:「姜禾,你要是敢把我的事兒傳出去,我也絕對不會為你保密的。你說要是被你爸媽知道你在外面當二奶,會不會後悔供你上大學啊?他們在村子裡還能抬起頭嗎?」
我翻了個白眼,沒搭理她,走了。
11
十月一放假,我回到家,把我賺錢的事情告訴了我爸媽。
聽到數目,我爸媽都呆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挽住我媽的胳膊:「爸媽,你們趕緊收拾一下,跟我進城吧。我也給你們買個房子,你們自己挑。」
我爸媽阻止:「你別有了錢就亂花,你不是已經買了一個房子了嗎?」
「這房子以後還會漲價的,算是投資,爸媽你們就聽我的吧。」
聽我這麼說,我爸媽這才鬆口,立刻收拾東西跟我進城了。
走之前我來到鄭家,告訴他們我看到了徐慧珍。
鄭志高抱著孩子,跟他爸媽也一起進了城。
我剛回到學校,同學就湊到我耳邊小聲說:「查出來了,那個老頭確實是個大老闆,他老婆是……」
我點點頭,以合作為由找到了老頭子的妻子張女士,「無意」透露出她老公和徐慧珍的醜事。
張女士不動聲色,我走之後立刻派人調查。
我也帶著鄭家人「找」了幾天,正好帶著他們趕上了張女士的抓姦現場。
張女士帶來了一大幫人,把徐慧珍圍住。
鄭志高扒開人群的時候,看到的是徐慧珍被扒光,她用頭髮擋著臉的這一幕。
「賤人!」鄭志高紅著眼,衝上去一把薅住徐慧珍的頭髮,抬手就甩了她一個大嘴巴子,「騷貨,你這幾年不回家,原來是在外面勾搭男人,我特麼今天就打死你這個賤貨!」
付繼香抱著孫子大喊:「打死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當初要不是她勾引你,你能錯過和小禾那麼好的婚事嗎?」
這下都不用張女士的人上手了。
徐慧珍一邊尖叫一邊躲閃,突然看到我和我爸媽,她一把推開鄭志高,指著我:「你們以為姜禾是什麼好人嗎?她也是個騷貨,不然她哪來那麼多錢?」
聞言,所有人都看向我。
鄭志高難以置信:「小禾,你……你也傍大款了?」
張女士一個眼神,她手下的人就甩了鄭志高一巴掌。
「姜小姐是我的合作夥伴,是商界女強人,我不允許你們侮辱她。」
徐慧珍懵了:「什麼女強人?這怎麼可能?」
鄭志高又怒了,一邊打徐慧珍一邊罵:「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人家可是大學生,不是你這種賤貨!」
最後還是警察來了,鄭志高才停下。
12
因為徐慧珍和鄭志高是夫妻,警察只是批評了鄭志高几句就把他給放了。
如果換成別人,我一定會跟警察據理力爭,但徐慧珍,我絕對不會管。
我就要看著鄭志高和徐慧珍狗咬狗。
出了警察局,鄭志高把徐慧珍交給他爸媽,來到我面前:「小禾,我……我……」
我嗤笑:「趕緊帶著你老婆回家吧。」
鄭志高又看了我一眼,他終於明白,他跟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我是他這輩子都高攀不上的存在。
咬了咬牙,鄭志高一把抓住徐慧珍的頭髮:「走,回家收拾你!」
目送著那一家人走遠,我媽才搖了搖頭:「怎麼就鬧到這個地步?」
我爸冷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我帶著我爸媽來到新房子裡:「爸媽,晚上咱們出去吃,明天咱們再出去看房子。」
……
第二天一早我就帶我爸媽出去看房子,兩人相中了一個大別墅。
我笑得不行:「還說不讓我買呢,結果你倆挑了個最貴的。」
我爸媽臉上都是自豪之色:「你不是說房子也是投資嗎?」
我連連點頭:「是是是,確定這個了?那就簽合同。」
我爸媽就在這裡住了下來,我還安排了傭人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我則回到學校。
但我爸媽還是捨不得鄉下的老房子,我有空的時候就會陪他們回去住兩天。
每次路過鄭家的時候,都能聽到裡面雞飛狗跳的爭吵聲。
鄭志高和徐慧珍的兒子漸漸長大,跟前世一模一樣。
這輩子沒有我的教養,那孩子小小年紀就暴露出了低下的素質,指著徐慧珍一口一個「賤女人」。
徐慧珍淚流滿面:「我是你媽,你不能這麼說我!」
「爸爸和爺爺奶奶都叫你賤女人,你就是賤女人!」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這一幕,走了。
回到老房子,我跟我爸媽商量:「還是把房子賣了吧。」
嫉妒實在是太可怕了,我真擔心鄭家人會對我們做出什麼。
我爸媽點點頭:「那就賣了吧。」
13
我們把老宅賣了,回到城裡再也沒回來過。
但我爸跟之前的老哥們還有聯繫,所以我總能聽到關於鄭家的消息。
那一家的日子越來越雞犬不寧,沒幾年,鄭貴就氣死了。
付繼香也得了病,在鄭貴死了的第五年,也走了。
鄭志高說什麼都不肯離婚,把徐慧珍困在那個地方。
一開始徐慧珍還反抗,換來幾次毒打,當地警察也不管之後,徐慧珍就妥協了。
漸漸地,她徹底被當地同化,開始對鄭志高唯唯諾諾。
那個家裡,甚至是他們的孩子都能對她張口就罵,抬手就打。
我一直沒動手,就是想等著徐慧珍黑化,殺了那對父子。
可她一直沒動手,竟然那麼能忍。
不過他們現在過得那麼痛苦,比死都難受,我也就漸漸放下了心底的恨。
關鍵是我太忙了,大學畢業之後,公司已經做大做強,沒幾年我就成了全國女首富。
我還在繼續往前沖,誓要把首富之前的「女」字摘掉。
14
十年後。
公司周年慶,各界大佬都來祝賀。
一個少年突然沖了進來,但立刻又被安保人員攔下。
「媽!」少年衝著我大喊。
我循聲看去,竟然看到了鄭志高和徐慧珍的兒子,也是我上輩子當成自己兒子付出了一輩子的那個白眼狼,鄭俊昌。
鄭俊昌眼含熱淚, 聲音激動:「媽,是我啊, 我是俊昌啊!媽, 上輩子……」
我聽到敏感的字眼,立刻讓人把他帶下去。
直到周年慶晚宴結束, 我才去了樓上的套房。
鄭俊昌一看到我就跪了下來,淚流滿面:「媽,我什麼都想起來了, 上輩子是我不好!」
他跪著過來, 遞上他的認罪書:「媽,我錯了, 你原諒我吧。」
我垂眸冷眼看著他手裡那可笑的認罪書,冷笑了出來:「你這不是很明白嗎?條條罪狀都寫得清清楚楚, 你還覺得我會原諒你嗎?」
「還有啊, 我不是你媽,徐慧珍才是你媽,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鄭俊昌抱住我的腿,痛哭流涕, 後悔萬分:「媽你別不要我,你就是我媽, 我才不要那個賤⼥人當我媽……」
我一腳踹開他, 過去開⻔。
安保人員立刻進來把鄭俊昌架起來,丟了出去。
此後, 鄭俊昌又堵了我好幾次, 但每次都被我的隨身保鏢攔住, 他根本近不了我的⾝。
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鄭俊昌。
幾天之後, 我回到家, 就看到我爸在打⼤哥⼤, 臉⾊慘⽩。
他掛斷電話,嘆息道:「我的天, 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急忙走過去:「爸,發生什麼事了?」
我爸又嘆了口⽓:「鄭志⾼和徐慧珍死了。」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我爸就又繼續說:「讓鄭俊昌活活捅死的, 這孩⼦……連自己的父母都殺,簡直沒⼈性!」
我心跳微微加快:「那鄭俊昌呢?」
「被收押了,等著判刑呢。」我爸又搖搖頭, 「還好咱們不再回去了,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我稍稍平復了⼀下心情, 勸我爸別再想了。
但我卻⼀直關注著鄭俊昌的消息。
很快, 鄭俊昌的案⼦就判下來了。
死刑。
他執刑之前還申請要見我,我沒去。
但他執刑那天我去了, 確定他真的死了,我才徹底放⼼。
白眼狼死了, 鄭志⾼和徐慧珍也死了。
我上輩⼦的仇⼈都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當然, 他們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這輩⼦,我只想過好自己的生活, 努力工作,孝順爸媽,愛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