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千金,也是金絲雀。
被豪門認親後,我火速踹掉兩位金主。
結果一回家,發現兩位金主都在。
一個是未婚夫,一個是哥哥。
完了,這不是回家,這是落網了。
1
「我們分手吧。
「上次我看中的綠松石項鍊,你拍下都不送我,我覺得沒意思了。
「說實話,你完全不如我的前任,他比你大方多了。」
對話框顯示「187 話少脾氣差活好的金主」正在輸入中。
我出於職業道德,還等了他一會兒。
但對面只回了個問號。
我「切」了一聲,還跟我這兒擺譜呢。
爺不伺候了。
直接拉黑。
再拿出一個手機。
打開「超級大方的前金主但快訂婚」的微信。
【對不起,是我配不上你,才讓我們有緣無分。】
對面秒回:【錢花完了?要多少?】
【不,沒有了愛情,錢還有什麼用呢?親愛的,當你看到這條微信時,我已經在飛往米蘭的航班上了。】
【……為什麼是米蘭?】
我靠,他有沒有重點啊!
拉黑拉黑。
本人達成新成就:一個小時連踹兩位金主。
因為我金絲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2
天殺的,我果然是豪門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我的美貌、素質、美好的品德以及靈魂,都在這個百億別墅里得到了安放。
我失散多年的親生父母,將在這場盛大的宴會上,官宣我是沈家大小姐。
在白得晃眼的聚光燈下,我提起裙擺,走上高台,露出得體微笑。
我爸宣告我才是沈家真千金沈嵐。
之前的假千金沈妍,將會是沈家二小姐。
我和沈妍互相擁抱。
她靠近我耳邊時,以極低的聲音道:「姐姐,別和我搶……」
這句話頓時響徹了宴會廳。
眾人的目光一致投向台上的這對姐妹花。
我低呼一聲,單手捂嘴:「不好意思,我麥沒摘。」
我反手從頸後摘下耳麥,隨手扔到了旁邊,笑臉盈盈地看她。
「來,你繼續說,搶什麼?」
沈妍別開臉去,不敢再說話了。
我媽過來打圓場。
「阿嵐,你別和妍妍計較。她就腦子不好,其實人不壞。」
他們養了沈妍二十年。
當然會偏心她。
但我和沈妍的梁子就結下了。
我穿的是魚尾裙,走下台階時,突然邁不開腿。
回頭去看,裙角被人踩住了。
沈妍朝我勾唇,收回了腳。
我猛地往前傾倒,身體往台下摔去。
我用力地捂住臉。
當眾摔成什麼樣都沒關係,我這張萬人迷的臉可不能出事。
反正等我爬起來,還是會很漂亮。
但我想像的疼,並沒有到來,而是往前跌入了一個硬實的懷抱。
四周的人群都靜了。
那人的手還扶在我的腰間。
沈妍「噔噔」跑下來,聲音雀躍無比:「哥,你回來了?」
沈妍的哥哥?天殺的,那不就是我哥?
那淺淺抱一下,也沒關係吧。
我圈住他的腰,做作地抬頭。
「哥,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啊——啊——啊!瞳孔震驚!
這不是我那「187 話少脾氣差活好的金主」?
男人眉眼冷淡,低頭勾唇,懶散地張開雙手。
「你抱夠了嗎?還不下去,親愛的——妹妹?」
這「妹妹」兩個字,他的牙都快咬碎了。
3
距離我和江牧臣分手,還不到半小時。
我認為他應該還沒有從這段失敗的感情里走出來。
那我死了。
我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是:「你算是個什麼哥?」
江牧臣唇線抿得很直,冷臉動手把我薅下去。
他的口型好像是:前夫哥,怎麼不算哥?
我媽過來向我介紹了——
江牧臣是我爸媽好友的兒子。
他父母車禍雙亡,從小寄養在沈家。
他和養子的區別就是,他自帶巨額家產,而且成年以後,就自己立戶了。
江牧臣和我禮貌握手。
沈妍在旁邊警惕地盯著我,眼神好像在說:你不許勾引他!
要是讓她知道,她的寶貝哥哥,私下和我嘴都親爛了,床單都換了好幾套……
我率先將手抽回,指尖從他掌心刮過。
我輕「嘖」了一聲,將手伸到額前,隨意地拂過劉海。
江牧臣蜷起手心,只是低笑。
他遞過來精緻的絲絨禮盒。
「給妹妹的見面禮。」
漆黑平坦的絨布里,躺著那條綠松石古董項鍊。
沈妍說她也想要。
江牧臣說話很高情商。
「你哪天認回親生爸媽,我也給你送。」
這可把沈妍氣得直跺腳,高跟鞋跺成平底鞋了,最後靠在牆邊翹起腳,疼得「嗷嗚嗷嗚」叫。
窗簾拉緊的休息室里。
我對著落地穿衣鏡,準備配戴項鍊。
繞到頸後的手,突然被人按住。
鏡子裡映出江牧臣那張優越到令人髮指的臉。
他低頭為我扣上項鍊。
指尖帶著涼意,不時蹭過我的後頸。
我忍不住往前躲了一下,他面無表情雙手往後勒緊,把項鍊玩成了精巧的刑具。
這回我是真不敢動了。
「三千萬的項鍊呢。你喜歡這樣玩,可以換領帶。」
鏡子裡的男人,這才抬頭看我,唇角勾起淡漠的笑。
「你怎麼聽話,又不聽話的?我想給你個驚喜,結果你要跟我分手?」
項鍊搭扣早就合上了。
他的手仍握住我的雙肩,視線直直地投向鏡面,放肆又曖昧地打量我。
「而且,你那分手理由是什麼意思?」
我莫名其妙。
不就是字面意思嗎?
他把手機扔給我。
「不就是說你項鍊不送給我嗎?」
「除了這句呢?」
「還說了你沒有我前任大……呃,大方,方字漏打了。」
4
嘻嘻,尷尬。
難怪他看了,給我發個問號。
怪我,窮人乍富,激動地打字,手都抖了。
我深吸一口氣,抬頭挺胸,轉身看他。
氣場兩米八。
「所以你想怎麼樣?我告訴你,江牧臣!我可以跪下給你道歉。」
我這人遇弱則強,遇強則弱,能屈能伸,能成大事。
江牧臣輕掀眼皮,語氣冷淡道:「對你跪下來道歉沒興趣,我要你……」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喉結深深滾動。
「我要你和我繼續保持關係。」
實話說,我不願意。
我已經是沈家大小姐了。
我未來的業務重心想放在姐弟戀這塊。
哥哥是很帥,但我談夠了,想換成弟弟。
我試圖用話語激怒江牧臣。
「你該不會是有什麼癖好,就喜歡偷偷摸摸的吧?」
江牧臣垂眸,雙指扣住我的下巴,逼得我重新看向鏡子。
女人被禁錮在男人懷裡。
他慢慢低頭,像是要咬我,但只是停在我耳邊。
「如果你想公開的話,我把這事告訴你爸媽。最遲半年,咱倆的婚禮都定了。」
誰家好女人暴富以後結婚啊?
我還想把我錯過的富二代生活給補回來呢。
「那就不用了,哥。我就喜歡談點見不得光的戀愛。」
江牧臣在我耳邊輕笑出聲,唇角無意間蹭過我的側臉。
我被這人蹭得,有點想親他,但還是算了。
女人不能只顧眼前的男色,也要想想未來的男色。
5
我補完妝從休息室出來,正好遇見閒逛的沈妍。
「你脖子怎麼紅了?」
江牧臣倚在門口,用指腹擦拭唇角,眼睛笑眯眯的。
「我弄的。」
這人真是無語。
當時掐著脖子親過來,親得我喘不過氣,才放開了我。
然後得逞地笑著,給我來一句:「想親我,別忍著啊。」
氣得我想打他。
沈妍一時看我,一時看他,瞬間恍然大悟。
「沈嵐,我哥從小最寵我了,看他把你給打得,哈哈哈。」
我嫌棄地看沈妍,這演的還是真傻子啊?
我媽讓我過去見未婚夫。
「什麼玩意兒,我還有未婚夫?」
「你別想多了,人家是來退婚的。他都沒看上我,還能看上你!」
沈妍端著紅酒,翻個白眼。
我媽拉我走開以前,還回頭懟了沈妍:「誰能看上你,就有鬼了。」
沈妍氣得原地跺腳。
宴會廳二樓。
「沈伯伯,我和令愛的婚約,真的不太合適。事實上,我在準備移民米蘭。」
我正挽著我媽的手臂,往那群人的方向走去。
我一聽這話,扭頭就走。
我媽摸不著頭腦,陪著我原地轉圈,硬是把我推進人群里去了。
「小述,這是我家沈嵐,你們先認識認識。」
身高腿長的男人,穿著絲質襯衫,他轉過身來,對上我的眼眸。
我認命地說「嗨」。
程述微微眯眼,提起酒杯,輕輕啜飲。
我爸還在問他:「你要去米蘭?」
他目不斜視道:「沒有,您聽錯了,我是說去趟河南。」
程述打了個響指。
他從停下的侍應盤子裡,雙指撈起紅酒杯,輕輕遞給了我。
「沈小姐,不是已經坐上飛往米蘭的航班,這是緊急迫降北京二環了?」
6
我接過酒,給他碰杯,放低杯口。
「程少爺,聽錯了,我去的也是河南。」
程述盯著我笑。
「太巧了啊。歌里怎麼唱的來著?我和你,在一起,同住地球村。」
我笑得無比尷尬。
別看程述這個缺德勁兒,但其實他是我的初戀。
我們好了大半年,剛聽說他有未婚妻,我和他就分手了。
但程述真是白月光,沒話說的那種。
分手以後,我每次月光,他白給我打錢。
我就沒刪他。
直到今天,上午刪的微信,下午就成我未婚夫了。
這世界對我針對性未免太強。
氣得我把紅酒給乾了。
西裝革履的江牧臣過來了。
「你和我妹都沒感覺,看來這婚約作廢了?」
他和程述漫不經心地碰杯,提到的妹妹應該是沈妍。
程述指尖輕敲杯口,反而對我拋媚眼。
「不,我對她挺有感覺。婚約可以繼續。」
江牧臣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到是我,瞬間面無表情,再去看程述。
「你想勾搭我哪個妹妹?」
程述渾然不覺,用下巴指向我,笑得更明顯。
「牧臣,你不知道,她是……」
我腦海響起尖銳刺耳的警報聲。
一級警報!
完了,程述要曝光我。
江牧臣還不知道我有兩個手機。
「啊咳咳咳!」
我扯過江牧臣的胳膊,猛地彎腰乾咳起來,臉色漲得通紅。
江牧臣自然地接過我的空杯子,又將西服手帕遞給我。
「小述,你接著說。」
程述:「她是……」
我咳得更大聲:「咳咳咳咳咳咳!」
我用手帕掩嘴使勁咳嗽,肺管子都要被咳出來了。
等我停下來才發現——
程述和江牧臣早就不說話了,二人同時將目光默默投向我。
「要不然我去趟醫院吧,最好你們誰開車送一下?」
我要先把他倆分開。
江牧臣被我挽著手,居高臨下地看我。
程述抱起雙手,打量著我,左看右看,猝不及防地開口:
「她是我前女友。」
「咳咳咳咳——」
他語速超快,我咳也沒用了。
程述下巴一抬,「嘖,你還用去醫院嗎?」
我用手輕拍胸口:「這口痰可算咳出來了。」
江牧臣冷冷地抽出手臂,捏著我的後頸,把我從彎腰猿人,拎成了直立行走。
他面無表情地看向我,眼眸微眯,聲線驀地冷寒。
「所以,他就是你說的比我大……」
7
「……方一點的前任男朋友。」
我趕緊把話接過來。
我發誓從今以後,發消息都會檢查三遍。
程述打量著江牧臣,皺眉猶豫道:「比你大?」
「應該不會。」
江牧臣說這話時,眼風往下一掃。
——掃的是程述的下半身。
我幾乎立刻咳了兩聲,暗自用手肘懟他的腰窩。
哪有這麼看同性身體的?
程述早已轉過身去,襯衫後擺隨意地垂放著。
他一手曲著搭在腰側,一手不緊不慢地挑酒。
「沒想到沈大小姐,才回來一天,就和家人提起我了?」
他轉身遞給我一杯水。
「怎麼樣,現在有緣有分了?」
他用杯子撞上我的掌心:「您看,需不需要安排下破鏡重圓?」
我握緊水杯,不自然地喝水。
主要旁邊有道目光,快要把我刺穿了。
江牧臣站定在我身前。
他在和程述對話。
「我看沒有這個必要了,她只是說你出手大方。」
「嗯,確實是我的優點。」
程述雙指托著紅酒杯,心情頗好地輕晃。
江牧臣冷淡抬眸。
「小述,你們分手了,不就說明不合適嗎?」
「以前是不合適,現在不是了。」
江牧臣正要說什麼。
程述低頭哂笑,碰上他的杯子。
「哥,小情侶的事,你少管。你就等著喝喜酒吧,我應該能把你妹追回來。」
我這回真在喝水,給我狠狠嗆到了。
江牧臣:「……」
他面無表情地端著酒杯,手指指節曲起,像是僵住了。
程述和我擦肩而過,輕輕含笑眨眼。
「我好像是你的初戀。」
真想求他別說了。
江牧臣快把酒杯捏碎了。
我腦子都亂了,像是慢了半拍,後退兩三步。
「唉,是不是有人在叫我?我先走了。」
宴會還是成功的。
我千金歸來的排場拉滿,就連未婚夫也對我很滿意。
這讓沈妍氣得再三跺腳。
直到江牧臣面無表情地把我拉進了房間。
沈妍才高興:「哼,讓你欺負我,我哥不會放過你的。」
等我哪天把男人的事解決了,高低帶沈妍去醫院掛個號。
江牧臣拽松領帶,靠坐在沙發里,敞開兩條長腿。
他撈過我的腰,讓我坐到他腿上。
「你說,他能追到你嗎,嵐嵐?」
他攤開我的掌心,隨意地玩弄著手指。
「還是初戀啊……初戀好玩嗎?」
我很想認真聽他說話,但坐腿上不太穩當,只能偷偷踮起腳尖。
「我問你話呢。」
皮鞋的腳尖輕掃,踢掉我的高跟鞋。
突如其來地失去支撐。
「啊?什麼?」我不由得低呼一聲。
我就要往前倒,隨手摟住他的脖子。
腰間被人用力地扣住。
「我在問你,程述好不好玩?」
8
這讓我怎麼說,程述好玩嗎?
程述是標準的有錢公子哥,在學校讀書就挺出名的。
只要他去的聚會,哪怕就露個面,他都會把單買了。
他這人看起來合群,但倦怠感特彆強。
他愛在熱鬧的包廂,閉著眼睛補覺,會把手臂擱在我身後,輕輕搭上我的腰。
「你還真回憶上了?」
江牧臣眯起眼睛,釋放出危險氣息。
「他不好玩,挺沒勁的。」我語氣誠懇。
程述在那段關係里,表現得太冷淡了,時刻保持著抽離感。
就連我最後去質問他,他也沒說什麼,只是隨手開支票。
我拿著千萬支票,後知後覺,如夢方醒。
我談了個巨有錢的男朋友,而且我談的不是什麼正經戀愛。
他從沒帶我進入過他真正的朋友圈子。
那些他不可能躲起來睡覺的聚會。
後來我再遇見江牧臣,就走上了金絲雀這條路。
江牧臣臉色好了幾分。
「小述這人,心思挺多的。你和他的婚約,早點拒絕了吧。」
「啊?」我疑惑。
江牧臣往下伸手,撈過我的小腿,搭在他的腿上。
「那時候我剛回國,聽說小述養過一個女人,藏得倒是挺緊的,後來都徹底斷了來往。但他沒事還給人轉錢,這不是很奇怪嗎?」
我沉默了。
這說的是我嗎?
好像真的是我,要命。
我低頭摳手:「奇怪嗎?可能是太愛了吧。」
江牧臣笑著輕點我的額頭。
「什麼愛啊,你幼不幼稚?十有八九,是有私生子了。」
我對上他的眼睛,用手指觸摸額頭,尷尬地賠笑。
上蒼保佑,不要讓他知道,那個女人是我。
江牧臣被我看得目光發緊。
落地燈的光打在他的側臉。
他低頭俯視著我,銳利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你得儘快拒絕他。雖然是個名義上的婚約,但我暫時還不想綠他。」
他的用詞很謹慎,是暫時還不想。
不是不能,是不想,而且是暫時還不想。
這話的意思就是,你抓緊時間,我已經在做心理準備了。
我立刻坐直了。
「我知道了,我會儘快的。」
我才不會。
我就要慢慢拖著,把兩邊都拖黃,直到我恢復自由。
江牧臣扶住我的後背,打量著我的神色。
他突然神秘莫測地來了一句話。
「說真的,關於那條微信,我和他,你覺得誰更……」
我一剎那,大腦空白。
9
千虞山接近山頂處,是成群的白色別墅。
不知道的人,會以為這裡是豪宅區。
但實際上是一家頂級私人會所。
程述和我在這裡約會。
他今天是 all white 穿搭。
白色 V 領襯衫,寬鬆的白西裝,褲子很有垂感。
他行走在這滿山綠景里,像是婚紗攝影里的新郎。
不得不承認,程述這副皮囊,真是沒得說。
懸崖邊的玻璃房子,山風陣陣襲來。
程述的額發被吹得凌亂。
「你昨天咳得那麼激動。」
他懶散地划著手機:「怎麼,和我談過戀愛,很拿不出手嗎?」
我正在對著山景拍照。
「你是怕被誰知道?江牧臣?」程述將手肘撐在桌沿,「我總感覺你們很親密?」
我正按下快門鍵,手機抖了一下,照片拍得很模糊。
「沒有吧。可能是我剛被找回來,江牧臣他就是妹控,他對沈妍也很照顧。」
我的手機螢幕還停在江牧臣的微信頁面。
剛才拍的照片,是發給他的。
江牧臣這人管得很嚴,出門還得給他報備。
但他的回覆很簡單:【好看。我在開會。】
都拍糊了,還說好看,真敷衍。
一想到江牧臣,就會想到昨天晚上,他問我那個奇怪的問題……
我低頭湊近玻璃吸管,裝作在喝飲料,不自覺地看向程述的臉。
我好像……不記得他的尺寸了。
真的比較不出來。
程述擱下手機,掀起眼皮,睨我一眼:「沈大小姐,在想什麼?」
腦內開車,被人抓包了。
我正喝著水,又嗆住了,低頭咳嗽起來。
媽的,早晚要把自己咳死。
一隻手扯過紙巾,輕輕送到我唇邊。
前男友是還挺溫柔的。
「自己擦,還是要我幫你擦?」
不知道是不是我腦子蒙,這話聽起來就很詭異。
我用紙巾捂住嘴,心虛地去偷瞄他。
程述撐著額頭,輕輕挑眉,帶著無恥的笑意。
「是你先意淫我的。」
「……」
我被他氣得咳嗽更激烈了。
程述的約會體驗真的很好。
鋥光瓦亮的紀念版鋼琴,被人小心翼翼地搬到草坪上。
氛圍就已經到位了。
程述端坐在那裡,眉眼認真,指尖輕快,時緩時急。
他彈的是《升 c 小調前奏曲》,拉赫瑪尼諾夫的名作。
「你覺得,我彈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