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此失恬完整後續

2025-11-2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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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定神,來到顧洺軒的車子旁站定,四處看了看。

然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監控,熟練安裝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做完這一切,我回到車裡,撥打視頻電話。

12

顧洺軒過了很久才接聽。

視頻里,他臉頰微紅,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怎麼了恬恬?】

我看著他身後走廊的白牆,沒說話。

【院裡臨時缺幾味中藥,我怕晚了藥房下班,這不,緊趕慢趕剛到。】

【市中心很堵吧?】

【是啊,要不是出來得早,我現在還在路上呢……】

說到這,顧洺軒一頓。

我們長期合作的藥房在四環路。

當初之所以選擇它,取藥方便,也是很大一個原因。

他忽然轉移話題:

【恬恬今天看起來不開心,是工作上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

我搖搖頭,一字一句:

【不小心被爛人噁心到了。】

懶得再跟他打啞謎,我指了指他身後不小心露出的房間號:

【對了,和沈意如的小日子過得好嗎?】

顧洺軒頓時僵住。

【恬恬,你在說什麼,你,你別嚇我……】

我冷冷看著他的掩飾,第一次驚覺。

原來顧洺軒早就褪去了少年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精於算計的面孔。

那個總是溫潤友善的男人,此時此刻,臉上寫滿強自鎮定的驚惶。

見我不說話,他眼底的慌亂愈發明顯。

【恬恬,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意如……我和那個女人清清白白!】

我緩緩閉上眼。

將近一個月來,我的內心從未如此堅定。

【顧洺軒,我們離婚吧。】

13

當晚,我第一時間搬回了爸媽家。

見我拉著行李箱,爸爸什麼也沒問,不多時轉身出了家門。

回來時拎著一條鱖魚和十隻大閘蟹。

兩個人風風火火燒了一桌子菜,媽媽還熬了我最愛喝的八寶蓮子羹。

臨睡前,收到爸爸的微信:

【女兒,凡事隨心走,不要在意任何外在的聲音。

【不論發生任何事,爸媽永遠是你堅實的後盾。】

憋了多日的委屈,忽然一觸即發。

我紅著眼回了一個表情,轉頭把臉埋進枕頭裡。

三天後就是爸爸的生日,這個時候回來,我心裡很過意不去。

可目睹過那樣的場面後,無論如何,我也做不到裝作無事發生,和顧洺軒在爸媽面前繼續扮演恩愛夫妻。

錯不在我,沒有必要替他刻意隱瞞。

第二天,我向父母坦白了離婚的決定。

媽媽嘆了長長的一口氣。

半晌,她抬起頭來,眼裡滿是心疼:

「雖說我們倆起初不贊成你和小顧,可……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他出軌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穩語調:

「我親眼目睹,證據確鑿。」

「混帳東西!」

爸爸猛地拍了一下沙發扶手。

「離!不但要離,還要讓他付出代價!

「告訴他我們梁家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具體細節,我沒多說。

爸媽年紀大了,知道得越多越擔心。

可我沒想到,爸爸六十歲生日那天,顧洺軒會帶著厚禮主動登門。

14

我是被客廳一大早的喧鬧吵醒的。

眯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還不到八點。

今天是周六,難得不用上早課。

我蒙上被子,努力回憶夢中帥哥的樣子,只希望外面快點安靜。

可爸媽的說話聲越來越大,聽起來像在指責什麼。

我皺著眉頭正煩躁,房門被猛地敲響。

「恬恬,恬恬你在裡面嗎?

「拜託你出來見見我,有什麼話我們當面說。」

顧洺軒的聲音徹底驅散了我的美夢。

心中火苗噌地燃起,又氣惱他居然真豁得出在長輩面前把事鬧大,我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

正要開罵,就聽見爸爸聲如洪鐘,帶著明顯的不耐和怒意:

「都說了她不會見你,這裡也沒人歡迎你,快滾出去!」

我愣住。

爸爸是歷史系教授,為人儒雅了一輩子,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次見他罵人。

緊接著,媽媽的聲音傳來:

「小顧,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管不了,但凡事都講究一個理字。

「既然是你對不起我家恬恬在先,我們做父母的,自然不能眼看女兒受委屈。

「回去吧,你們兩人的緣分盡了。」

「爸,媽,就讓我見恬恬一面吧。」

顧洺軒聲音顫抖,說出的話卻異常篤定:

「我愛她愛了這麼多年,真的不能沒有她,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

門外是長久的沉默。

我吸了一口氣,壓下門把手。

總這麼拖著也不是個事兒,即便再怎麼不想見面,總不能躲在父母身後求庇護。

看到顧洺軒的第一眼,我差點沒認出來。

不過三天,他憔悴得仿佛一個星期沒睡覺。

頭髮勉強維持整潔,巨大的黑眼圈下方,是乾燥起皮的嘴唇和微微凹陷的臉頰。

以往熨帖平整的襯衫皺皺巴巴地貼在身上,整個人好像生了一場大病。

相比之下,這幾天我在父母家裡吃得好睡得好,短短三天胖了兩斤,哪怕剛睡醒,也顯得格外容光煥發。

15

一見到我,顧洺軒就緊緊握住了我的手臂,泛紅的眼尾愈發顯得委屈:

「恬恬,回家吧,我好想你。」

我看著他懇切的表情,詫異於自己的無動於衷。

以往跟他鬧脾氣,這招不說屢試不爽,至少也會讓我心生愧疚,不知不覺就忘了生氣。

可這次,我只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

「回家,哪個家?

「畢竟你家不止一個,我怕不小心搞錯了壞你好事。」

顧洺軒的臉色霎時慘白。

他身子晃了晃,握住我手臂的指尖冰涼。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忽然熱切地看著我的眼睛:

「那天是你誤會了,意……沈小姐她也想租那裡的公寓,想提前看看裝修和布局,我想畢竟是老顧客,就應了她的請求。

「我和她是第一次在院外見面,甚至都記不清她的長相!」

他後退一步,單手舉過頭頂:

「以上若有半句假話,我,我不得好死!」

我靜靜地看著他,只覺現實滑稽得像一出漏洞百出的舞台劇。

「好啊。」

我低下頭,把玩手指上的一根倒刺。

「先把婚離了,你再去死。」

微小的疼痛從指緣傳來,我看著乾淨的手指,滿意地笑了。

「今天是我父親生日,不想被你攪了喜氣,請回吧。

「有什麼事,我們民政局見。」

我繞開他走到客廳,一一拿起地上的各種名貴禮品:

「走的時候,記得把垃圾丟了。」

顧洺軒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臨走前,他看著我喃喃道:

「不會的,我們是不會離婚的。

「這世上的親人只有你了,老天不能這麼對待我……」

「砰」地一聲,我關上門。

世界清凈了。

那天,爸爸的生日宴在一片歡欣熱鬧中結束。

酒到酣時,他對我遙遙舉杯:

「爸爸祝我的寶貝女兒發財富貴,從此人生皆是坦途!」

我笑得發自肺腑,仰頭乾了杯中酒。

16

一個星期後,我與顧洺軒在民政局登記離婚。

這次他倒是沒爽約,外表也恢復了以往的體面。

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

內容很簡單。

我們在一起十年,結婚五年,沒有孩子,且絕大部分財產都是婚後所得。

名下共有兩房兩車,三千萬資產,以及動物醫院的股份。

財產對半分,股權份額不變,目前在住的大平層歸我,市中心小公寓歸他。

餘下一些零碎的私人開銷,包括他出軌期間給女方轉帳的一百二十萬,總計約兩百萬,也一併追回到我名下。

對此,他只是草草掃了一眼協議內容,就毫不猶豫地拿起了筆。

「如果這麼做能讓你解氣,哪怕要我凈身出戶都沒有問題。」

他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簽字。

白色襯衫妥帖地穿在身上,袖口挽到小臂處,寫字時,身體微微前傾,是我許久不曾見過的清爽模樣。

我坐在一旁,一時有些恍惚。

我送的那件深灰色西裝外套,此時搭在他的左手臂上。

和五年前一樣。

只是時過境遷,今天的我,親手戳破了曾經的夢幻泡沫。

「好了。」

顧洺軒抬起頭,看我的眼神亮亮的:

「恬恬,相信我。一個月冷靜期過去,我一定會讓你回心轉意。」

我勾勾唇角,沒說話。

從大廳一路走到停車場,我才發現。

今天這個特殊日子,沈意如還坐在他副駕上,美其名曰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搭一下順風車。

仿佛是為了特意向我證明他的磊落,顧洺軒大大方方向我解釋,順便為我倆引薦了一下。

沈意如今天打扮得光彩照人,黯淡的膚色都比以往透亮三分。

想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想到即將上位成功,嘴角比 AK 還難壓。

「梁老師,我今天來就是想說,要是因為我的存在,而讓你們產生誤會,我真誠地向你道歉。」

說著,她裝模作樣地對我哈了哈腰,自始至終沒有從副駕出來。

我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我倆之間的事,的確與你無關。

「至於以後你們的關係,也通通與我無關。」

沈意如聞言,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那就祝梁老師離婚順利,早日解脫。」

「謝謝,借你吉言。」

最後這句,倒是我的真心話。

然而現實總是不如人意。

顧洺軒真的如他所說,開始用一個月的時間挽回我。

只是這一次,他終於把在生意場上慣用的手段,用到了我身上。

17

我本以為,即便挽回,最多無非是打打感情牌。

一開始的確如此。

顧洺軒每天按時按點去學校接我下班。

他有我一學期的課程安排,遇上臨時開會,就毫無怨言地等我結束。

「恬恬,還記得嗎?當初我們上學那會兒,我也是這樣,每天看著你的課程表,絞盡腦汁地計算怎麼才能跟你多待幾分鐘。」

顧洺軒最近很愛懷舊。

他身上穿的,手上戴的,無一不是當初與我剛戀愛時的老物件。

哪怕一時找不到,也要買一個類似的。

他雙腿交疊,襯衫習慣性地挽起,身後是他心愛的邁巴赫。

昔日氣宇軒昂的白衣少年,如今已蛻變為低調內斂的成功人士。

看向我時的目光,再找不回當年的清澈熾熱。

我嗤地一聲,搖搖頭。

「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

難得見我搭理他,顧洺軒眼睛一亮,忙上前幾步走到我身邊。

「我對你的愛從未改變,要說不一樣,也是今時更勝以往!」

他有些懊惱地垂下頭:

「是,之前我騙了你,但那也是怕你傷心難過。

「畢竟我一時糊塗犯了錯,本來就算你不知道,我也打算自我懲罰之後,再用餘生好好補償你的。

「恬恬,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那麼苦的日子都熬過來了,如今好不容易好起來,就別再耍小孩子脾氣了,好嗎?」

說完,他試探著來拉我的手:

「回家吧,我們家裡永遠只有你一個女主人。」

我看著眼前這個態度謙卑的男人,一時有點後悔。

自己怎麼這麼蠢,花了十年時間才認清他的真面目,竟是這麼虛偽油滑。

「是不是如果我不發現,你對我的傷害就不成立?」

我看著他一點點僵住的面孔,仍舊有火氣控制不住地升起:

「有些錯誤可以彌補,有些永遠彌補不了。幼兒園小朋友都懂得的道理,怎麼到了你這裡,反倒成了我在耍小孩子脾氣?

「顧洺軒,我有我的人生,我的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

我從上到下打量他一遍。

「不要找我,也別再來回憶殺這套了,不要褻瀆你在我心中僅存的那點美好。」

顧洺軒張了張口,好像說了什麼。

我沒聽清也不想知道,只留下一個轉身的背影。

18

已是深秋,天氣轉涼,我的狀態也變得日漸輕盈。

爸媽對我特別好,甚至比我沒結婚前還要好。

媽媽說,女孩子一個人生活挺好的,現在是獨居最好的時代。

沒有負債,沒有孩子,沒有老公婆家的糟爛事,有的是大把的時間和金錢。

「你有工作有能力,賺的每分錢都花在自己身上,還不用為男人操心,成為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富婆還不是早晚的事。」

每當這時,爸爸都會自覺隱身,默默拿起拖把幹活,或去廚房準備晚飯。

我切切實實過了一陣不內耗,不焦慮,每天專注自己努力搞錢的積極生活。

直到中秋前夕,學校照例給教職工發放月餅禮盒。

負責此事的幹事請了事假,我便下課後,自己去校工會領取。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有人大聲議論:

「聽說了嗎,那個動物醫學院的梁恬,背著老公在外面有人啦!」

「她老公不是那個很成功的企業家嗎?全省一半以上的寵物醫院都是他的啊。」

「就是啊!老公又帥又有錢,兩人又是大學同學,嘖嘖嘖,可惜了。」

我咳了一聲,象徵性地敲了敲門。

門開著,有個看起來眼熟的教職工一抬頭,趕緊推了推旁邊人。

「八卦嘛,聊聊怎麼了!誰不知道梁恬是個大美女,要是追她的人足夠優秀,把持不住也很正常啊!」

對方沒理會,兀自把話一口氣說完,這才轉身看到我。

「梁、梁老師,我……您別生氣,我們也是閒得無聊扯扯八卦,不當真不當真啊!」

我面上微笑,壓下心裡的不愉快:

「這位大姐,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和你說的這些話?」

大姐年近五十,說起話來十分爽朗,坦蕩蕩拍著胸口道:

「害,我也是偶然聽說,既然被你聽到了,姐也不藏著掖著。梁老師,人吶越優秀,遇到的誘惑就越多。這件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姐都不會覺得是你的問題。

「憑什麼他們男人出軌可以被原諒,我們女人就要被戳脊梁骨?何況如果你真的出軌,也一定是對家裡那位失望到了極致,是被自家老公逼的!

「當然,如果是謠言,那造謠的人良心就是被狗吃了!我們這些外人議論幾句轉頭就忘了,以後的日子還不是你們兩口子自己過啊!」

聽完大姐噼里啪啦的一通輸出,心裡那點憋悶煙消雲散。

我由衷地笑了笑,和她一樣坦蕩:

「都是謠傳,但還是要謝謝您的理解。」

就在我以為這件事不過是一個小插曲時,有人匿名在校園網上發了一個帖子。

《師德何在?美女導師竟與男性學生展開不倫之戀!》

19

帖子我看了,純屬無稽之談。

男生名叫符天澤,是我正在帶的 4 名碩士生之一。

因為性格開朗,長相帥氣,在學校有不少小迷妹。

除了上課時間,我倆相識以來,私下裡全部的相處時長未必超過一個小時。

前幾天課後下大雨,而我又剛好沒帶傘,符天澤便用他的傘送我來到車子旁。

因為雨大傘小,我們倆離得近了些。

而他又是個紳士性格,總是將傘面往我這邊傾斜。我扶正了幾次,實在拗不過他,想著左右不過五六分鐘的路程,也便作罷。

帖子附上的第一張照片,便是我倆雨中同撐一把傘,我剛好伸手扶正傘柄,而他抬手來擋的瞬間。

第二張,是符天澤站在車旁面帶微笑,傾身與我告別。

為什麼要低頭?

因為雨太大了,他比我高一個頭,臨時問了一個學術問題我沒聽清,只好湊近一點方便溝通。

匿名者憑藉這兩張照片,便編排了一出我與他雨中相依相偎,又戀戀不捨,一同驅車離開的鬧劇。

之後還有幾張照片,要麼是我倆課堂上笑作一團,要麼是隔著其他學生遙遙對視。

看得出來,跟蹤者費了不少苦心,拍攝角度十分刁鑽,且都是足以讓人斷章取義,浮想聯翩的畫面。

我第一時間將 4 名學生齊齊叫到辦公室。

言簡意賅地解釋之後,我當著其他人的面向符天澤道歉:

「對不起天澤,讓你卷進這種事情。後續老師會跟進處理,希望你情緒上不要因此受到影響。」

幾名學生都是我的心頭好,因為我比他們大不了幾歲,平日裡相處,鮮少有這麼嚴肅的時候。

「梁老師,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符天澤倒是看起來比我還要嚴肅。

「昨晚帖子發出的第一時間,我們四個就聯繫了,我最近的生活沒什麼異常,身邊也沒什麼可疑對象。

「我小叔是調查專家,以往我們有什麼事情都會找他幫忙。你有需要的話,我立馬給他打電話。」

這種有損名聲的事情,本來我是不想學生們攪和進來的。

可奈何其他三人都很堅持,一定要我們儘早洗刷冤屈。

「老師你就別客氣了,早一天真相大白,你們倆都能早一天挺直腰杆做人。」

「是啊老師,萬一因為這件事,學校對你進行處分,以後不能繼續帶我們了怎麼辦?」

我無奈,只好歉意地看向符天澤:

「那就麻煩你家小叔了。」

20

陌生電話響起時,我正打算去找上次的私家偵探。

畢竟是學生的親戚,總不能全指望人家出力。

其實我心裡有一個猜測,只是需要證據佐證。

況且如果這件事真的出自顧洺軒之手,少一個人知道,我也少丟一分家醜。

「請問是梁恬,梁老師嗎?」

電話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優雅得恰到好處。

我一愣,下意識應答。

「我是天澤的小叔,符音。」

男人簡短介紹過後,隨即話鋒一轉:

「方便請您在前方路口左轉,再直行五十米左右,來我公司面聊嗎?」

那一刻,我對他的偵探濾鏡瞬間拉滿。

按照符音給的地址,我來到一家名為音符科技有限公司的大樓前。

不是律所?

「梁老師。」

正在納悶,身後忽然有人叫我。

是剛剛那個電話里的聲音。

我回頭。

男人身姿高大,穿著一件挺闊的風衣,手指隨意把玩著車鑰匙,站在離我不足三米的地方。

他邁開長腿,三兩步就走到我跟前,禮貌地對我點點頭:

「符音。」

我抬起頭,這才發現他十分年輕,濃密的眉眼下是筆直的鼻樑。

明明五官比天澤還要精緻,卻被周身凌厲的氣場中和,顯出幾分上位者的冷凝。

「符先生,給您添麻煩了。」

也許是因為天澤的緣故,又或許是他自身的氣質太讓人信服。

總之,當符音詢問我近期發生了哪些事時,我稍加猶豫,就坦誠開口:

「我最近正處在離婚冷靜期間,可男方作為過錯方,目前並不想跟我離婚。」

符音聞言,抬眸看著我的眼睛:

「你這樣說,是否懷疑……」

「沒錯。」

我點頭。

「我懷疑是他故意威脅我。」

「展開說說。」

就在我準備闡述自己的分析時,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我低頭看了一眼螢幕,顧洺軒三個大字正在滾動。

「需要我迴避麼?」

我搖搖頭。

「前夫打來的,麻煩您打開錄音。」

符音挑眉,依言照做。

21

「恬恬,你還好嗎?」

電話里,顧洺軒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擔憂。

「我聽說你在學校出了點狀況,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我冷笑。

「我倒是沒想到,學校的八卦傳得這麼快,不到 24 小時就傳到正主耳朵里。」

聽我這麼說,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知道又能怎麼樣,其實就算不被爆料,我心裡也早就大致有數。

「恬恬,我對你的真心天地可鑑。

「從結婚那天起,我就做好最壞的準備,哪怕有一天你覺得膩了,想要偶爾換換口味,我……也願意等你回家。」

「嗤。」

符音無聲笑了一下,毫不掩飾臉上的鄙夷。

我深吸一口氣,為自己沒料到他能無恥至此而愧疚。

「出軌的人是你,別跟我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好好好,恬恬你別生氣。」

顧洺軒依舊是哀求的語氣:

「就算我也出了軌,眼下就當我們扯平了可以嗎?只要能讓你心裡好受些,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那天雨下得很大,那名男學生只是打傘將我送到實驗樓旁邊的停車場,這一點我自會向公眾解釋清楚。」

「什麼男學生,你不是和你的研究生師哥……」

我一愣。

怎麼還有這個版本?

電話那頭,顧洺軒還在絮絮叨叨:

「恬恬,我們在一起時間久了,感情出現一點點游離很正常。

「但你知道的,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取代我們彼此。

「我發誓,以後絕不給他人可乘之機。我們重新來過,可以嗎?」

「你剛剛說,什麼研究生師哥?」

顧洺軒頓了頓,再開口時,語氣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我本以為,你會對我絕對坦誠。

「算了恬恬,我知道你的為人,就算有曖昧,也不可能和他真的發生什麼。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在家裡,隨時等你回來。」

掛斷電話,抬頭就看見符音探究的眼神。

「梁小姐剛剛,是否對我有所隱瞞?」

我心裡煩躁:

「怎麼,連你也以為我和別人有一腿,對象還不止一個?」

「當然不是。」

符音搖頭,「我只是在想,是不是你曾經見過什麼人,從而被對方抓住了一些,可以斷章取義的馬腳來。」

我想了想,最近接觸的都是老同學老同事,也沒人和我有過節。

剛想否定,一個名字仿佛靈光乍現,倏然躍入腦海。

22

那天,沈意如來操場找我之後,又在校園裡逗留了一陣。

起初我沒太在意,剛好遇到許久不見的研究生師哥,便順勢與她告別。

想來,是沈意如聽見我叫師哥,從那時起便存了心。

以她的關注點來看,的確會第一反應到男女關係上面。

這樣毫無根據的猜測,顧洺軒不可能相信。

他會以此為由打來電話,無非是想拉我下水,讓第三方覺得我們半斤八兩,誰也別怪誰。

所以當一個月冷靜期後,顧洺軒沒有如約出現在民政局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十分平靜。

眼下這個局面,倒是逼得我想起訴。

只是,如果帖子不是他的手筆,那會是誰呢……

23

我著實沒想到,答案竟會自己找上門。

也更加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愚蠢至此,以身入局誣陷我。

那天符音只是打了一個電話,就有人把帖子從網站刪除,加上馬不停蹄的刪評控評,話題熱度也迅速下降。

校方私底下找過我,因為太過離譜,我幾乎沒怎麼多費口舌自證,就令他們相信我和吳天澤之間清清白白。

眼見事情告一段落,最先坐不住的,一定是始作俑者。

於是,我又見到了沈意如。

這一次,她約我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店。

和上次清爽性感的辣妹風不同,這一次,她從頭到腳滿是 logo,好像一面行走的打卡牆。

相比之下,我簡約大衣配小白鞋,頭髮隨便在腦後挽起,還背了個巨大帆布包。

一見到我,沈意如就得意地笑了。

「怎麼,擔心自己年齡大了,故意裝嫩?看你這一身,嘖嘖嘖。」

她搖搖頭,面露鄙夷:

「除了廉價,真是顯不出一點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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