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淼此時已經蹲下身,開始幫我解腰帶。
她一邊解,一邊問我:「趙總,讓你來這裡住一晚,是不是有點委屈你了,你從來也沒有住過這麼小的房子吧?」
我連忙搖頭:「不委屈的,當初剛畢業時,我和許諾也住……」
話還沒說完,我就硬生生咽了回去。
這個時候提許諾,顯然是不合適的。
未曾想,汪淼卻對這個話題產生了興趣。
「你舅舅是這麼大個集團的老總,你怎麼還艱苦奮鬥過呢?」
我咽了口唾沫,撒謊道:「當時年紀小,不想借住家裡的力量,就在外面瞎折騰了一段時間。」
其實嚴格來說,我也不算撒謊。
當初剛畢業時,許諾就告訴我她有一個很牛的大伯,可以幫我安排一份很好的工作。
那會的我多少有點中二,覺得我作為一個男人,靠女朋友的關係找工作和吃軟飯沒什麼區別。
於是,我就執意自己找工作,想靠自己的能力一點點混出頭。
那段時間裡,我帶著許諾在外面租房子住,居住環境跟汪淼現在租的這種房子其實差不多。
後來,我大概堅持了一年左右,卻仍舊看不到升職加薪的希望。
迫於無奈,我只好向現實妥協,就同意了許諾的提議,讓她大伯幫我安排工作。
汪淼沒有再問我什麼,因為此刻的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嘴了。
這一夜,我們折騰了三次。
在最後一次結束後,我向汪淼做出了承諾。
明天開始,我要給她租一個大房子,每個月還會給她兩萬元的生活費,還會定期送她一些名牌包和化妝品之類的禮物。
我這麼慷慨的目的很簡單,我既然不能真的為她而離婚,又不想讓她接觸別的男人,那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她徹底包養了。
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總不能再去跟別人相親吧?
可我還是低估了汪淼的理智。
雖然她在聽完我給出的方案後,眼中閃過了我從未見過的光。
但她還是很快就冷靜下來。
「趙總,你之前在電話里,可是跟我說過,你願意為我放棄家庭的。」
「這件事,你是真打算做?還是說,你只是為了騙我?」
面對她的突然發問,我卻沒有慌亂,因為我早已有了準備。
「我怎麼可能騙你呢?」
「婚我肯定是會離的,但現在肯定是沒法離。」
「原因很簡單,她的預產期只剩下不到三個月了。」
「這個時候離婚的話,我肯定是絕對的過錯方,不僅會身敗名裂,婚內的財產絕大部分也會被分走的。」
「這個結果,你也是不想見到的,對吧?」
果然,隨著我將這番話說出來後,汪淼原本警惕的目光,慢慢變得柔和。
看來,我這番說辭確實是天衣無縫的。
這時,汪淼又問:「那等她生完孩子後,你真會跟她離婚麼?」
這個問題,我也早有準備,我掐了掐她高挺的鼻尖,眼神逗弄看著她說:「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如果你沒事就去相個親什麼的,那我可就不離了。」
汪淼的臉上瞬間蒙上了一層紅暈。
她使勁掐了一下我的胳膊,嬌嗔道:「你討厭!」
這樣的汪淼,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一刻,我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種滿足感,甚至比第一次跟她發生關係時還要強烈。
這是一種征服的快樂。
我知道,從此刻開始,我跟她之間的關係,攻守易型了。
雖然這種新的關係,對我而言會埋下一顆不大不小的隱患。
但我相信,憑藉我對人性的了解,我是有能力讓這個隱患永遠都不暴雷的。
簡單點來說,就是許諾生下孩子之後,如果汪淼催我離婚的話,我就一個字:拖。
拖到她開始接受自己只能成為我在外麵包養的情人為止。
說白了,我就是要讓她認命。
讓她在跟我撕逼後失去一切和接受我的包養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心理學上有句話說得好,人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利益的獲取。
所以,她看似有兩個選擇,其實只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接受我的包養。
她既然能租住在這樣一個房子裡,就足以證明她的家境不是很好。
對於一個家境不是很好又隻身一人北漂的女孩來說,我給她提供的包養條件,很可能是靠她自己奮鬥一輩子也奮鬥不出來的結果。
所以,她既然可以一下子就抵達終點,又怎麼可能會選擇回到起點呢?
8
事實證明,付出果然是有回報的。
從那晚開始,汪淼對我的態度徹底變了。
她不僅當著我的面,將那個相親男的微信刪掉,還把那男的手機號碼也拉黑了。
此外,她對我的稱呼也有了潛移默化的轉變。
以前她總是一口一個趙總的叫我,現在她開始叫我光哥了。
甚至在一些特殊的時刻里,她還會喊我爸爸。
最主要的是,之前每次結束後就提褲子走人的她,現如今卻會在每次結束後,都變得像個小鳥一樣趴伏在我的胸膛,還會說著一些讓我倍感心暖的話。
不過,有好處,自然也會有壞處。
自打她開始對我投入感情後,她對我的控制欲也在變強。
她總會時不時地提出讓我陪她住上一夜。
說實話,她的這個要求是最讓我為難的。
好在許諾是個神經大條的人。
她雖然很渴望在她整個孕期我都能陪著她睡。
但只要聽到我說公司那邊有急事,她就能表示理解。
我曾多次仔細觀察過她的反應,她的確是沒有任何察覺。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地流逝著。
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許諾的預產期。
生產那天,一個女醫生對我說,她們醫院是允許家屬陪產的,她希望我能進去陪產,讓我看看女人在生產過程中有多麼不容易。
說實話,那一刻,我心裡恨透了這個女醫生。
因為我聽人說過,女人生產時,幾乎全部都會大小便失禁,有些人甚至還會脫肛。
如今,我已經跟豬一樣的許諾生活了這麼久,難道還非得讓我看看豬是怎麼拉屎的麼?
好在許諾有自知之明。
「大夫,還是別讓我老公跟進來了,我不想讓我最難堪的樣子被他看到。」
「那,那好吧……」
看到醫生點頭,我暗暗長舒了一口氣。
許諾被推進產房後不久,我就聽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叫聲。
許諾的媽媽和爸爸聽到女兒的哭喊後,也跟著止不住地掉眼淚。
我其實心裡是毫無感覺的,甚至還覺得有點煩。
因為明明可以剖腹產的,她卻非說什麼順產對孩子好,非要堅持所謂的順產,而且還堅持不肯打麻藥。
所以她的痛苦,純屬自找的。
活該!
可迫於形勢,我不哭的話,又會顯得很冷血。
於是我也只能硬著頭皮,硬是擠出幾滴眼淚。
恰在這時,手機忽然進來了一條消息。
我低頭一看,是汪淼發來的。
【老婆正在生小孩,是不是很心疼呢?】
我知道汪淼這是在吃我過來陪產的醋。
於是就打字回道:【對於她,我內心毫無波瀾,如果是你的話,我會萬箭穿心。】
很快,汪淼的回覆又出現了。
【我在醫院的地下車庫,你要不要下來一趟?】
看到這條消息,我的心臟猛地一跳。
我自然明白她說的下來一趟指的是什麼。
可眼下我的老婆正在裡面生產,岳父岳母也坐在我身邊,這個時候下去的話,是不是就有點玩得太過了?
就在我猶豫時,汪淼又發來一條消息。
【我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不下來的話,我可就走了。】
讀完消息,我一咬牙,站起了身。
「爸,媽,我聽諾諾的哭聲實在是太難受了,我感覺快要上不來氣了,我需要出去透口氣。」
就這樣,在許諾爸媽心疼的目光中,我轉身走進了電梯,然後直達 B2 層地庫,找到我前不久送給汪淼的那輛車後,迅速鑽進車裡。
9
孩子出生後的第三天,許諾住進了月子中心。
我本以為,汪淼很快就會問我準備什麼時候兌現承諾,什麼時候開始離婚。
為此,我準備了很多搪塞她的話術。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從孩子出生到現在,足足過去了二十多天,孩子都快滿月了,汪淼卻從來沒有再提過這茬。
就在我滿腦子問號,甚至都開始考慮要不要主動問汪淼為何不再提這茬時,一個令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事發生了。
我在公司正開會,許諾給接連我發來了兩條消息。
【剛剛有個人加了我的微信,她說她是你的同事,叫汪淼。】
【她還給我發了一段錄音,你太過分了。】
讀完消息的瞬間,我猶如遭受到了五雷轟頂。
大腦已經完全空白,身旁的同事在討論什麼一個字都聽不見了。
足足過了十幾秒,我才騰的一下子站起身,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直接就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來到工位區,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電腦前的汪淼。
此刻我也顧不上其他人會怎麼看我了,直接吼道:「汪淼,過來!」
汪淼被我的吼聲嚇了一跳,緩了緩神,才站起了身。
就這樣,我和她一前一後進了我的辦公室。
我把辦公室的門重重關上的瞬間,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你是怎麼知道我老婆微信的?你給她發了什麼??」
此刻的汪淼,已恢復了她向來冷靜的模樣。
面對我的憤怒,她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嘴角還掛出了一絲微笑的弧度。
「你在我那過了那麼多次夜,我想知道你老婆的微信很難嗎?」
這下我終於反應過來了,她一定是趁著我睡覺的時候,偷偷打開過我的手機,然後找到了許諾的微信。
這一刻,我真的十分懊悔當初將自己的手機開屏密碼告訴了她。
但眼下顯然不是後悔的時候,我用力將她推到牆邊:「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給她發了什麼??」
汪淼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重新站穩後,她不僅沒生氣,反而又對我笑了。
然後,她拿出手機,點了幾下螢幕,將手機遞給了我。
我接過手機一看,是一段錄音。
點擊螢幕之後,錄音播放起來。
「光哥,你老婆正在樓上為你生孩子,正受著最痛的痛,你卻下來找我,她以後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瘋啊?」
「我管她瘋不瘋呢,她生她的,我們做我們的,互不干涉。」
「你說什麼呢,我只是讓你下來聊聊天而已,誰要跟你做了?」
「別裝了,你都穿這麼好看的黑絲了,還跟我裝什麼!」
「討厭!你怎麼跟個急猴似的!」
「能不急嗎,我跟那頭豬的爸媽說我出去透口氣,回去晚了沒法解釋的,快點,先幫我一下!」
「嗚……」
接下來,就是一些更加不堪入耳的聲音了。
10
聽完錄音後,我完全傻掉了。
我萬萬沒想到,那天在醫院 B2 層車庫的放縱,竟然被汪淼全程錄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