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愛上優秀堅韌的貧困生。
傷心之下,我給了貧困生 20 萬,希望她能將竹馬還給我。
貧困生既眼饞我給的錢,又放不下男人。
於是她決定每個月將竹馬讓給我 15 天。
「你看哦,我喜歡我男朋友,你也喜歡我男朋友,所以我們兩個才是一夥的。」
我:嘶——頭好癢,要長腦子了。
1
找到林殊時,她就坐在咖啡店裡,對著台筆記本敲敲打打。
桌上只放了一杯白開水,果然和我想像的一樣窮酸,連一杯咖啡都點不起。
我故意昂起頭,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走向她。
「你就是林殊?」
她微微抬頭,嘴角噙著一抹淺笑,似乎對我的到來並不意外。
「嗯,坐吧。」
剛坐到她對面,我心底便傳來一陣懊惱。
我幹嘛要聽她的話?
「你、你這台筆記本是我的!」我磕絆道,「我買給陳序言的。」
陳序言是我的竹馬,也是我情竇初開時便暗戀的人。
本以為高中畢業後我們會順理成章在一起,沒想到他卻被面前的女人搶走了。
聞言,林殊點了點頭:「哦,我把作業做完就還給他。」
「電腦是我的,陳序言也是我的!」我霸氣地宣誓主權。
「嗯,那你借我用用,用完還你。」
「……」
我呆愣在原地,一時分不清她說的是筆記本還是陳序言。
「還有事嗎?」林殊問。
我瞬間想起此行的目的,將一張銀行卡拍到她面前。
「這是 10 萬塊,你離開陳序言!」
「呵。」林殊發出一陣輕笑。
不是冷笑,不是嘲諷,而是純粹的好笑。
「不夠。」
「什麼?」我不禁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殊眨了眨眼,清冷的嗓音卻透著一股慵懶:
「嗯……我是說……不行,我和陳序言是真心相愛。」
這話瞬間惹急了我:「你胡說,我和他才是真心相愛!」
「可他是我男朋友哦。」
「那你也是後來者,我和陳序言從小一起長大,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我的話並沒有影響到林殊。
她左手托著腮,右手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喂,你這人跟我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專心一點?把電腦關上!」
林殊嘆了口氣,隨即合上筆記本,認真專注地看向我。
「這樣行了嗎,你說,我聽著。」
對上她直白的視線,我卻莫名有些害羞。
林殊長了張多情嫵媚的臉,卻總帶著一副呆板厚重的黑框眼鏡。
原本傻氣的眼鏡卻意外給她平添了一份高智感。
我清了清嗓子嗓子,重新端起氣勢:
「咳,我的要求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你如果不滿意,我給你 20 萬總行了吧,不過要等到下個月。」
我還沒畢業,爸媽對我的零花錢把控嚴格,每月只有 10 萬塊錢的額度。
小姨還會偷偷給我轉兩萬,再多就沒有了。
不過林殊要靠學校的貧困補助和助學貸款生活,這些錢對她來說應該夠了。
然而她盯著面前的銀行卡,不答反問:「你喜歡陳序言什麼?」
「他長得帥,溫柔體貼,會照顧我,願意陪我做任何事情,什麼都順著我。」
我和陳序言從小一起長大,除了我的家人外,他是對我最好的人。
不過自從林殊出現以後,他再也不聽我的話了,所以我第一時間便想解決林殊這個變量。
「都怪你,自從和你談戀愛,他對我愛搭不理,不陪我吃飯逛街,也不關心我在學校過得怎麼樣,電話不接、消息不回,他肯定光忙著照顧你了。」
林殊疑惑,林殊不懂,林殊沉思。
「你到底是喜歡陳序言,還是喜歡有人陪著你?」
我果斷道:「我喜歡陳序言陪著我。」
林殊:?
「不能找朋友陪你嗎?」
「我沒有朋友。」我昂起頭,理直氣壯。
林殊:……
我從小就嬌氣、麻煩事多,脾氣還差。
願意和我做朋友的人都被我氣跑了。
不願意和我做朋友的人,接近我都是為了我的錢,每次出去玩都讓我買單。
不過我不介意,只要他們願意陪我玩,可時間久了,這些人也被我氣跑了,錢都留不住他們。
只有陳序言對我始終不離不棄。
錢留不住朋友,但我卻留住了陳序言,他一定是真心愛我。
都怪林殊這個壞女人!
……
「額……你讓我想想。」
林殊似乎在做一件極為艱難的抉擇,沉默了許久。
一會兒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我,一會兒又愧疚自責地移開目光。
嘴裡念叨著:「罪過罪過……」
「你到底想好了沒有?」我不耐煩地站起身。
話音剛落,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
來人身著白襯衫,身姿修長,氣質清冷脫俗。
襯衫兩千,褲子三千,鞋子一萬。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原本只是小帥的陳序言穿上我精心挑選的衣服,氣質愈發迷人。
我還有做造型師的潛力。
而我這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剛好被他抓到,他看我的眼神再不復以往的溫柔。
「沈聽書,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擋在林殊面前:「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嬌縱了些,沒想到你竟然背著我欺負林殊。」
「序言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急忙辯解。
「不要撒謊,快給林殊道歉。」
「我不,我沒有欺負她!」我明明是給她送錢來了。
「序言哥,你不許向著她!」
見陳序言不信,我急忙看向林殊:
「你快幫我解釋清楚!」
林殊悠悠點頭:「是,她沒有欺負我。」
語氣波瀾不驚,仿佛面前的事和她無關。
陳序言無奈道:「林殊,你不用幫她說話,我這個妹妹性子一向跋扈,被我慣壞了。」
林殊淺笑道:「沒關係,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她挺可愛的。」
我:……
「喂,你們不許當著我的面談情說愛!」
陳序言神情失望,眼眸微垂,像看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又是這種眼神,像看凡人一般,仿佛我永遠都融不進他的世界。
「沈聽書,你也該改改你的性子了。」
他不顧我的辯解,拿出我送的最新款手機,拉黑了我的聯繫方式。
「在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前,不要再和我說話。」
兩人逕自離開,還帶走了我的筆記本電腦。
2
陳序言從小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在其他小孩調皮搗蛋的年紀,他像個小大人一樣坐在角落裡安靜地看書。
看其他小孩嬉戲打鬧,他只輕輕皺眉,吐出一句:
「聒噪。」
青春期時,他依舊特立獨行,總是獨來獨往,待人冷漠疏離。
哪怕是最熟悉的同桌偶遇他,和他打招呼,他也總露出一副疑惑又陌生的神情,隨即冷漠地和對方擦肩而過。
仿佛在問:「你是誰?我記得你嗎?」
他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凡人不配在他的世界裡留下痕跡。
久而久之,其他同學也不再搭理他。
然而,人們對於優秀的人總是帶有極大的濾鏡。
由於陳序言成績和顏值都過分耀眼,別人不會覺得他不合群,反倒認為他是高處不勝寒。
甚至校園論壇上將他評為「清冷校草」。
對此,陳序言只淡淡表示:無趣。
他永遠站在高處,從不在意別人或好意或惡意的目光。
但他可能不知道,同班同學都在背後蛐蛐他。
「在食堂遇到陳序言,我和他打招呼,他睨了我一眼就走了,好歹當了半年同桌,我也沒得罪過他吧?」
「笑死,上次我生日聚會,出於禮貌也邀請了他,他不想來可以拒絕,結果卻高傲地對我說……無~聊~」
「這是裝貨來著。」
「我都不敢跟他說話,每次他都高昂著頭,斜眼瞟我,用那種『看透一切』的眼神,仿佛別人都是傻子,只有他懂得多。」
……
我可偏偏就被陳序言這氣質迷得神魂顛倒,愛死了他這副一人孤立全世界的樣子。
不是他高傲,分明是他太過優秀。
優秀的人總是那麼孤獨,別人都不懂他,無法融入他的世界。
還好他遇到了我,我懂他,我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因為我和他一樣孤獨,沒有人願意和我做朋友。
不過我不覺得是我自己的問題,我都給錢了還要怎樣?
然而,真正讓我淪陷的,是陳序言待我的特殊。
他對別人都冷漠疏離,唯獨待我溫柔。
他會幫我輔導作業,給我帶早飯,為我折一千顆星星。
我性格嬌縱、脾氣很差,但陳序言永遠毫無怨言等包容我的一切。
我父母工作很忙,沒時間陪伴我,便將我交給保姆照顧。
後來他們為了拓展公司業務,常年待在國外,姐姐也去了國外留學。
陳序言的存在讓我的生活不再孤單。
於是我毅然決然和他一起孤立全世界。
高中畢業那年,父母在國外給我安排好了學校。
出國前,陳序言找到我,用力抱著我不放,仿佛要留住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聽書,我不想和你分開。」
「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這番話對我來說無異於表白。
我毅然拒絕了父母安排的學校,留在了國內。
父母拗不過我,也怕我稀爛的英文不適應國外的生活,便砸錢將我送進了陳序言所在的學校。
順便負責了陳序言的學費,希望他可以照顧我。
然而,陳序言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開心。
他開始疏遠我,開始高處不勝寒,開始待我冷淡疏離。
以前他會誇我可愛,現在只會罵我蠢。
我成了他世界裡凡夫俗子中的一員。
開學不久,他就談戀愛了,對象卻不是我,是學校里另一個清冷女神。
我哭著去質問他。
他輕輕拭去我眼角的淚,聲音卻冷漠無情:
「聽書,我只把你當妹妹,是你自己誤會了。」
他說過想和我永遠在一起,誰會和妹妹永遠在一起?
如果不是因為他這句話,我早就聽從父母的安排出國念書了。
……
見到林殊後,我感到非常恐慌。
因為她和陳序言太像了,一樣的優秀,一樣的清冷淡漠,一樣如同天邊月。
我逐漸意識到,原來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我只是個小丑。
他們喝露水長大,而我要吃飯拉屎。
但是林殊又和陳序言不一樣,大家不會再背後蛐蛐她,反而都想靠近她。
偶爾有人冒出酸言酸語,大多也是在忮忌她的成績。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林殊確實比陳序言有禮貌。
至少別人和她打招呼,她都會微笑回應。
這令我更有危機感了。
那麼多人喜歡她,她為什麼非要跟我搶陳序言?
3
正當我想著如何將他們拆散時,林殊竟然主動找上了我。
「沈聽書,你之前說的事情我考慮好了。」
我卻提起了另一件事:
「你上次為什麼不跟序言哥解釋清楚,我沒有欺負你。」
「我解釋了,他不聽。」
「你……」我被堵得無言以對。
「序言哥一定誤會我了,他肯定覺得我是個壞女人。」
林殊挑了挑眉:「你管他怎麼想,他是法律還是皇帝,還能給你定罪不成?」
我:……
「有道理哦。」
頭好癢。
林殊說起正事。
「我不可能把陳序言讓給你,但我可以分你一半。」
我:?
「如果你只是想讓他陪你吃飯逛街,關心你,哄你開心,我每個月可以讓他去陪你 15 天。」
「憑什麼?」我不滿道。
「原本序言哥是我一個人的,我現在卻要讓給你一半。」
林殊聳了聳肩:「憑他不喜歡你啊,即使沒有我,他也未必會和你在一起。」
我委委屈屈低下頭。
不喜歡就不喜歡嘛,幹嘛說出來?
「你看哦,你喜歡我男朋友,我也喜歡我男朋友,所以我們才是一夥的。」林殊一步步誘導我。
「有我在,至少我可以幫你管著他。」
頭好癢,要長腦子了。
再三糾結後,我還是妥協了。
林殊向我表明了底線。
「可以拉手,也可以擁抱,但不能上床。」
「哦。」
「不能接吻。」
「好吧。」我有點失望。
「親臉也不可以,那是我要親的,我有精神潔癖。」
「……」
最後,我和林殊達成約定:
我每個月給她三萬塊,她把男朋友分我一半。
她原本要五萬,可那樣我錢就不夠花了,畢竟我還要負責陳序言的開銷。
雖然陳序言從沒問我要過錢,他不是個拜金的人,但是我喜歡他,每次都是我主動把禮物塞給他。
於是我和林殊討價還價到三萬塊,並且額外將我在學校附近的房子借給她住。
林殊說,住在校外,可以方便她照顧妹妹。
4
明天有早八,我提前給陳序言打電話,讓他給我送早飯。
就像我們高中時那樣。
「序言哥,是我。」
雖然他把我拉黑了,但我機智地換了個號碼。
誰知剛接通,他便冷冰冰質問:
「知道錯了嗎?」
我懶得聽他說話,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序言哥,明天早八我起不來,你幫我帶早飯好不好,還是我最喜歡吃的那個……」
「沈聽書!」他打斷我:「看來你還是沒長記性。」
「等你反思好了再來找我。」
電話被掛斷。
我頓時氣急,他以前從不會掛我電話,也不會對我發脾氣。
陳序言曾經對我真的特別溫柔體貼,上大學後他的態度就變了。
但是我喜歡他,怕他不理我,就只能換我忍氣吞聲,事事捧著他。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反手就給林殊發信息告狀。
「你男朋友的另一半不聽話了。」
……
不知道林殊對陳序言說了什麼,第二天他準時出現在我寢室樓下。
我接過早餐:「序言哥,我太愛你了。」
「林殊說你跟她道歉了。」他語氣和緩。
我:?
有嗎?
「你還把校外的房子借給她住了?」
「嗯嗯。」這倒是真的。
陳序言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你確實懂事了。」
「林殊和你不一樣,你從小到大什麼都有,但是林殊只有我。聽書,雖然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我永遠都會把你當妹妹。」
我看著他的臉,漸漸出了神。
他真的好帥。
「聽書?沈聽書!」
「嗯?」我被他嚇得一激靈。
他無奈道:「你聽到了沒有?」
「哦,聽到了聽到了,序言哥,下午你陪我去做頭髮好不好?」
「……」陳序言的臉色逐漸僵硬。
我卻自顧自道:「做完頭髮,我們去逛街,你不是說缺一件西裝嗎?」
陳序言僵硬的臉漸漸緩和,輕笑:「陪你去就是了,你開心就好。」
「序言哥最好了!」
他將我送到教室,用酒精將座位消了毒,在上面墊上了軟墊,還幫我把水杯接滿了水,順便把我吃剩的早飯帶走。
真好,我們的關係還像從前一樣親近。
5
下午,陳序言耐心地陪我做完頭髮,我卻突然接到了小姨的電話。
「對不起啊序言哥,小姨叫我回家吃飯,我今天不能陪你去買西裝了。」
已經等了我兩個小時的他,表情有一瞬間的裂開。
期間我一會要喝水,一會要吃水果,一會嫌脖子癢讓他給我撓撓,陳序言耐心早已耗盡。
我怕他生氣,又說道:「我可以讓小姨陪我去買,明天帶去學校給你。」
對方神色稍緩,點了點頭。
隨即他又微微昂首,聲音低緩而嚴厲:
「聽書,我並不是非要買衣服,明明是你說要我陪你逛街,卻言而無信,你要改改你的壞毛病了。」
「以後進了社會別人不會像我一樣包容你。」
他好像是真的為我好,可我卻不喜歡他的眼神。
他的靈魂好像踩在凳子上。
……
爸媽常年在國外,一直將我託付給小姨照顧。
小姨今年 36 歲,一直未婚,經常不著家,但我們在微信上聯繫很頻繁。
「在新學校過得怎麼樣?」
「很開心!」
小姨頓時瞭然:「跟陳序言和好了?」
我的家人早就知道我喜歡陳序言的事情。
對此,我爸媽沒什麼表示,有人哄我開心就好。
小姨剛開始很不贊成,但耐不住我拚命說陳序言的好話,最終打動了她。
晚飯後,小姨讓人送來了當季新款的衣服。
「看看喜歡什麼款式,自己去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