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產時,盛謹庭的白月光出車禍失憶了。
深夜,他讓我收拾好個人物品搬出家去。
「阿念,婉婉現在受不了刺激。」
「她失憶了,忘記了已經和我分手了。」
「你放心,等她好點我馬上接你回家。」
「委屈你了,你別怪婉婉。」
我點點頭,收拾好行李。
只是,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1
在醫院醒來時,我下意識捂住肚子。
醫生告訴我,因為胎相不穩,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我緊緊捏住床單,想起車禍時的畫面。
紅色的法拉利追尾前車,導致車子撞進人行道。
而我也被波及。
被撞倒在地時,小腹一陣墜痛。
正當我打電話給盛謹庭時,車上的女孩下來。
手裡捏著手機哭泣:
「謹庭哥哥,你快過來,我好害怕。」
我頓了頓,捏緊手機。
按下撥通鍵。
手機里卻傳來,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我抿了抿唇,不一會就從女孩擴音里聽到盛謹庭焦急的關切聲:
「婉婉,別怕,有我在呢。」
「我馬上就過來,別掉眼淚了。」
盛謹庭來的很迅速。
他攬著低聲抽泣的女生,甚至都沒發現倒在地上的我。
小腹不適感越來越重,我忍著痛張嘴:
「盛謹庭。」
盛謹庭沒有聽到。
他懷中的女孩因為哭的太久,抽噎的暈過去了。
「婉婉!」
盛謹庭抱著謝婉飛速離開。
我倒在地上,直到救護車到來。
可惜,因為救治時間不及時,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2
我在醫院躺了三天。
盛謹庭就像消失了一般。
沒有一通電話和簡訊。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休息。
沒過一會兒,盛謹庭帶著滿身疲憊推開門。
我閉著眼感受到人站在床前。
好一會,盛謹庭緩緩吐出一口氣:
「阿念,醒了嗎?」
「我們談談。」
我坐起身來,看見盛謹庭眼底的青黑。
「談什麼?」
盛謹庭坐在我的對面,拉著我的手,俊秀的臉上堆滿歉意:
「阿念,你先搬出去好嗎?」
我頓了頓,才問出口:
「為什麼?」
盛謹庭微微皺眉:
「我有個妹妹婉婉,你知道的吧?」
我點點頭。
和盛謹庭談戀愛時,我時不時就能從他好兄弟口中聽見謝婉的名字。
她是他們那個圈子裡最小的女孩。
從小就長得精緻漂亮,討人喜歡。
更重要的她是盛謹庭心中的白月光。
盛謹庭眼裡帶著心疼:
「婉婉她出車禍了,失憶了。」
我看著盛謹庭,眼裡帶著疑惑。
車禍失憶?
可不是她把人撞了?
哭失憶了?
盛謹庭輕嘆一口氣:
「對,她出了車禍嚇得不輕,醒來時就失憶了。」
「而且,她現在忘記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所以……」
盛謹庭面帶為難,後面的話沒有再說出口。
我明白了,這就是讓我搬出去的原因。
因為忘記了分手,所以他們現在是情侶。
3
我愣了好一會。
盛謹庭緊緊抱住我:
「阿念,委屈你了。」
「但是婉婉現在受不了刺激的。」
「你遷就一下她好不好?她就是小孩心性。」
「只要順著她就不鬧了。」
「你先搬出去,等她好了我就馬上接你回家好不好?」
盛謹庭的熱氣噴在我的耳側。
他看著我的眼裡閃過熱切。
可是他眼裡卻絲毫看不見我蒼白的臉色。
可當初,明明每次我來月經手腳冰涼時,他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一邊心疼,一邊手忙腳亂的給我煮紅糖水,把我抱在懷中輕揉肚子。
可是從謝婉回來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那天難得我和盛謹庭一起參加他兄弟的聚會。
聚會上多了一個明艷動人的女孩。
一霎間,盛謹庭身子僵硬在原地。
我抬頭看他,輕輕拉過他的衣袖。
之後的交談,盛謹庭沒有再失態。
他一如既往的和好兄弟相談甚歡。
就連女孩投過來委屈又帶著熱意的神情也坦然以對。
我彎了彎眼,心裡泛起暖意。
盛謹庭是對我極好的,他也無數次說過我愛你。
可晚上回家時,他還是喝醉了。
他緊緊抱著我,聲音裡帶著恍惚:
「婉婉?」
片刻後,他慌著把我抱在腿上哄。
「阿念,是我說錯了,別誤會我好不好?」
4
我眨了眨眼,迎著盛謹庭期盼的神情點了點頭。
盛謹庭眼裡泛起亮光,在我額上輕輕落下一吻,語氣興奮:
「阿念,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等婉婉好點,我馬上接你回家。」
盛謹庭走後,我盯著手中的孕檢單子看了許久。
這個孩子,我們期盼了許久。
那天,盛謹庭哄了我許久,他熱切吻上我的耳垂,雙手落在我緊緻的小腹上,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發亮:
「阿念,我愛你。」
「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
「我會一直一直愛你和孩子的。」
盛謹庭的吻很炙熱,我忍住心裡的悸動,點了點頭。
這原本是我明天送給盛謹庭的生日驚喜。
不過現在看來也不需要了。
我把孕檢單子撕掉,丟進垃圾桶,起身收拾行李。
不一會,手機里傳來盛謹衡新租的地址。
我沒忍住輕笑。
新地址不遠,就在樓下。
新信息接著跳出來:
「阿念,地址收到了吧?」
「你把東西收拾乾淨搬下去。」
「太遠了我不放心你。」
我皺了皺眉。
小產後身體仍然不適,我打算先在樓下住下。
等做好小月子再重新找房子。
5
我很意外,謝婉居然提出要見我。
我皺著眉搖頭:
「我和她沒有見面的必要了吧?」
盛謹庭揉了揉我的發頂,面帶無奈:
「婉婉她不知道從哪知道的你和我交往過,所以想見一見你。」
「阿念,你就應付她一下,好不好?」
「婉婉她孩子氣,哄哄她就行。」
我眨了眨眼,冷眼看著自己的丈夫面帶笑意在我面前讓我哄哄他的女朋友。
我捂住嘴,下意識覺得噁心。
謝婉來時雙手抱胸,眼神上下打量著我譏笑:
「你就是那個不要臉的勾引別人的男朋友的人?」
一瞬間咖啡廳所有吃瓜的眼神直直粘在我身上。
我沒想到,謝婉會這樣說我,下意識想反駁。
盛謹庭輕咳一聲,在我身旁低聲說:
「她昨晚看到我的朋友圈和你的合照了,鬧了一晚上,正發脾氣呢。」
「婉婉沒什麼壞心眼的,就是想來看看你。」
「一時心直口快,你別跟她計較,一會我說她。」
我看著盛謹庭理所應當的臉忽然覺得想笑。
我盯著謝婉杏仁眼裡的得意輕笑出聲:
「謝小姐,我們兩誰勾引誰老公你應該很心知肚明吧?」
「這種把戲怕只有愚蠢的男人才看不清。」
盛謹庭一下子愣住了,緊接著掃過來的眼裡帶著憤怒和指責。
我勾唇輕笑,拿起背包起身。
「這種換乘遊戲我不奉陪。」
6
那天,盛謹庭面色鐵青攬著尖聲驚叫的謝婉快速離開。
我看著疾馳出去的車,久久無言。
一連幾天,盛謹庭都沒有再出現過。
許是那天吹了風,回來我便發起了低燒。
昏昏沉沉間,我好似聽見盛謹庭焦急的聲音。
近在遲尺的盛謹庭。
他滿臉焦急,手放在我額上試溫度。
「怎麼發燒了?」
我眨了眨眼,才確定,這不是夢。
「沒……」
話沒說完,我一下怔住了。
愣愣看著盛謹庭脖子上的紅痕。
盛謹庭順著我的視線看去,輕咳一聲:
「咳,你別誤會。」
「那天,婉婉就是氣急了,咬了我一口。」
說著盛謹庭的眉毛微皺:
「不過你那天說的話有點過分了。」
「婉婉她從來沒有被人這麼說過的。」
「況且她本來就是孩子氣,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你跟她計較什麼呢。」
我垂下眼眸,訕笑:
「居然還成了我的錯了。」
盛謹庭頓了頓,輕笑著上前攬住我。
「阿念,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只是婉婉到底還是生病了,你就讓讓她。」
「你一向最懂事了,不是嗎?」
他輕輕撫著我的肚子:
「是不是到日子了?我去給你煮碗紅糖水。」
我心下意識抽疼,頓了頓,掃開盛謹庭放在我肚子上的手。
「不必了,不需要。」
盛謹庭面上帶著不可思議。
隨即搖頭輕笑出聲:
「怎麼聞著這麼酸呢?」
「我的阿念是不是醋了?」
他揉著我的發頂,語氣輕柔:
「不生氣了,好不好?」
「你知道的,我最愛你了。」
「等婉婉好點我就送她回去,到時候帶你去旅遊好不好?」
「那時也快到你生日了。」
說著,盛謹庭頓了頓,伸手放在我面前。
我抬眼看他。
好一會,盛謹庭臉上的笑意漸漸冷了下來。
「你忘了?」
盛謹庭的語氣冰冷又委屈。
我才想起,謝婉說要見我那天是盛謹庭的生日。
可是那天,我們不歡而散。
以往每年,盛謹庭生日我都會親自做好小蛋糕,再精心準備禮物。
但是今年的禮物,已經沒有了啊。
我低下頭,眼裡泛起潮濕,心裡一陣陣絞痛。
「阿念,你居然真的忘了。」
「你還在不在乎我?」
盛謹庭臉上透著委屈,直勾勾看著我。
在乎?
原本我滿心滿眼都是盛謹庭,可是孩子沒有了。
呵,何況他現在還是別人的男朋友。
在乎這兩個字我說不出口。
久久無言,盛謹庭的臉越來越冷。
直到後來盛謹庭摔門而出。
7
盛謹庭和我冷戰了一個禮拜。
他沒有一個問候關心我的簡訊。
但我知道,他是沒有時間。
盛謹庭說等送謝婉回去就帶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旅遊。
但那個地方,盛謹庭先帶謝婉去了。
盛謹庭的朋友圈裡九宮格照片滿滿的全是是謝婉。
謝婉穿著比基尼在沙灘上奔跑,謝婉在海中明媚嬉戲。
謝婉抱著一個椰子,臉上做著搞怪的表情。
【笨蛋,這次再把我拍丑了晚上不准你上床啦~】
我平靜地聽完實況圖的聲音。
面無表情點了贊。
不一會,消失一個禮拜的盛謹庭出現了。
【小喵吃驚。JPG】
我沒理會,把他的朋友圈截圖保留證據。
不一會盛謹庭連著發了十來個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