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知道我是林茳的舔狗。
他從不拒絕我,
直到那天我聽到他的心聲。
【要不是為了利用你接近校花,真不想搭理你。】
校花是我閨蜜,她次次強調。
「時未,我對他沒意思的。」
可下⼀秒,
【真可憐,追了林茳這麼久,他不還是喜歡我?】
畢業那天,校花居然對校霸表⽩了。
校霸鼓搗著⼿機。
「我對你沒興趣,我的時間都要用來陪老婆。」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響了。
「老婆老婆,晚上連麥嗎?」
1
⾼三這年,我發現我能聽到所有⼈的⼼聲。
我拿著剛買的早餐,
等在林茳教室的門口。
不斷有男同學吹著口哨從我身邊經過。
「喲,林茳的舔狗又來送早餐了。」
「算咯,⼤清早能見到⼥神⼀⾯⼼情都好了不少。」
「還是林茳命好爛了。」
他們口中的女神,是我的閨蜜顧婉。
顧婉是校花,她和我做了三年的同桌,
我們每天都形影不離。
包括每天都陪著我來給林茳送早餐。
她的氣質出眾,最普通的校服穿在她⾝上也格外好看。
引得不少人頻頻回頭。
林茳來了。
他接過我手中的早餐,臉上帶著笑容。
「謝謝你,時未。」
我剛想說不用謝,卻聽到他的一聲驚嘆。
【顧婉今天好漂亮啊。】
我愣住,扭頭看了眼顧婉。
她眉眼彎彎,盯著林茳笑得格外甜。
臉上是一副磕到了我和林茳的表情。
可心裡想的卻是。
【時未真傻,林茳早就跟我告白了,哎呀,該不該告訴她呢?】
林茳的同桌在窗口喊了他一聲。
「怎麼現在才來,作業借我抄一下!」
我側目,他的心聲被我聽得一清二楚。
【時未的早餐反正你從來也不吃,快點拿來我幫你解決!】
我笑了,抬起頭。
為了驗證我不是幻聽。
「昨天的雞蛋煎餅好吃嗎?」
其實我送的是小籠包。
林茳點頭。
「好吃,你送的都好吃。」
【好煩啊,要不是為了接近顧婉,誰想搭理你?】
2
顧婉的抽屜里堆滿了情書。
「又來了,我一點都不想談戀愛。」
她苦惱地將這些情書一封封拿出來。
當著全班同學的面一個個念。
「高一八班的,高二五班的,六班的,十班的,高三...」
所有人都嘖嘖兩聲。
「校花你的追求者真多。」
「好羨慕哦,不像我,每天都只能做題。」
「有些人天生就是小說女主角。」
顧婉非常嫌棄地將這些情書丟進垃圾桶。
「麻煩大家不要再替別人給我送情書了,我只想學習,不想浪費時間談戀愛。」
說著回到座位,神色卻有些疑慮。
【林茳昨天不是說會送我禮物,在哪兒呢?】
她不停翻著抽屜,突然找到了抽屜最裡面的那個禮物。
顧婉按捺住自己的激動,無奈地嘆了口氣。
「還有一個,這是誰啊!」
她從抽屜里拿出一隻鋼筆。
下面還附帶了一張紙條。
顧婉想也沒想直接念出紙條上的字。
「送你的,和你很配。高三六班林...茳...」
她有些尷尬地看了我一眼,神色慌張。
又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
「對不起時未,我...我也不知道...」
周圍起鬨聲一片。
「林茳?!時未喜歡的那個林茳?!」
「太有意思了,閨蜜是不是要反目成仇了?!」
「我要是時未現在就找個地洞鑽進去。和校花搶男人,難啊...」
3
上天給你關上一扇門,必然會給你開一扇窗。
我剛入校就是尖子生。
屬於不怎麼學都能考第一的那種人。
而顧婉跟我恰恰相反,
她拼了命地學都只能在班級的後十名徘徊。
但顧婉長得好看,嘴又甜,一入校就是風雲人物。
每個學校都是如此。
長得漂亮的,和作惡多端的,往往是最出名的。
而我年年考第一,
在別人眼中,卻永遠都是那個追求林茳的舔狗。
雖然顧婉成績不好,但班主任還是喜歡她。
讓我和她坐同桌也是為了拉高她的學習成績。
顧婉對我很好,很貼心。
我不是沒和林茳表白過。
可他卻說要專心學習,等畢業後再說。
現在想來,他也只是故意釣著我,
這樣才能更好地接近顧婉而已。
每到這個時候,顧婉總會鼓勵我,安慰我。
我也投桃報李,知道不想她被人叫花瓶。
總是耐心地教她做題,替她劃考點。
可今天,聽到她的心聲。
我終於反應過來,
她看似安慰,心裡估摸著早就已經笑話我千百遍了。
我死死盯著顧婉手中的那支鋼筆。
「這個禮物,你喜歡嗎?」
顧婉拚命搖了搖頭。
「不喜歡,絕對不喜歡。」
【我昨天剛和林茳說鋼筆壞了,他就送我一支這麼貴的,真聽話。】
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樣。
「那送你禮物的人呢?你喜歡嗎?」
顧婉言辭懇切,甚至還有點委屈。
「時未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看上你喜歡的人呢?」
【切,這種男的也就你會喜歡,舔狗一個,拿他當個備胎而已。】
我笑著拿過她手中的鋼筆。
「不喜歡那就送我吧。」
顧婉的表情僵在臉上。
「這...這不太好吧,畢竟是別人的禮物,我還是還回去吧...」
我置若罔聞,
自顧自拿過鋼筆注入墨水,笑著朝她表示感謝。
「謝謝婉婉。」
顧婉攥了攥拳頭,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笑。
「不客氣。」
【算了,不就是一支鋼筆,林茳還不是喜歡我?】
【要不是你學習成績好,我才不會跟你做朋友。】
全班同學面面相覷。
無數譏諷的話傳到我的耳中。
【知道時未臉皮厚,但沒想過這麼厚。】
【怪不得死皮賴臉追了林茳這麼久,這抗壓能力,佩服。】
【自己的男神都愛上閨蜜了,還能面不改色,高人啊……」
4
我是走讀生。
每天晚自習結束後步行回家。
可今天昏暗的校門口卻很熱鬧。
門口聚集了不少小混混,
不僅如此,還有一些天天被學校通報批評的常客。
保安拿著電棍驅散學生。
「趕快回家!別在這裡瞎逛!」
心裡卻罵罵咧咧。
【要打能不能去別的地方打,找個我看不見的地方行不行!】
我的草稿本用完了,
去小賣部的功夫,校門口已經一個人影都見不到了。
誰成想通往我家必走的那條小巷裡人滿為患。
裡面的兩波人打得不可開交。
我站在巷子口,靜靜地等他們打完。
最後還是穿校服的贏了。
「趕緊滾,以後別沒事找事。」
幾個壞學生罵罵咧咧從裡面出來。
路過我時還笑了笑。
「喲,這不是林茳那裝貨的女朋友嗎,怎麼,也來湊熱鬧?」
「你少逗別人,人家和林茳可是老師的乖學生。」
「快熄燈了,趕緊走啊。」
緊跟著的是一群互相攙扶的小混混。
我埋著頭,儘量不讓他們注意到我。
可領頭的那個路過我時還是看了我一眼。
他沒說話,
我卻聽到了他在心裡惡狠狠地記下了我的名字。
【高三二班,時未。】
靠!肯定是被他當成是誰的相好了。
天塌了,真是無妄之災。
5
漆黑的巷子裡連燈都沒有。
我趕緊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快步回家。
我低著頭,手電筒卻突然照到一雙腳。
手機慢慢往上移,
一個穿校服的男生嘴角帶血躺在那兒抽煙。
他的眼神很冷,慘白的光照在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我瞬間被嚇得手機掉在地上。
黑暗中,那個男生撿起我的手機遞給了我。
我低聲道了聲謝,剛想走。
「你就是時未?」
我停下腳步扭過頭。
「你認識我?」
他語氣隨意且慵懶。
「全校第一,誰不認識你啊。」
很少有人提到我時最先想到的是全校第一。
而不是林茳的舔狗。
「剛剛那個人已經盯上你了。」
我疑惑,那人的心聲只有我能聽見才對,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脫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
黑暗中,他猛地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自下而上照在自己的臉上。
模樣好不嚇人。
「你猜?」
我傻眼了,努力地想去聽他的心聲,可什麼都聽不到。
他是第一個,我什麼都聽不到的人。
「好幼稚。」
我認出他了,校霸蘇攸之。
他的名字起得很有詩意,
據說他當年是用全校第二的分數考進來的。
就比我低了一分。
不過人都是會變的。
高一那年,他性情大變,很快就成了人盡皆知的壞學生。
蘇攸之仔仔細細地盯著我的臉。
「你在想什麼?」
我有樣學樣,也把手電筒照在自己的臉上。
「你猜啊。」
蘇攸之的眸中閃過一絲欣喜。
他不解地歪了歪頭,半晌後笑了,將手中的煙熄滅。
「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我可以保護你啊。」
6
學校辦了一場籃球賽。
每個班都能組織一支隊伍參加。
林茳的籃球打得好,是今年的大熱門。
一年前我就是看到林茳打籃球的樣子,對他一見鍾情。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比賽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我卻沒什麼興致去看。
顧婉見我還在教室。
「時未,今天有林茳的比賽哦,你不去嗎?」
我正在做題,擺了擺手。
「不去。」
顧婉啞然。
【時未最近是怎麼了,好像對林茳沒以前那麼熱情了。】
這段時間我已經把顧婉的心思摸透了。
她對林茳沒什麼感情,但偏偏我喜歡林茳。
別人愛而不得的人卻喜歡自己。
可給她爽死了。
她自然要多在我們倆面前刷刷存在感。
順便還要有意無意地讓我知道林茳喜歡她。
最後還要故作白蓮花。
「你是我好閨蜜喜歡的人,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把這屎盆子全扣我頭上。
言簡意賅,兩個字形容,綠茶。
手機突然震動。
我從抽屜里拿出來,一條未讀消息映入眼帘。
是三秒前剛發的。
「老婆,昨天都沒見面,今天來看我比賽好不好?」
我扯了扯嘴角,思緒回到昨天晚上。
「掛了吧,我要去洗澡了。」
「好。」
蘇攸之掛掉連麥,馬上又發來視頻通話。
「我要看。」
「看你妹啊!」
7
我買好礦泉水,
和顧婉來到操場上的時候剛好中場休息。
林茳見到我倆會心一笑,朝我們跑來。
「是來看我比賽的嗎?」
這話沒加主語,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對我說的。
他的目光此刻全在顧婉身上。
顧婉趕緊接過話。
「當然啦,時未專程來看你的。」
我冷笑,夠了,還要演到什麼時候。
我真的沒空陪你倆鬧了。
她一把拿過我手中的水,遞給林茳,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諾,時未給你買的水。」
【顧婉真的好可愛啊。】
果然,林茳心裡樂開了花。
我皺了皺眉,想把水拿回來。
這要是給蘇攸之那塊爆碳看到,指不定出什麼事。
林茳卻已經先我一步拿過水,擰開瓶蓋,一口氣喝了半瓶。
「嘭!」
一個籃球突然從遠處飛來,
不偏不倚,砸到了林茳的後腦勺上。
他吃痛地揉了揉腦袋。
「我靠,誰啊?!」
球場上,蘇攸之正直勾勾地看著我們這邊。
他的眼神帶著敵意,挑了挑眉。
「不好意思咯,籃球不長眼呢。」
8
下半場。
林茳被蘇攸之他們幾個針對得死死的。
只要球在林茳手裡,他們就各種小動作肘擊打手。
裁判罰了好幾個黃牌。
可蘇攸之他們不僅沒收斂,反而更加惡劣。
最後一次,林茳被撞倒在地。
幾個隊員和裁判趕緊上前查看傷勢。
他的腳差點扭傷,
比賽叫停十分鐘,裁判罰剛剛那個撞林茳的人紅牌下場。
可對面那人不僅沒道歉,反而不屑地朝林茳笑了笑。
「最他媽煩你這種裝貨。」
賽場上的氣氛變得不對了。
林茳的隊員開始為他打抱不平。
「你們別太過分了!」
「就是!哪有這麼針對人的!」
林茳饒是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
他滿臉怒氣,站起身,朝蘇攸之走去。
「我是哪裡得罪過你嗎?」
蘇攸之單手拍著球,明明是對著林茳說話,
眼神卻看向我這邊。
「誰讓你搶我水喝的?」
林茳愣住,順著蘇攸之的眼神轉過頭,朝我和顧婉看了看。
他瞬間心下瞭然。
「你也喜歡顧婉?」
下一秒,蘇攸之拿著籃球狠狠砸在他臉上。
「你猜啊。」
這下是真干仗了。
兩邊的人打得不可開交,連老師都分不開。
剛剛還在看球賽的同學秒變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不斷有人來到操場,把他們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我默不作聲,卻聽到邊上顧婉在心裡驚呼。
【天吶...校霸居然為了我打架?!】
9
這事兒鬧得太大,學校出動了十幾個老師才勉強把他們兩撥人拉開。
教導主任看著負傷的林茳嘆了口氣。
「先送林茳去醫務室。」
接著又把眼神移向了正在吹口哨的蘇攸之。
他打贏了,此刻正在玩手機,
教導主任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