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完整後續

程亦只能不甘心地跟他爸離開。

走之前，他在我樓下的窗口對著我喊。

「枝枝，你別生氣了，視頻的事情我不怪你！」

「你好好照顧染染，我算你將功補過。」

別說我了，我媽都氣笑了。

純純腦子有毛病。

我媽吐槽。

「以前怎麼也沒發現他是這種神經病，挺乖對你挺好的。」

我無語點評。

「裝得好吧，可能這才是真實的他。」

11

秦染見沒人扶她，只能自己哽咽著從地上爬起來。

她想進我家門，被管家攔住了。

我媽在門禁說，讓她進來。

秦染一進來，就哭著到我媽面前哽咽。

「乾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媽冷笑。

「不是哪樣？」

我媽點開視頻，指著她妖媚地坐在程亦腿上的視頻。

「這視頻難道是假的？」

秦染臉上血色盡失。

視頻在這裡，她百口莫辯。

我媽丟了手機，冷漠地對她說。

「去樓上把你的東西收拾好，立即離開。」

「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

秦染這下是真的慌了。

我媽是白手起家干到今天的。

她小時候沒錢念書。

導致她現在功成名就了，對學習好的貧困生有天然的濾鏡。

我學校的貧困生都是她資助的。

我媽資助貧困生的條件之一就是，學生在她資助的高中時期，不許談戀愛。

這其中，秦染是這裡面家裡最窮的。

但是是她自己找上門來的，因為她的分數本來是不夠上我們學校的。

她表姐讀書比她好，上的我們學校，是我媽資助到現在。

秦染聽說後，央求她表姐帶她來。

她跪下求我媽，還把自己被她爸打的傷口給我媽看。

真的是好賭家暴的爸，生病的媽，和混子雙胞胎弟弟。

用我媽的話來說就是。

天崩開局，崩中崩。

太可憐了，救救她吧。

哪怕我不情願，我媽還是把她接到我家裡來住。

她嘴甜，比我會說漂亮話，總是能哄得我媽高興。

可我不開心，我媽會一直勸我讓我大度。

我為此哭過好幾次，我媽因此對我不滿。

她覺得我不知足。

我生來就享受榮華富貴，為什麼連一個小小的秦染都容不下。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

明明她這麼可憐。

秦染在我媽明顯的態度偏差里，得寸進尺。

在我面前一個樣子，在我媽面前又是一個樣子。

她身段能放得很低，但我就做不到。

不是不想，而是真的不會。

我總是心裡委屈得要死，一開口，又是倔強賭氣的話。

好像說兩句軟話我會死一樣。

明明對別人我都可以，但是一旦我在意的人讓我受委屈了，我的嘴就瞬間被管制刀具上身。

真得請高人了。

我媽生氣的時候，會說我真討厭，一點都不像秦染。

我的脾氣就更加的差。

我開始厭惡自己的狀態，只要我媽一提秦染，我就瞬間炸毛。

我變得非常敏感，我開始痛恨這樣的關係，我開始不想回家。

我們幾個人之間，像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一樣。

兩年時間，慢慢地讓我都要放棄這個家，搬到學校去住了。

秦染卻在這個時候，又看上了我的未婚夫程亦。

12

她有多喜歡程亦呢，不見得。

她只是喜歡和我搶罷了。

她很享受我媽為她出頭責怪我的時候。

她也很享受程亦為她放棄我的時候。

這個時候，她變成了我最重要的兩個人的唯一。

出身再好又怎麼樣，學習再好又怎麼樣，我還不是她的手下敗將。

她就這樣倨傲地看不起我。

可她終於在他的倨傲里栽了跟頭。

我雖然難過，但其實我也快笑死了。

真是又難過又好笑。

對頭總是自掘墳墓，真是沒有辦法。

我媽對學習好的貧困生，自帶憐惜濾鏡。

可她最最厭惡的就是，貧困生在最該學習的時候談戀愛。

她很偏激，她覺得貧困生沒資格談戀愛。

她的奮鬥理念里，高中對窮人的孩子來說是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

怎麼可以談戀愛呢？

她資助的前提，只有這一個要求。

秦染以為我媽在意她的成績，一直告訴她不要談戀愛，是在意她多過我。

不好意思，隨著年齡漸長，我逐漸清醒過來。

我媽只是覺得她除了讀書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可我不一樣，我是我媽的親女兒。

哪怕我們鬧脾氣我也是我媽唯一的女兒。

她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把我的路鋪好了。

所以哪怕我學習不好，也無所謂。

而她就是不行。

「乾媽，你聽我說，我，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對。」

「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喜歡程亦，程亦也喜歡我。」

「程亦說了，下個月他就會和我訂婚，我也是你的女兒，程亦以後還是你的女婿啊。」

秦染哭了起來，跪下求她。

我媽恨鐵不成鋼，幾乎是吼著讓管家去把秦染的東西都收拾好。

她氣得發抖，指著秦染的臉說。

「你簡直瘋了，你知道程家是做什麼的嗎？你知道程家多大的身家嗎？」

「我告訴你，秦染，你高考結束了，馬上就大學了，你成績不說多好，但也能上一個很不錯的大學了。」

「好好念出來，以後畢業，你能過上與以前天翻地覆的生活，真正的靠自己逆天改命。」

「程亦一個毛頭小子，在程家沒有話語權，你想靠這種富二代魚躍龍門？你做夢呢。」

「靠誰都不如靠你自己。」

「夏枝就算和程亦解除婚約，以後程亦的未婚妻也只可能是哪個企業家的獨女，絕不可能是賭鬼的女兒，程家丟不起這個人。」

「你要是不想哪天醒來沒命了，我勸你趕緊和程亦斷了。」

「等哪天你優秀到程家可以忽略你的家庭了！你再來說今天的話！」

秦染低著頭，咬著嘴唇。

她突然譏諷地笑了，從地上站了起來。

「說到底，你還是偏心親女兒啊。」

「說什麼為我好，希望我好，都是騙人的。」

「一看程亦為了我不要你的女兒，你就慌了，想要把我趕出京市，好讓你女兒繼續和程亦在一起是不是？」

「別做夢了，程亦才看不上你女兒這種嬌氣大小姐，他說了他只愛我。」

「夏太太，你不資助我，就不資助吧。」

「以後我會程太太，你資助我的錢，還沒程亦給我買的一雙鞋貴呢。」

「我還真不稀罕。」

「我偏不會離開京市，我就要報京市的學校！」

13

一直到高考成績出來。

我都沒見過程亦。

聽說他被家裡關了禁閉。

程亦找出來了發視頻的人，但秦染閨蜜被嚇得說，她是受秦染指使的。

又是狗咬狗，一嘴毛。

秦染尋死覓活，但這一次程亦沒有心軟。

他媽帶著人去把學校附近那套房收回來了，秦染被趕了出來。

高考成績出來後，要辦升學宴。

我和蘇競和的分數相差兩分，我比他多兩分。

他母親上門來，隱晦道。

「謝師宴和升學宴要不然一起辦吧。」

我爸媽對視一眼，笑道。

「挺好，我們也有這個意思，兩個孩子這幾年每次考試都是並列第一。」

「多好的緣分啊。」

蘇競和母親笑著點頭。

「是啊，一晃眼就大了。」

兩家的關係由此開始密切。

秦染倒是沒辜負自己，考得也非常不錯，能和我上一個學校。

我有點苦惱，大學又要和她一個學校了。

蘇競和安慰我。

學校那麼多人，專業又不一樣，見到的機率非常小。

我安心了點，也是。

程亦落榜，京市稍微好點的大學上不了。

只能出國。

14

程亦出國那天，來找了我。

他有些憔悴，我家和蘇家的事情，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有些不甘心。

「一刻也等不了是不是？還是你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程亦，我為什麼要去等你呢？」

「我們家世相當，我不需要在你身上索取什麼，你始終不知道什麼叫尊重。」

他有些難過。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枝枝，你以前很乖很聽我的話的，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乖乖站在我這一邊。」

「可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是啊。

我這樣對他。

並不是我有多愛他。

而是我心裡想要他也這樣對我。

我認為得到前要先付出。

所以我一直在付出，因為我在等同樣的對待。

可他給我上了一課，叫肉包子打狗, 有去無回。

他這個人, 太壞了。

光接受人的付出, 他心安理得, 一點一樣的反饋都不給。

我又不是傻子。

我當然要及時止損跑路啊。

那些無私奉獻的, 我不點評。

但是我不願意。

我要屬於我的回報。

「已經結束了，我和蘇競和確定關係了, 在昨天他和我表白了。」

「你答應了是嗎？」

「對啊, 我幹嘛不答應啊，難不成我放著好好的飯不吃, 非要抓著一碗餿飯不放手？我不是傻子啊程亦。」

他眼圈紅了。

「我改行不行。」

「以後, 我會讓你看見不一樣的我。」

「枝枝, 以前是我太混帳了, 我也是被秦染騙了，是她裝可憐一直騙我。」

「她沒來的時候, 我不是這樣的, 你知道的。」

「又開始甩鍋了，你永遠都沒錯, 錯的永遠是別人。」

「醒醒吧, 別太自我了。」

15

和蘇競和在一起後，我吃得飽飽的。

有點太幸福了。

我胖得臉都圓了。

蘇競和沒說錯，大學很大，我和秦染碰到的機率非常小。

幾乎沒見過。

除非她主動找我。

今天是我媽的生日。

我和蘇競和一起回家。

出校門時，碰見了秦染。

她把一個禮盒送給我。

「這是我勤工儉學賺來的，我進不了你們的小區，你幫我交給乾媽好不好？」

「夏枝, 我知道錯了, 我現在只想好好上大學。」

我沒有拿她送的東西。

「你只是想要我媽重新資助你而已，可你想都別想，我不會再給你接近我媽的機會。」

她臉頰蒼白，恨恨地瞪著我。

「如果不是你把視頻發到網上去, 我的名聲也不會被敗壞, 我考上這麼好的學校，多的是老闆願意資助我！」

「都是因為你我才落到現在的地步！你們母女必須對我負責！」

蘇競和冷笑了聲。

「視頻不是你用別人的號發給枝枝的嗎？」

「自作孽，怪得了誰。」

從那以後，秦染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面前過。

我知道是蘇競和做了什麼。

但我樂得裝不知道。

一晃大學畢業, 兩家看了日子，準備舉辦婚禮了。

婚禮當天，我手機里來了一個陌生電話。

蘇競和按了拒接。

「寶寶, 最近詐騙很多，馬上要給客人敬酒了，你禮服沒地方放手機，我先幫你拿著。」

「好啊。」

後來我才知道, 那是程亦的電話。

程亦得知我要和蘇競和結婚, 連忙從國外跑了回來。

卻被蘇競和讓人堵在了機場。

他急得不行，只能借別人的手機給我瘋狂打電話發簡訊。

通通被蘇競和拒接。

程亦長篇大論挽回道歉的信息發來。

蘇競和冒充我就回了一句。

「你別發了, 我老公會生氣的，好了吧，我現在要去哄我老公了。」

嗯……他也是戲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