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七年,每次交作業,碰到老婆臃腫的身材,就沒成功過。
在她弓著身子修洗衣機時,層層贅肉掙脫衣服露了出來。
我將手機熄滅,忍無可忍走到她面前。
「何清,我們離婚吧。」
她抬起滿是汗水的臉,掃了我一眼。
扔下螺絲刀。
「好。」
她收拾了東西,推著密碼箱出了門。
1.
我有些驚訝,明明衣櫃里滿滿當當,怎麼她的東西,兩個密碼箱就裝完了?
只留給我一句:「離婚的事我擬好協議再找你,孩子我就不帶了。」
看著被她大力甩上的門,愣了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她就這麼走了?
沒有哭,沒有鬧。
不是,她為什麼這麼平靜?
為什麼不帶孩子?
兒子辰辰今年六歲多了,我一天沒帶過,她這樣甩手不幹,讓我一個大男人帶孩子?
我怎麼知道怎麼弄孩子?
辰辰揉著眼從房間出來。
「爸爸,媽媽呢?」
我煩躁地一腳踹在門上。
辰辰嚇得一個瑟縮,眼淚跟著掉下來,抽泣著看我。
我更煩了,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我又沒打他就哭哭哭!
跟他那個沒出息的媽一樣,只會給我丟臉!
我在陽台坐著抽煙,怎麼都想不明白何清為什麼能走得這麼決絕?
甚至給我一種她早就想這麼做的感覺。
憑什麼?
為什麼?
難道我對她不夠好嗎?
結婚這麼多年,自從生了辰辰後,她就沒再上過班,天天在家折騰什麼微商、短視頻剪輯、給人畫圖,甚至還折騰過一陣子居家客服。
現在又給人寫文案,有空就在電腦前坐著。
也沒見她賺多少錢,天天熬夜熬得成了黃臉婆。165 的身高,體重都快飆到 140 斤了,偏偏自己還不注意形象,衣服不是鬆鬆垮垮就是肉把衣服撐得緊緊的。
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不舒服。
這樣怎麼帶得出去?她自己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怎麼能怪我不願意跟她一起出門。
就算沒辦法一起出去,我也會走得飛快,假裝我們不認識。
反過來說,我辛辛苦苦上班,她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
她有什麼不滿足的?
直到煙盒裡的煙抽完,我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腦子冷靜了,我也想明白了,看著修了一半的洗衣機,我勾唇笑了。
她身上的錢還完房貸,撐死了不超過兩千,她肯定不會回娘家,以她那不愛麻煩人的性子,多半不會麻煩別人。
婚前她父母共同出資給她買了套房,可她早就租出去了。
她省慣了,就算捨得花錢去住酒店,最多兩天,她就心疼了。
到時候還不是要回來乖乖向我低頭認錯?
我扔了煙盒。
回過神來才覺得肚子很餓,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了,我在廚房轉了一圈兒,發現家裡只有一把青菜,肉凍得梆硬。
婚後沒下過廚的我看著食材有些犯愁,乾脆出去吃算了。
我回房換了衣服,哼著小曲兒,輕快地出了門。
走在路上,我似乎覺得忘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索性不想了。
一個人輕鬆自在地找了家館子,開了瓶酒,美美地品著。
我都能想到何清回來時的狼狽模樣,到時候跟她談離婚條件可就容易多了,如果她不同意,大不了我多分她幾萬塊錢,但是不能打我房子的主意。
如果同意,那就更好辦了,讓她把辰辰帶走,反正我也沒帶過,再說哪有大男人弄孩子的?!
只要我好好掙錢,以後孩子大了,還不是誰有錢跟誰親!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只覺得愜意無比。
鄰座一個男人帶著孩子坐下,我猛地一拍腦袋,我想起忘了什麼了!
壞了。
我把辰辰忘了!
叫來老闆結帳,付錢時我電話響了。
「是杜明非嗎?我是起霞路派出所的……」
掛掉電話我幾乎是跑著衝出飯館兒往家的方向奔,偏偏越想跑的快些,腳步越像灌了鉛似的挪不動腳。
心裡不斷祈禱,一定不要有事!
進小區時,跟一輛救護車擦肩而過,我跑得更快了。
樓下停著輛警車,我心裡的不安愈發強烈。
好不容易走到家門口,我直接愣住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屁股坐在地上。
2.
看到家裡的情景,我的心更涼了。
挨著廚房的牆上大片大片的焦黑,廚房更是一片狼藉,刺鼻的燒焦味熏得人眼淚直流。
物業跟警察都在我家查看情況,我焦急地問。
「我兒子呢?我兒子怎麼樣了?」
警察同志責怪地看了我一眼,眼中的不滿絲毫不加掩飾。
「你就是杜明非?」
「我是。」
年長那位劈頭蓋臉地就開罵。
「你怎麼帶孩子的?大晚上把孩子一個人放家裡,如果不是鄰居發現及時……」
我這才知道,辰辰一個人在家太餓了,自己就去廚房學著媽媽的樣子做飯。由於年齡小,他搬了小凳子站著,倒雞蛋時一不小心雞蛋灑了,他又跑去拿雞蛋,結果油鍋太熱,直接著了火。
灼人的火把他嚇傻了,不知道怎麼辦,只是呆呆地看著火,反應過來後才哇哇大哭著跑出去。
鄰居聽到聲響,出來看到一個人站在樓道里哭的辰辰。
詢問後到家裡看時,廚房上面的板材已經開始燒著了,連帶著挨著的一串日常用品也開始燒。
鄰居一家一邊報警一邊聯繫物業,一邊幫著救火。
幾方合力,才將火撲滅,沒有造成大的損失。
辰辰被燙到胳膊,被救護車拉走送醫院救治了。
我鬆了口氣。
被教育了一番後,我顧不得收拾家裡,著急忙慌地趕到醫院。
看到病房上的辰辰,胳膊上手上燙得滿是水泡,我心裡湧上一陣心疼。
辰辰看到我,大眼淚里蓄滿淚水。
「爸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揉揉他的腦袋,柔聲安慰他沒關係。
辰辰可憐兮兮地問我。
「爸爸,我想媽媽了,媽媽在哪兒……」
不提何清還好,一提起她,我心裡就怒火滔天,如果不是何清作著離開家,家裡怎麼會發生火災?
辰辰怎麼會被燙傷?
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憑什麼都扔給我。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電話幾乎是秒接。
「有事嗎?」
有事嗎?虧她還有臉說的出口,礙於辰辰在場,我強壓心頭的怒火。
「辰辰被燙傷了,你來醫院陪護,我明天還要上班。」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才慢慢說了聲好。
眼看著她要掛電話,我急忙對她說:「你給辰辰帶點飯!」
那頭沉默了一瞬,掛了電話。
我鬆了口氣。
隨後想到家裡的電路需要重新做、廚房也需要重新裝、就連家裡也被糟蹋得需要花大工夫清理,光是想想我就一陣頭疼。
當初房子裝修的時候,我就跟何清說過,一切要儘量實用、安全!
如果不是她非要跟風,說弄些實用的,可以更好地收納,不是她弄那些有的沒的,怎麼會著火!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看上她!
何清匆匆趕來,手裡提著飯盒。
辰辰一看到她來,「哇」的一聲哭出聲。
「媽媽……」
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眼淚珠子似的往下掉。
何清走過去,輕輕抱住他,避開了他燙傷的位置。
看到她我就火更大,理都沒理她,起身就走了。
3.
家裡焦糊味實在讓人難以接受,我打了個電話驅車去了李芸家。
李芸是公司新來的前台,剛畢業,青春靚麗。
最重要的一點,很羞澀、特別會。
剛進公司時常主動給我端茶遞水,一個月我們就勾搭上了。
她覺得我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又不油膩。
我覺得她年輕、漂亮又有活力。
我們互生好感。
此刻她穿著精心挑選的衣服,跪在地上給我點煙,不像何清,我在家抽個煙她能叨叨半天。
什麼聞著煙味喘不上氣、孩子小……
說白了,她就是矯情。
李芸就很會照顧我。
我將煙圈吐在李芸臉上,她嬌嗔地瞪我一眼,接過我的煙狠狠親了我一口,力道大得把我嘴角都咬破了。
我「嘶」了一聲,她像只貓兒似的回頭輕舔。
像狡猾的妖精一樣不安分。
實在是勾人。
酣暢淋漓的一戰,李芸清純的臉更是像熟透的蘋果,又紅又白,嫩得可以掐出水來。
嫩是真的嫩,水水嫩嫩。
李芸跪在地上,親手拿濕巾幫我擦洗,神態又純又欲,讓我沒忍住,又狠狠折磨得她求饒才放過她。
這種感覺,跟何清在一起是怎麼都不可能實現的。
她就像塊木頭,又硬又老舊,入手全是油膩沒有彈性,時間久了只會腐敗生蛆讓人作嘔。
這一夜,賓主盡歡。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何清的電話吵醒的。
不用想就知道她又會對我抱怨在醫院看一夜孩子太累了。
我不耐煩地拿起電話:「什麼事兒?」
「車擋著別人的道兒了,你下去挪車。」
車上留的挪車電話是何清的。
我所在的小區車位少,時常會有擋別人車子的事發生。有時我回來晚了,隨意把車一停,擋路了別人會給何清打電話,她自然會去挪車。
我昨天把車開到李芸小區,因為太晚,我隨意把車子停在別人車前就上了樓。
看來我跟何清要離婚的第一個習慣,先把挪車電話改了。
李芸一直在我胸前不安分地畫圈,真是個磨人的妖精。
她在我耳邊輕語:「抱著我接你老婆的電話是不是很刺激?」
我捏住她的兔子一陣蹂躪。
她顫著聲音,「要不要更刺激一點?」
呼出的氣息噴洒在我身上,惹得人心癢難耐。
迫不及待地掛掉電話,我抱著李芸狠狠親了幾口,衝下樓去挪車準備回來再修理她。
剛將車子駛離,半天沒見到對方車子出來,我不由回頭去看。
跟對方車主打了個照面,我們都明顯一愣。
4.
對方車裡坐著的是我的岳父,何清的爸爸何正軍。何清父母在她小時候就離婚了,她跟著母親長大,跟岳父關係不親近,甚至一年半載不聯繫。
我跟他只見過三次,婚禮一次,辰辰出生他不請自來一次,還被何清甩了臉色不歡而散。
這是第三次。
我們甚至沒有聯繫方式,更算不上熟悉。
尷尬過後,我趕緊下車給自己找補。
「爸,我昨天有點事就住在了朋友這邊……」
岳父打量了我幾眼,滿臉笑意:「真是你啊明非,我還以為看錯了人,沒想到真是你,怎麼樣辰辰最近好嗎?」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跟何清要離婚的事,隨意敷衍了幾句。
岳父看出我的意思,打著哈哈驅車離開。
看著他車子離開,我長長鬆了口氣,再不走我就聊不下去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我不由擔心,他不會跟何清說吧?
經過這麼一鬧,剛才被李芸撩撥的那點想法也煙消雲散。
我轉身就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