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司離職到家,我就一刻沒停。
期間,周同給我發了信息。
大致是說酒店安排好了,到時直接來接我。
跟陸斯宸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大事小事都是我在準備。
大到陪他爸媽去體檢,給他爸媽安排生日宴,小到他家裡的廁紙跟日用品,統統都是我一手操辦的。
我從來沒體驗過那種別人幫忙安排一切的感覺。
夜色暮沉,我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
剛到樓下準備去吃點東西,手機卻不適時地響了起來。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陸斯宸朋友理直氣壯的命令聲:
「蘇顏,斯宸喝醉了,你趕緊來接一下。」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就掛斷了。
思索片刻,我還是忍下了飢餓,叫了車。
我一到包廂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陸斯宸朋友戲謔的笑聲。
「哎呀,又輸了,蘇顏,你怎麼就能舔成這樣?」
以前好多次都是這樣的場景,陸斯宸總能找出各種各樣的藉口讓她過來。
他的朋友都知道我的存在,也都知道他不會娶我。
「明知道會輸的賭局,你們總是要跟我賭,真是沒辦法。」
陸斯宸自信地昂起頭,看向站在包廂門口的我。
我卻面色如常,平淡開口:
「陸總,既然你沒醉,我就先走了。」
陸斯宸覺得很奇怪,若是以往,蘇顏肯定會很生氣,可今天的蘇顏很是反常。
他頓了一下又改口道:
「蘇顏,既然來了,就一起喝一杯,大家都是朋友嘛。」
聽著他口中的朋友,我突然感覺無比好笑。
沒再搭理他,我轉身就離開了。
7
離開前第三天,我一個人打車來到了婚紗店。
我打開手機,給店員看我跟周同一致認可的那款。
十分鐘不到,店員就把婚紗給拿了過來。
就在我要試穿的時候,陸斯宸跟沈月月倆人走了進來。
「蘇顏,你來婚紗店幹嘛?」
陸斯宸一臉詫異地開口。
沈月月認出我是陸斯宸公司的員工,滿臉堆笑地朝我走過來。
「這是自己要結婚了?還是給別人取婚紗的啊?」
「是我自己。」
陸斯宸不相信地看著我,一把拽著我的胳膊,氣憤地問道:
「結婚?跟誰?」
無語至極。
他又不娶我,管我跟誰結婚呢?
一旁的沈月月看出了端倪,上前就抓著陸斯宸的手。
「斯宸,你們很熟嗎?」
沈月月的問題一下子把憤怒的陸斯宸給問住了。
「沒有,就是公司員工,我隨便問問。我們試禮服吧。」
「隨便?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跟她的關係嗎?你說你愛我還是她?娶我還是她?」
沈月月哭得梨花帶雨。
陸斯宸忙溫柔地將她摟進懷裡,安慰道:
「是,一直都是她愛我,而我愛的只有你,我未來的老婆也只能是你。」
陸斯宸絲毫沒有顧忌我跟其他人,一番深情告白,把沈月月哄得破涕為笑。
他們甚至還旁若無人地擁吻了起來。
我以為自己心會痛,然而並沒有。
我用五年的時間看清了陸斯宸,也不算晚。
留下他們在這你儂我儂的,我選擇取了婚紗,直接回了家。
我們早該結束了。
自從那天在婚紗店見過陸斯宸後,我們就再沒有聯繫了。
也許他也在忙著訂婚的事。
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我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換上婚紗,等著周同來接我。
周同很準時,說好的時間,一分不晚。
我想,應該是第一次見他吧。
可為什麼那麼眼熟呢?
坐上婚車後,我們就出發去了酒店。
「那不是蘇顏嗎?她穿著婚紗幹嘛來了?還能這麼不要臉的嗎?」
陸斯宸的那群朋友眼尖看見了我,一個個詫異無比。
「蘇顏,你來這幹什麼?幾天沒找你,你就這麼著急想嫁給我嗎?我只是娶了別人,你鬧什麼?」
陸斯宸臉色陰沉地盯著我,仿佛下一秒就要讓我消失在這裡。
他覺得我在鬧,真是好笑。
「麻煩讓讓,我們婚禮比較著急。」
周同的出現讓那群人瞬間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陸斯宸。
8
他篤定我愛他,篤定我不會嫁給別的男人。
可他這次錯了,我真的嫁給別人了。
陸斯宸緊緊盯著周同,他認出了周同手上的那串佛珠,那是首富佛子的象徵。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認識佛子?還是你找來演戲的?」
是啊,周同是首富佛子,也是我們村村長的兒子。
誰敢演他?
當初因為陸斯宸哥哥的原因,我愛了他五年,竟不知道周同也痴痴等了我五年。
「蘇蘇,我們進去吧!」
陸斯宸瞬間覺得心裡什麼堵住了,梗的慌。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蘇顏怎麼說不愛就不愛他了。
「好,都聽你的!」
我伸手挽住了周同的胳膊,自然地走進了酒店。
陸斯宸終於慌了,差點跌坐到地上,他知道蘇顏不是在演戲。
愛他的蘇顏不要他了,她真的嫁人了。
9
我們在酒店辦完簡單的儀式之後,就坐車回了村裡。
周同家是村裡最有聲望的人家,自然要在村裡好好擺上幾天宴席。
一直操心我婚事的爸媽臉上難得地露出了笑容。
我被人攙扶著送進了周同為我準備的新房。
「蘇蘇,房間裡有我準備的小吃,你好好休息,我去招待一下賓客!」
以前陸斯宸家裡有個什麼宴席的話,他從來不會關心我吃沒吃。
想著想著,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沒過一會兒,我就被一陣嘈雜聲給吵醒了。
好像是陸斯宸的聲音。
我沒有多想,急忙跑了出去。
「蘇顏,跟我走,你明明是愛我的,為什麼要嫁給他?」
果然是陸斯宸。
他紅著眼,一看見我就要衝過來拉我的手。
「顏顏,我們以前那麼好,那麼開心,你不要嫁給別人好不好?」
「你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不要隨隨便便嫁人。」
周圍開始議論紛紛。
「這人誰啊?居然來搶婚?」
「是啊,他不知道周家的權勢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還有新娘到底跟他到什麼程度了呀?吃瓜。」
我知道,再說下去,對周家和周同都不好。
「陸斯宸,我們談談吧!」
周同走到我身邊,深情凝望著我,眼神里充斥著不安。
我踮起腳尖給了周同一個吻:
「沒事,等會兒就回來!」
畢竟是周家,很快賓客們不再議論了。
我把陸斯宸帶到了會客的書房。
「陸斯宸,好聚好散吧!」
10
陸斯宸從來沒見過我用這麼淡的語氣跟他說話。
以前哪怕是他不送我回家,我都從沒怪過他。
甚至依舊舔狗似地隨叫隨到。
其實他從來不知道,我那麼愛他的原因。
五年前,陸斯宸還有個雙胞胎哥哥,我們很相愛。
在我們準備談婚論嫁見家長的那天,發生了車禍。
他哥哥為了保護我,失去了生命。
失去他,使我痛不欲生。
直到看到了陸斯宸,我似乎找到了目標。
我要做陸斯宸的女朋友,嫁給他,照顧他,對他好一輩子。
即使陸斯宸提出那些無理的要求,我也從未想過離開。
五年,我用心守護了他五年,分不清愛的到底是哪個。
可我也是個人,也會受傷難過。
在陸斯宸對我冷漠,僅一絲的溫柔都給了別的女人時,我暗暗落淚。
在他對我說只談床上不談床下時,我委屈求全。
最後,自己活得沒有一絲尊嚴。
成了陸斯宸朋友口中的舔狗。
我始終覺得自己不能再一次失去他了。
可沈月月是我認清陸斯宸並不是他的導火索。
我想起今年年初,我生日那天,陸斯宸非要帶著沈月月一起陪我過生日,可他卻全程都在關心沈月月,而我就像一個普通的員工,他們的助理。
我認識到,我愛的那個他真的已經不在了。
「蘇顏,你是我的員工,我要你離婚,跟我。」
陸斯宸依舊搞不清狀況,他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聽話的蘇顏。
我朝他冷冷看了一眼:
「陸斯宸,你臉真大,再說,我早不是你的員工了,你應該去找沈月月。」
「不是的,蘇顏,你明明愛我,就因為我不娶你,你就嫁給別人?」
11
面對陸斯宸的無理取鬧,我突然無語了起來。
「蘇蘇現在是我的老婆,你要是再這麼不知所謂,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周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這會兒表情凌厲地看著陸斯宸。
我聽著周同這麼為我撐腰的話語,心裡一陣暖流流過。
以前都是我為陸斯宸付出,哪怕遭受他朋友的嘲笑,陸斯宸都不曾為我說過話。
自己以前真的是錯付了真情。
被警告了的陸斯宸還想說什麼,被周同的手下給架了出去。
陸斯宸一身疲憊,頂著煩躁回了自己家。
手機上都是沈月月打來的未接來電和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