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情還是超能力完整後續

顧雲杉：「游泳呢？」

我：「我旱鴨子！」

顧雲杉：「水療呢？」

我：「我特怕癢！」

顧雲杉不甘心：「那泰式馬殺——嗷！」

宋霽川手指往她腦門上一彈，臉色黢黑：「就沒有點能正常穿衣服的活動嗎？！」

10

最後我以見客戶為藉口，帶著宋霽川落荒而逃。

宋霽川眼神麻木，顯然還處在妹妹鐵直變拉的震驚中。

半晌，他徐徐呼出口氣，兀自握拳：「沒事，不就是喜歡女生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叼著冰棍滿目同情地看他：「這又沒別人，想哭就哭唄。」

宋霽川瞬間就繃不住了：「她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女生了？喜歡就算了，為什麼偏偏是你？！」

我聽著老大不樂意：「我怎麼了？喜歡我很拿不出手嗎？」

「不是。」宋霽川揉著眉心，「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說著一頓，驟然看我：「路寧，你不喜歡女生吧？」

我眨眨眼：「不喜歡。」

宋霽川總算鬆了口氣，瞧向遠處的目光微微一頓：「有賣年糕的。」

我順著他的目光瞧過去，看到熟悉的年糕攤愣了下。

以前我們高中門口也有賣年糕的，兩塊一個的紅豆年糕，味道特別好，和我媽做的口味很像。

那段時間我爸媽剛離婚，我媽去了外省很久都不會回來，紅豆年糕是我難得能擁有的慰藉。

我記得那是個下著雪的周五，我心心念念著等放學買年糕吃，結果因為課文沒背好，被班主任狠罵一頓罰抄十遍，出校門時天都黑透了，校門口空空蕩蕩，年糕攤早就不知去向。

冰天雪地里，什麼都沒有了，我看著空落落的小攤，哇的一聲就哭了。

宋霽川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他從口袋裡掏出還熱乎的年糕塞到我手裡，有點彆扭，又有點不好意思：「給你吃年糕，別哭了。」

我確實忘了哭，只怔怔地望著他。

年糕是溫熱的，他的手是冰涼的，但好像在觸碰到我的瞬間，又變得溫暖起來。

冬夜裡，我和宋霽川分掉了那個不大的紅豆年糕，自此之後許多年，我都記得那個紅豆年糕的溫度。

宋霽川走過去買了個年糕，遞到我面前：「還喜歡吃嗎？」

我熟練地擰著塑料保鮮膜，將年糕一分為二：「喜歡啊，我這個人對待喜歡的東西還是很長情的好吧。」

宋霽川接過半個年糕，看看年糕又看看我，倏然笑了下：「我也是。」

他笑得明朗又溫柔，我不禁有些晃神，下意識追問：「什麼？」

宋霽川卻不說了，搖搖頭：「下周咱們高中同學聚會，一起去吧。」

我也沒什麼事，遂答應了。

不大的年糕很快吃完，宋霽川送我回家。

路上我糾結了許久，終於還是試探地問他：「現在這個情況，你有什麼想法嗎？你不會還覺得你爸你妹妹他們突然的轉變沒問題吧？」

11

宋霽川愣了一下，想說些什麼，卻被電話鈴聲打斷。

是工作上的事，我默默聽著，繼而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時，車子早已停穩，我看著面前的大別墅傻眼：「這給我送哪來了？」

話落，車門被人拉開，我沒防備差點一頭摔出去，被宋霽川及時接住抱了滿懷。

「抱歉。」他也嚇了一跳，擱在我腰間的手收得特別緊，「我沒注意你靠著車門。」

我搭著他的肩膀，一抬眼就能瞧見他纖長的眼睫毛，臉唰地就紅了：「沒、沒事……」

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煙味，不難聞，我下意識嗅了嗅，又感覺自己有點變態，手忙腳亂地從他懷裡退出來。

「你這是把我帶哪來了？」

「我家啊。」宋霽川笑了下，伸手給我捋了捋頭髮，「我家阿姨今晚上做海鮮，你不是喜歡吃螃蟹嗎？」

我一下急了，要是他爸也在，那我豈不是貼臉破壞人家庭嗎！

許是看出我的心思，宋霽川按按我的肩膀：「放心，這是我自己家，而且我爸媽回了老——」

話音未落，大門被從內打開，我和宋霽川一同扭頭望去，和雍容華貴的婦人對上眼。

「媽？」宋霽川很驚訝，「您怎麼來了？爸呢？」

宋夫人先是看看我，笑眯眯地：「你爸回老宅了，我過來看看你，這位是？」

宋霽川乾咳一聲，臉頰莫名其妙有點紅：「她就是，是路寧。」

「寧寧啊。」宋夫人笑容更甚，幾步過來拉著我瞧。

我讓她瞧得有點不好意思：「阿姨您——」

「媽！」

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我就感覺肩上一沉，回頭，正對上顧雲杉漂亮的臉蛋。

她就這麼親昵地靠上來摟著我，彎眼笑：「喲，大家都在呢，那行，我正好藉此宣布個事哈。」

我一下頓悟她想說什麼，去捂嘴已經來不及了，就見顧雲杉一掐腰，大大咧咧道：

「我，顧雲杉，要開始正式追求路寧了！你們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助我成功！」

我簡直兩眼一黑！

這還沒完，很快，我又聽見宋夫人以一種非常不可思議的語氣問：「你追？不是你哥追嗎？不是，你倆到底誰喜歡路寧？」

12

這問題，給我也問住了。

邊上宋霽川抿著唇，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染紅。

顧雲杉摟著我的腰眨巴眼：「我哥？誰管他喜不喜歡，反正我喜——」

「喜歡。」

輕啞的聲音響起。

院內驟然安靜下來。

我呆呆地看著臉色通紅的宋霽川，一時間連呼吸都停滯。

「我喜歡路寧。」宋霽川輕輕呼出口氣，抬手將顧雲杉的手臂摘下去，把我拉到他身邊，看著宋夫人，「我早就喜歡路寧，媽你不是知道嗎？」

「阿、阿姨知道？？」我呆愣地只會重複。

宋夫人已經笑彎了眼。

宋霽川從身後把我摟進懷裡，聲音輕輕地：「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

「笨蛋路寧。」

我感覺整個人都要窒息了！！

顧雲杉在旁邊咋呼了些什麼我完全聽不到，腦海中翻來覆去只有宋霽川的那句喜歡。

「你、你居然喜歡我？？」我不敢置信。

宋霽川聽出我的震驚，按著我的肩膀讓我轉過身，視線一撞，他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麼表情？」

還能是什麼，驚訝與狂喜啊！

宋霽川你也偷著樂吧，你不用改名叫張偉了！

「寧寧！」

手臂被人使勁晃動，我這才回神，看見顧雲杉可憐巴巴的臉：「寧寧，你不能棄我於不顧吧，我們都親過了！」

我差點被口水嗆到，忙擺手：「那不是……」

話沒說完，先被宋霽川的冷笑打斷：「親一下臉有什麼好拿出來說的？」

他說著低頭在我唇邊輕輕一碰，頂著大紅臉揚起下巴：「這樣才叫親過懂不懂？！」

13

這是攀比的時候嗎？！

我漲紅著臉不知道說什麼，宋夫人已經笑眯眯地把我拉進屋，留宋霽川兄妹兩個在門外小學生吵架。

「終於正式見面了，寧寧。」宋夫人道。

我驚訝：「您真知道我啊？」

宋夫人想說什麼，末了還是拍拍我的手，「算了，還是留著讓霽川給你講吧，有助於你們小情侶促進感情。」

我撓撓下巴，小情侶什麼的，略微不好意思。

離開飯還有一段時間，宋夫人讓我去宋霽川的房間，自己下樓幫著張羅晚飯。

宋霽川房間整體是暖色調，裝飾物不多，最顯眼明艷的是床頭柜上的鉤織玫瑰花。

我瞧著那捧稍顯老舊的手工品微微一怔，心下有點泛酸。

如果我沒記錯，這是我們高中校花送給宋霽川的表白禮物。

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校花表白的那天，我也在場。

準確地說，我本來也打算在那天跟宋霽川表白的，用一捧自己鉤織的手捧花。

但校花比我更快一步，帶著自己的心意站到了宋霽川面前。

而我縮在角落，成為這場校園愛情的見證者，成為暗戀無疾而終的失意者。

宋霽川到現在還留著這捧花，應該也對校花念念不忘吧。

不過我記得之前程漫說過，校花前不久好像剛剛結婚……

想到這我微微一頓。

「在看什麼？」

屋門推開，宋霽川幾步進來，我感覺到他一步步走近，直到把我摟到懷裡，溫熱的呼吸落在我額角。

我回過神，耳朵尖又開始發燙：「沒什麼。」

宋霽川大概是看出我的不自在，手臂微微鬆了松，低聲道：「剛剛我說的話，都是真心的。」

「路寧，我真的喜歡你，喜歡很久了。」

很久？能有多久呢，肯定沒有我喜歡他的時間長吧。

不過，他現在喜歡的是我，我就已經滿足。

想到這我笑了笑，轉身去看他：「我知道。」

宋霽川同我對視著，眼底情緒灼熱又洶湧：「你真的知道嗎？」

我一時間沒明白他目光的深意，但再去看時已經是一片溫和，宋霽川注視著我，幾秒後，啞聲問：「我能親你嗎？」

心臟怦怦直跳，我囁喏著：「你剛剛不都親過了嗎。」

話音剛落，溫熱已經覆在唇上，與剛剛的蜻蜓點水完全不同。

我一下睜大眼睛，感受到宋霽川的炙熱與心跳。

「剛剛那個太克制了。」

宋霽川眸色熾熱，他貼著我的唇，一字一句地說：「路寧，我克制了太多年，既然你點了頭，我就再也不想克制了。」

14

晚飯後，宋霽川送我回家。

坐在車上我還直搓臉，感覺一切都特別不真實。

「我媽給你帶了些海鮮。」宋霽川上車對我道，「特意交代我給你拿上。」

我怪不好意思：「今天我見阿姨什麼都沒準備……」

宋霽川很淡定：「以後多的是時間見面。」

我無法反駁：「對了，你和顧小姐說什麼了？她吃飯的時候好正常啊。」

既沒有要和我貼貼，也沒有衝上來摟摟抱抱，反而特別淑女有分寸。

宋霽川也納悶：「我也沒說什麼啊，上樓之前她還要和我決鬥。」

我沒忍住噗嗤一笑：「你倆還挺可愛的。」

宋霽川探身過來掐我的臉：「只准說一個人可愛。」

我哦了聲，故意道：「顧小姐可愛。」

宋霽川斜眼瞧我：「我呢？」

我撲上去搓他臉：「你招人愛！」

宋霽川一把將我摟進懷裡，低頭瞧我，眸底蘊著笑：「真的？」

我裝傻：「什麼？」

宋霽川手掌扣在我腦後，引誘般一下下吻我的唇：「愛我嗎？」

我沒有立刻回答。

宋霽川摩挲著我的頭髮，聲音雖輕，卻充滿篤定：「路寧，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我沒忍住笑：「不喜歡你會讓你親啊？」

宋霽川也笑，調侃我：「對啊，不喜歡我，你微信名怎麼會叫小穀物？」

我一下瞪大了眼。

我靠！我就說已經很明顯了吧！程漫還說沒有！！

宋霽川笑著，輕輕呼出口氣，像放下了什麼，終於塵埃落定：「你喜歡我，可真是太好了。」

……

幾天後，宋霽川按時來接我參加同學聚會。

路上，我又談起他爸和妹妹的怪異。

糾結良久，我覺得既然我們都在一起了，那不妨坦誠相待，看看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宋霽川聽完張偉魔法的來龍去脈，表情有點呆滯，明顯不相信。

「不然你怎麼解釋顧小姐突然喜歡我？」我很認真，「我之前鮮少和她見面，她根本沒有喜歡上我的理由，總不能是一見鍾情吧？」

宋霽川皺皺眉，正想說什麼，衝擊力突然從後面推來，車身猛然往前一撞。

幸而宋霽川反應很快，立刻放緩速度剎車，停穩車第一時間看向我：「沒事吧？！」

我搖搖頭，轉頭看向後車：「追尾了嗎？」

宋霽川臉色微沉，解開安全帶下車，卻在看見對方車牌時一怔：「爸？？」

15

我嘞了個去！

本來還想下車呢，一聽這聲，我立刻就把車門關上了！

宋霽川交涉了幾句又返回車上來，見我躲得和鵪鶉似的就笑：「幹什麼呢？」

我很嚴肅：「我怕你爸愛上我！」

宋霽川一下就不笑了。

他示意我別露頭，然後下車直接鎖死了車門。

十多分鐘後，宋霽川回來了。

「沒事了？」我問。

「嗯。」宋霽川應了聲，準備點火，「我爸那車制動有點問題，拍了照走保險就行。」

我點點頭，還想問問其他，副駕車窗卻被驀然敲響。

是宋霽川他爸。

我和他只隔著一層薄薄的車窗。

一時間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宋霽川神色微緊，開門下車：「怎麼了爸？」

宋張偉又往副駕上瞧了眼才道：「車是你的，得你等保險他們過來。」

宋霽川微微一頓，搭在車門手稍攥緊：「無所謂吧，有事讓他們電話聯繫我就好。」

宋張偉攤手：「這輛邁巴赫保險是千萬級別的，必須要車主在場。」

他說著又往車裡我的方向瞅了一眼，一副很明白的樣子：「你是不是要送朋友？我讓人去送不就得了。」

眼見宋張偉就要來拉車門，我心臟一下提到嗓子眼。

宋霽川幾步過來，一把按住了副駕車門，表情微緊：「爸，我先問你個問題，你如實回答。」

宋張偉莫名其妙：「什麼？」

宋霽川深呼吸一口氣：「你還愛我媽嗎？」

「啥玩意？？」

16

我在副駕駛坐著也很緊張，在宋張偉沉默後更緊張了！

不是吧大爺，你可沒看見我的臉啊！

幾秒的安靜後，宋張偉兜頭給了宋霽川一下子：「你小子天天瞎琢磨什麼呢？！」

宋霽川簡直有口難言，又不敢放我去和宋張偉對峙，只好抱著腦袋委屈。

宋張偉一臉氣悶：「我和你媽的感情你還懷疑上了？你自己那點事處理好了嗎？我聽說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高中校花結婚了，那現在總能向前看了吧？」

話音落，我和車外的宋霽川都是一愣。

「爸！你胡說什麼呢？」宋霽川有點惱怒。

「我哪胡說了？」宋張偉還冤枉，「你不一直留著人送的那花嗎？」我坐在車內聽他們父子 battle，一時間五味雜陳。

說實話，其實我已經記不太清校花的長相了，但在這一刻，那些過去的記憶卻鮮活起來。

我仿佛再次置身於當初的告白現場，看著宋霽川與校花四目相對，看著自己的暗戀無疾而終。

所以宋霽川說的喜歡了很久是有多久呢？

從校花結婚一直到現在嗎？

但宋霽川看我的眼神，又不像是一時興起那麼簡單。

壓抑的煩悶與疑惑緩緩湧上心頭，我慢慢呼出口氣，一瞬間冒出很多念頭，好的壞的，樂觀的消極的，甚至是無比自私的、強勢占有的。

思緒醞釀著，手機響了，程漫打來的電話，聲音很奇怪：「寧寧，咱們的超能力是不是失效了啊？」

我一怔：「啊？」

程漫嘖了聲：「我剛剛偶遇了顧雲杉，她在和一個男人逛街！」

我無語：「這不很正常，喜歡我就不能和別人逛街了？」

程漫比我更無語：「那她和那個男人當街打啵也正常？」

我一愣：「啊？？」

17

顧雲杉和男人打啵，那是不是說明，第一她不喜歡女的了，第二她不喜歡我了？

那四捨五入不就說明，張偉魔法失效了？！

這麼想著，我瞧了眼車外還在 battle 的父子倆，心下隱隱有了盤算。

恰時，宋霽川丟下一句「讓我媽找你算帳」就要回車上。

趁他讓開兩步的間隙，我一把推開車門，和站在外面抱臂生悶氣的宋張偉打了個照面。

時間仿佛在一瞬間靜止。

宋霽川怔愣一瞬，臉色一下變了，推著我的肩膀就要把我按回車內：「路寧！回去！別出來！！」

我被他一屁股按在副駕上，胳膊還被硌了一下。

「哎你這是幹什麼！」宋張偉愣了一秒趕緊來扶我，「哪有這麼對小姑娘的！」

「你別過來！」

宋霽川顯然很緊張，他站在我身前，用身體隔絕開宋張偉和我的視線，死死將我擋在懷中。

我也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抬眼想說話，卻一下愣住。

宋霽川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

他垂眸看著我，眼睛黑沉幽深，像無言又鋒利的鉤。

「為什麼要出來？」他凝視著我，輕輕問，「只有我愛你，不夠嗎？」

我察覺他緊繃的下頜與脊背，下意識抬手去蹭他下巴，想讓他放鬆：「不是的，我只是想試試……」

我的話好像火星，就快要將宋霽川這將爆未爆的炸彈點燃，他撐在我身側的手越收越緊，像被攥緊了命脈。

就在他即將開口之際，宋張偉一巴掌蓋在了他後腦勺上：「你小子杵這幹什麼？談戀愛回家談去！大馬路上不害臊！？」

宋霽川被他爸打得一懵，下意識就要替我擋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