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佩蘭,你居然敢拿尿潑我?」
我抬手另一隻手上的夜壺,威脅道:
「再不走,我就拿屎砸你了!」
見我揚起手上的污穢物,他嚇得連滾帶爬逃跑。
「瘋子!你就是瘋子!」
第二天一早,我騎著自行車去圖書館,卻被陳柏強的爸媽攔在路口。
他媽媽拖著殘廢右腿,拿出一張死亡證明遞在我眼前。
「佩蘭,柏強出事了,他被汽車撞死了!」
他爸爸直接上手拉扯,害我差點從自行車上摔下來。
「他出門是為了找你道歉,他是被你害死的!」
沒想到這一世,陳柏強又想用假死困住我。
他們二人雙手死死拽著我。
「柏強死前都念著你的名字,你難道真的這麼冷血,不願意去見他?」
既然陳柏強為我準備了一齣好戲,我肯定不能讓他失望。
只不過這次不是我一個人來,我不光把學校里和同學都喊來了,還特意請了一支喪葬隊。
見到我們這麼多人,他媽媽有些慌張。
「佩蘭,你肯定不忍心看到他火化的模樣,等你走了我們再處理他的後事。」
我搖了搖頭。
「既然他這麼放不下我,那我更要送他最後一程啊。」
我看向喪葬隊。
「拜託你們了。」
話落,在他爸媽震驚的目光中。
喪葬隊的工作人員上前,點燃了陳柏強身下的枯草。
4
火苗迅速竄起,整片枯草瞬間全都被點燃。
陳柏強尖叫著從火里跑了出來。
「詐屍了!」
「啊!」
現場一片混亂,尖叫聲此起彼伏。
好早有人及時反應過來,拿起衣服撲滅了陳柏強身上的火。
眾人急急忙忙將陳柏強送去醫院。
而沈莉趁亂跑回了家。
在手術室門口,陳柏強媽媽哭得傷心欲絕,咬牙切齒對我道:
「夏佩蘭,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是決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可憐的兒子啊,怎麼就看上這麼個絕情的女人……」
他爸爸一拳砸在醫院大的牆上,目露凶光,恨不得當場殺了我。
可我只是淡定地從口袋裡拿出陳柏強的死亡證明。
「所以說陳柏強根本沒有死,可你們卻說他死了,這張死亡證明上面還蓋著醫院的公章。」
「到底是你們在撒謊,還是說醫院診斷失誤?」
「阿姨叔叔,如果死亡證明是你們造假的,你們可是要被抓進去的呀。」
聽到這話,陳柏強媽媽悲傷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眼底閃過一絲心虛。
「怎麼可能是假的?這就是醫院給我們開的,我們才沒有說謊!」
我點點頭,然後誇張大叫:
「哎呀,這家醫院居然把好好端端的活人診斷死亡,還不知道之前有多少無辜的人被誤診!」
「會不會誤診別的病啊?這麼黑心的醫院誰還敢來啊?」
我的話語剛落。
那些病人的家屬紛紛嚇得臉色慘白,嚷嚷著要退醫藥,要轉院。
這一鬧驚動了醫院院長。
院長辦公室里,院長手裡拿著陳柏強的死亡證明,皺緊了眉頭。
「這章的確是我們醫院的,立馬去查下這是誰開的單?」
「請大家放心,我肯定會給病人和病人家屬一家滿意的交代。」
很快一位名叫沈德忠的醫生就被請了進來。
定眼看去,發現這人竟是沈莉的父親,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沈莉在中間牽橋搭線。
我只是沒想到前世的那張死亡證明,也是沈莉弄的。
沈德忠看到那張偽造的死亡證明立馬坦白了一切。
他乞求院長再給一次機會,卻沒想到門外的警察已經走了進來。
因為沈德忠涉嫌重大醫療事故,被警察帶走了。
離開前,他朝著陳柏強的父母大吼。
「這是陳柏強要我偽造的,他出事根本不關我的事,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陳柏強的父母撇過頭,裝作聽不見。
不一會,沈莉就趕到了醫院。
在得知自己父親被警察帶走後,她紅著眼瞪著我。
「夏佩蘭,都是你乾的好事!」
「你害的柏強哥躺在手術室生死不明,還害我父親被抓進警察局!」
「把所有人害成這樣,你滿意了嗎?」
我抱著手看著她。
「這些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逼著你父親偽造證明。」
「陳柏強裝死對我有什麼好處?」
「要怪就怪你自己蠢,為了一個男人害自己父親,值得嗎?」
沈莉臉色慘白,聲音都在顫抖。
「你知道他是裝死,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你還讓人點火……」
我譏諷地笑笑,靠近她,用只有我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好可惜,他怎麼沒被燒死。」
5
沈莉猛地後退,像看怪物一般看著我。
「你瘋了,夏佩蘭,你就是個瘋子!」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盡心盡力付出了半輩子,結果被丈夫和家人欺騙殺害,我怎麼能不瘋?
要不是我還有理智,今天陳柏強就已經被燒死了。
三個小時後,陳柏強被推出了手術室。
醫生說好在陳柏強送來及時,但整張臉都被燒毀了,徹底毀容了,身上倒只是一些輕微的燒傷。
聽到這個消息,陳柏強媽媽直接哭暈過去,他爸爸站在病房外,手裡的煙一直沒斷。
病房裡,陳柏強甦醒後就瘋了。
「我不是說了讓你們看好我的身體嗎?你們為什麼眼睜睜看著她點火?」
「你們看看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以後還怎麼活啊?我本來工作就丟了,現在更完蛋!」
「沈莉在哪?是她給我打的麻藥,她人呢?」
「我明明前途無限光明,是你們毀了我的夢想,你們都該死!」
陳柏強將他爸媽罵出了病房。
聽見他在病房裡痛苦發瘋大叫,我感到無比痛快。
這時沈莉小心翼翼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柏強哥,我父親因為幫你偽造死亡證明的事,被抓進警察局了。」
「你能不能出門替我父親澄清,說這事是你自導自演的……」
「我為什麼要澄清?如果他當初堅守職業操守,我根本不會出事,我成這樣他也必須負責!」
陳柏強的聲音格外兇狠。
「陳柏強,明明是你求著我父親……」
沈莉的話還沒說完,玻璃破碎的聲音和女人的尖叫迴蕩在病房裡。
下一瞬,沈莉的額頭滲出鮮血。
陳柏強冷眼看著她。
「沈莉,別以為我這樣了,你還能全身而退!」
「你父親已經被抓進警察局了,你的履歷上沾上了污點,你覺得你還能成功出國留學嗎?」
沈莉捂著額頭,滿眼不可置信。
「陳柏強,你什麼意思?」
陳柏強看著她,裡面沒有往日的深情和溫柔,取而代之的只有恨意。
「你們把我害成這副模樣,憑什麼你們都能好過?」
「我是絕對不會替你父親出面澄清的!」
話落,沈莉捂著臉哭著跑出了病房。
見陳柏強這樣,我毫不意外。
他骨子裡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他的人生毀了,他就要讓身邊所有人陪他一起下地獄。
我推門進去,語氣冷淡。
「陳柏強,你技不如人就該更加努力,而不是想方設法殘害別人,不屬於你的東西終究不是你的。」
「你裝死能得到什麼好處?現在不還是害了自己嗎?」
陳柏強看到我,氣紅了眼。
「夏佩蘭,你就是故意的,你想殺了我!」
我一臉無辜。
「飯可以吃話不能亂說,你爸媽身體不好,你家又窮,我花錢請喪葬隊替你處理後事,不是為了你好嗎?」
「而且如果當時有人告訴大家你沒死,喪葬隊也不會點火呀。」
「現在出這事怪就怪你自己,你把自己的命交到誰手裡,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
「當時沈莉和你爸媽都在,他們怎麼不阻止?」
6
聽到我的話,他通紅的雙眼充滿了恨意。
再加上繃帶外露出的傷疤,整個人就像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你們一個都別想逃,都是你們害了我……」
我冷眼看著陳柏強。
從重生回來我從沒想過要主動報復他。
是他一次又一次陷害我。
落得如今下場都是他貪心不足,咎由自取。
見我要離開,他突然伸出死死拽住了我的胳膊。
「夏佩蘭,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這火是你讓人放的,你躲不掉的。」
我早就料到他會這樣。
我一把扯下他的手,質問道:「那你想怎樣?」
陳柏強望著我,眼裡盡癲狂。
「我要你主動把出國留學的名額讓給我,然後你留下來照顧我爸媽,這輩子都在我家當牛做馬。」
我沒忍住笑出聲。
「陳柏強,你是不是腦子也被火燒壞了?」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符合國家公派留學的標準,就算我願意,學校也不會給你批。」
「而且我憑什麼答應你這麼無理的要求?」
話落,他拿起桌子的另一個玻璃杯朝我砸來。
「夏佩蘭!」
我輕輕轉身便躲了過去。
「陳柏強,你都這副模樣了,還是老實養傷吧。」
說完,不顧他黑的臉我推門離開。
第二天沈莉又來醫院找陳柏強,希望他出面澄清偽造死亡證明的事。
陳柏強見沒法從我這下手,又將主意打在了沈莉身上。
他要求沈莉和他領證結婚,並且放棄出國留學的名額,留下來照顧他和他爸媽。
沈莉當場就拒絕了。
結果陳柏強立馬找到警察局,要求嚴懲沈德忠。
沈莉在得知這事後,不得不找到了陳柏強,答應了他的要求。
領證的這天,陳柏強是坐在輪椅上去的民政局。
據說那天沈莉一直在哭,好幾次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都差點報警,以為沈莉是被逼著結婚。
也因此讓陳柏強黑了臉,當晚就拿著拐杖將沈莉打了一頓。
因為陳柏強的證詞,沈德忠的罪行減輕了不少,但醫生執照還是被取消了,以後再也不能當醫生了。
醫院給陳柏強賠了不少錢,只不過他爸媽一個殘廢,一個癌症,整個家庭入不敷出。
這些錢遠遠不夠他們生活一輩子。
而且陳柏強因為這事和他爸媽生了間隙,將所有的錢都握在自己手裡。
此時距離出國留學還有兩天時間。
我正在學校圖書館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