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屋無限循環完整後續

林薇鬆了一口氣：「還好，他們還沒醒。」

我沒有因此放鬆警惕，而是湊近瞧了瞧兩人。

大概盯了一分鐘，好在並沒有什麼異常。

接著，我像是想起了什麼，擼開李爺爺的袖子。

乾瘦的手臂上紋了一條頭尾相連的黑蛇，乍看之下，像一個圓圈。

「看來他們確實是照片里的人。」

林薇的臉色有些難看：「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腦中飛速思考著，雖然已經確定了他們的身份。

但我們仍有很多事情不清楚。

比如，為什麼要一直待在這裡？

又為什麼要給我們下藥？

或許，在這座房子裡還藏著一些秘密。

那麼……會藏在哪裡呢？

如果是我，一定會藏在一個不起眼，且時刻能看到的地方。

我眯著眼，環顧四周。

最終將目光定格在屋外的柴房裡。

柴房不大，估計只有十來個平方。

所處的位置偏西側，正好對著老夫妻的窗戶。

15

我有些迫不及待：「林薇，你在這裡看著，要是他們醒了，立刻告訴我。」

「那你呢？」林薇著急道。

「我繼續搜，看看還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林薇看了一眼昏睡中的老人，最終點頭：「行，知道了。」

我再次叮囑她：「要是他們醒了，一定要告訴我，自己小心點。」

說完，我徑直拉開了大門。

屋外的雪很大，積雪直接沒過了膝蓋。

好在柴房不遠，走幾步路就到了。

待走近後，我才發現柴房上了一把大鎖。

一個破柴房還需要上鎖？

我嗤笑一聲，更加印證了心中的猜想。

想到這裡，我抬腳朝門踹了一下。

薄薄一層的木板因為受力而劇烈搖晃，卻沒有被踢倒。

我不耐煩地低頭思考其他辦法。

很快，我瞥見了牆角處立著一把斧頭。

應該是平時劈柴用的。

我撿起斧頭，高舉著，蓄力直接劈向了門鎖。

木門直接破開一個口子。

接著一下，兩下。

「噗——」

鎖頭直接掉進了雪堆里。

16

「吱呀——」

我輕輕推開殘破的木門。

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鼻而來，夾雜著木頭的清香。

味道很奇怪。

我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屋內沒有燈，四周有些昏暗。

但借著外面的亮光，依稀能看清屋內的情形。

狹小的空間裡，幾乎堆滿了柴火。

這樣看來，確實沒有什麼可藏的地方。

難道是我猜錯了？

我放緩腳步，繼續往裡走。

鞋子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不合時宜地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

主角一家遭到怪物來襲，連忙藏進自家地窖中，這才躲過一劫。

想到這裡，我抬腳用力跺了兩下地板。

「砰，砰。」

是實心的。

17

我不死心，繼續扒開了柴火堆。

在最角落的地板上，有一塊邊緣微微翹起的木板。

我蹲下身子，用手指用力地敲了兩下。

「咚咚咚。」

聲音明顯不同。

我驚喜地睜大眼睛，蓄力用手扒開。

很可惜，如果不借用工具，是拉不開這塊木板的。

我焦急地站起身，四處尋找，發現不遠處的柴火堆里插著一根撬棍。

我趕緊將撬棍拔了出來。

緊接著，將扁平的末端插入木板，用力一撬。

只聽見咔噠一聲，木板被彈了出來。

我掀起木板，看到入口處有樓梯，一直延伸至下方。

裡面很黑，完全看不清情形。

但眼下事態緊急，容不得考慮這麼多。

我握緊了手裡的撬棍，謹慎地走了進去。

18

好在沒走幾步，就看見了燈光的開關。

我伸手拽了一下拉繩。

周圍瞬間亮起暖黃色的燈光。

越往下走，臭味愈發濃烈刺鼻。

像是腐爛的臭味混合著生鏽的腥味，簡直難以用文字形容。

大概走了十層台階，就抵達了地窖的最深處。

我快速地掃了一眼，被左側的一面牆吸引住了目光。

牆上掛滿了各式用刑工具。

那些刑具閃著寒光，看著十分嚇人。

連看起來最無害的馬鞭，都布滿了尖刺。

我緩慢靠近，視線逐漸向後方移動。

鐵質的置物架上，依次擺放著各種女性用品。

發繩、絲巾、項鍊、耳環等等。

不僅如此，還有一個定製的相框，裡面裱著一張錄取通知書。

【李慧娟同學，祝賀你被我校新聞傳播學院，本科新聞學專業錄取。請憑本通知於 1983 年 9 月 5 日到我校報到。】

1983 年……距今已有四十多年。

19

看到這裡，我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這些東西是來自同一名女性，還是不同女性的？

是偷來的嗎？

還是……？

一個更恐怖的猜測驟然浮現。

我想起昨晚林薇說的話，她曾被關在地下室中。

很有可能就是我所處的地窖。

這種種巧合，讓我不得不相信，林薇真的是重生的。

我臉色白了一瞬，開始重新思考。

如果架子上的東西來自多個人。

那這對老夫妻很有可能是連環殺人犯。

隱匿在深山中，或許是為了躲避警方的搜查。

還好我提前調換了小米粥的位置。

不然……

想到這裡，我不禁感到一陣後怕。

20

等走出地窖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悽厲的慘叫。

聽起來像是林薇的聲音。

我心下一沉，趕緊撿起地上的斧頭，朝木屋跑了過去。

走到門口時，那對老夫妻正背對著我。

他們手上拿著水果刀，刀鋒上有一抹刺眼的紅。

結合之前那聲慘叫，我很快猜到是林薇受了傷。

我竭力克制自己的怒意，慢慢地朝他們逼近。

林薇已經看到了我的身影。

她眉頭漸漸鬆開，但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你的朋友呢？丟下你跑了嗎？」

李爺爺試探地問，似乎在忌憚。

林薇下意識地反駁：「怎麼可能！她只是出去一會兒，晚點就會回來的。」

李爺爺聲音沙啞：「這可不妙啊，那我們必須在她回來之前解決你，不然……兩個人一起不好對付。」

說著，他朝身旁的李奶奶使了個眼色。

兩人逐漸朝林薇逼近。

21

「呵。」我沒忍住冷笑。

兩人聽到聲音後，背脊明顯僵了一下。

他們緩緩轉過身。

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一把斧頭精準地劈向了男人的腦袋。

李爺爺瞪大了眼睛，仿佛一切是那麼不可置信。

他重重地倒在地上，很快就斷了氣。

李奶奶這才反應過來。

她跪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哀嚎：「天啊！你做了什麼？！我好心收留你們，你們竟然恩將仇報，殺了我的丈夫！」

李奶奶涕淚縱橫，用一種仇恨的眼神怒視著我。

「早知道……就該讓你們凍死在雪地里！」

林薇小跑到我身邊，害怕地躲到身後。

我看著李奶奶，冷笑道：「好心收留？要不是我們機靈，恐怕早就被關在地窖里受盡折磨了吧？」

李奶奶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你去過地窖了？」

我答非所問：「你們到底殺了多少人？」

她直勾勾地看著我，突兀地笑了一下：「多少人？不記得了，那些賤女人活該，誰讓她們勾引了我的男人。」

「勾引？分明是他禍害了那些女人，我看他根本就不愛你，不然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你胡說！」

李奶奶的情緒變得激動：「他當然愛我！他說那些女人惹我生氣，死了也是活該！」

我覺得她可悲又可恨。

「是嗎？我看你死了才是活該。」

話音剛落，那把鋒利的斧頭，已經在她腦袋上開了瓢。

22

林薇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有些擔憂道：「傅苼，你殺人了……到時候警察不會找上門吧？」

我搖頭：「不怕，他們本來就是殺人犯，而且我們是正當防衛。」

說完，我拖著屍體就要往外走。

林薇不解：「這是要拖去哪？」

人在死後，屍體會變得更加沉重。

我喘著氣回答：「扔到地窖里，留在這裡你不怕？」

林薇嘴唇張了張，最後認命地拖著另一具屍體。

將事情處理完畢後，我感覺肚子餓得不行。

早上因為有所顧慮，早餐都沒吃幾口。

林薇笑笑：「我去看看廚房裡有什麼菜，我做給你吃。」

說完，她徑直朝廚房走去。

林薇在廚藝方面比我有天賦。

她在廚房裡忙活，我在外面清洗地上的血漬。

事情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晚上，我躺在床上。

林薇望著窗外的大雪：「傅苼，怎麼感覺雪越下越大了，我們不會要一直被困在這裡吧？」

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我耐心地告訴她：「怎麼可能？春天總會來的。」

23

第二天一早，我們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孩子，我給你們做了早餐，起來吃點吧。」

我瞬間睜開了眼睛。

如果沒聽錯的話，這是李奶奶的聲音。

林薇猛地扭頭看向我，她小臉慘白，顯然也聽出來了。

「傅苼，外面的人……」

「噓。」

我示意她先別說話。

李奶奶又繼續敲門：「孩子，別睡了，等吃飽了再繼續睡吧。」

我連忙翻身下床，從背包里掏出一把瑞士軍刀。

林薇見狀，也從自己的包里翻出了刀。

我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躲到一旁去。

接著，謹慎地打開了一條門縫。

門外的李奶奶笑得慈祥：「昨晚睡得還好嗎？」

被你殺過的人，又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

這是種什麼體驗？

我的第一反應是恐懼，然後是不解。

「怎麼了？不會連你也病了吧？」

李奶奶說著，抬手想要觸碰我的額頭。

我下意識地側身躲過。

她尷尬地收回了手：「不好意思，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以為你也發燒了……是我唐突了。」

24

我臉色確實不好。

無論是誰遇到現在的狀況，臉色都不會好。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不自然地笑了笑：「抱歉，我剛睡醒，腦子有點沒反應過來，你們先去吃早餐，不用等我們，我們洗漱好了，馬上就下去。」

李奶奶笑得眉眼加深：「好，我熬了點小米粥，你們身體不舒服，吃這個最合適。」

關上門後。

林薇迅速跑到我身邊，她扯著我問：「傅苼，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搖頭，腦袋裡也是一團漿糊。

「不知道，太奇怪了，我們先走一步看一步。」

洗漱完後，我將瑞士刀藏在口袋裡。

同時還不忘提醒林薇：「待會出去後，和昨天一樣，你製造意外，我偷偷將小米粥的位置給換了。」

林薇抿了抿乾澀的唇，嚴肅地點頭。

來到客廳時，情況和昨天不太一樣。

夫妻倆已經開始吃起了早餐，還貼心地替我們備好了勺子。

林薇和我對視，顯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不動聲色地給她使了個眼神，暗示不要輕舉妄動。

25

飯桌上，李爺爺突然放下筷子問：「你們怎麼光吃菜，不喝粥啊？這可是老婆子特意為你們熬的，足足熬了一早上呢。」

「是啊。」

李奶奶在一旁附和道：「生病的人喝點粥，胃會舒服些。」

兩人說話間，眼睛裡透露著不易察覺的期待。

林薇面露難色，猶豫道：「這……我沒什麼胃口，吃不下了。」

李爺爺聽後，佯裝生氣道：「誒，這怎麼行？這可是你李奶奶特意為你們準備的，哪怕喝兩口也行啊，不然她會難過的。」

這句話直接把我們架在了道德的十字架上。

林薇一臉為難地看向我。

我擦了擦嘴角，將小米粥推向了對面。

李爺爺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我盯著他的臉，緩緩開口：「我也吃不下了，但是不想浪費李奶奶的好意，所以請李爺爺幫我吃掉吧。」

李爺爺的臉色僵了一瞬：「我？這不好吧，剛才我已經吃過了，再說了，這是老婆子特意為你們準備的。」

「特意為我們準備的？是裡面加了什麼東西嗎？」

一旁的李奶奶瞪大眼睛，神情有些慌亂：「我能加什麼東西？孩子，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平靜地看向李奶奶：「李奶奶這麼緊張做什麼？我的意思是，裡面是不是加了什麼對身體好的東西。」

李奶奶聽後，暗自鬆了口氣：「沒有，就是普通的小米粥而已。」

李爺爺似乎意識到了不對勁，視線在我和林薇之間來回掃視。

突然，他說：「算了，既然你們不想吃，就不逼你們了。」

說罷，他起身，打算離開客廳。

26

「等等。」

我站起身，叫住他。

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瑞士刀比在了他的脖頸處。

林薇眼疾手快，趕忙控制住了李奶奶。

李爺爺臉色一變，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緊張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小米粥，命令他：「吃了。」

李爺爺張口想為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