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雪山暈倒的室友後，我反被網暴完整後續

雪山山頂，室友林薇薇非帶全寢唱《好運來》。

我和秦雪拒絕，其餘四人唱歌后高反昏迷，還造成了雪崩。

我倆耗盡積蓄墊付五萬救援費，拚死將她們從雪崩絕境中拖回。

她們醒來後卻翻臉不認帳：「誰讓你們救了？」

01

在海拔四千六百米的雪山山頂，氧氣稀薄得按口算，室友林薇薇卻興致勃勃地組織大家唱歌。

「家人們！爬到山頂了！我們必須做一件有儀式感的事！」

我們六個大學室友，畢業旅行選了她夢寐以求的玉衡雪山。

剛爬上山頂，氣還沒喘勻，C 位的林薇薇就對我們宣布了這個決定。

我心裡咯噔一下。

根據她四年來的作妖經驗，所謂的儀式感，通常都意味著麻煩。

另一個室友秦雪跟我交換了個眼神，默契地往後縮了縮，開始認真研究起手裡的氧氣瓶。

「我們來唱《好運來》吧！」

林薇薇聲音洪亮，臉頰因興奮和高反而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唱完這首歌，就能帶來好運！保佑我們畢業後，一路發發發！」

她身後的三個跟班——王夢、李雪、張雅，立刻捧場地鼓掌叫好，儘管她們的嘴唇已經有點發紫。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薇薇，這裡是高原，劇烈運動唱歌……容易高反。」

「哎呀！你就是太悲觀！」

林薇薇大手一揮，「就是因為你總想著不好的事，霉運才跟著你！唱歌是聚集正能量！科學你懂不懂？」

我懂科學，但無法認同她的科學。

她不再看我，直接開始指揮：「來，大家跟我一起唱！好運來~祝你好運來~」

那四個真就跟著嚎了起來，歌聲在稀薄的空氣里跑調、破音，活像一群缺氧的鵝。

我和秦雪死死閉著嘴，腳趾頭在登山鞋裡摳出了三室一廳。

秦雪小聲問我：「我們……真不唱啊？」

我咬著後槽牙回：「唱了可能就直接交代在這兒了。」

我們的沉默，在林薇薇眼裡就是對她權威的挑釁。

歌聲戛然而止。

她幾步走到我面前，眉頭緊鎖：「蘇然，秦雪，你們什麼意思？為什麼不唱？知不知道你們這樣，會壞了我們所有人的運氣！」

我壓著火：「我們不唱是個人自由。而且，保命比運氣重要。」

「看！就是這種負能量！」她聲音拔高，引得周圍遊客紛紛側目，「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我們四個人的正能量，都被你們兩個的負能量抵消了！」

秦雪膽子小，被她吼得眼圈有點紅。

我一把將秦雪拉到身後，直視林薇薇：「我的能量要用來走路下山，沒多餘的能量用來嚎叫。」

「你！」林薇薇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指著我鼻子，「你簡直不可理喻！自私自利！我不管，今天你們必須唱！不唱就是不給我們大家面子，就是不在乎我們寢室四年的感情！」

我直接氣笑了：「你們要唱就繼續，我們走。」

我拉著秦雪就想繞過她。

林薇薇還想攔我，卻被身後的動靜驚得回頭。

「噗通！」「噗通！」「噗通！」

王夢、李雪、張雅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直挺挺地栽倒在冰冷的雪地里，不省人事。

02

寂靜只持續了一瞬。

緊接著，山頂傳來一陣沉悶如雷的轟鳴！

我們腳下的雪地開始了令人心悸的滑動！

「雪崩！是雪崩！快跑啊！」

不遠處，有遊客發出悽厲到變調的尖叫，恐慌像瘟疫般瞬間蔓延。

林薇薇臉上的憤怒和囂張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恐懼。

她猶疑地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三個跟班，又扭頭望向遠處的山脊。

山頂，白色的巨浪正奔騰而下，吞噬著沿途的一切！

林薇薇猛地轉過身，再沒看曾經對她唯命是從的同伴一眼，連滾帶爬地獨自朝著山下纜車站的方向狂奔而去！

「林薇薇！你回來！我們倆怎麼救她們三個人？」

秦雪不敢置信地尖叫出聲，聲音都在顫抖。

我和秦雪無法做到見死不救，使勁地拉扯著昏迷的三人，可實在力氣不足，只好求助四散奔逃的遊客。

幸好有幾位健壯的遊客大哥聞聲而來，「快！把她們抬到那邊！那裡有掩護，相對安全！」

暫時到達安全的掩體處，兩名穿著橙色救援服的景區救援人員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查看昏迷者的情況。

「必須立刻送她們下去！缺氧時間長了會出大事！纜車站有救援直升機，可以把她們儘快送往醫院。我們必須儘快到達纜車站！」一個救援大哥喊道。

接下來的下山之路，漫長痛苦得如同沒有盡頭的酷刑。

兩名經驗豐富的救援人員，四名仗義出手的健壯遊客，加上我和體力接近極限的秦雪——組成了一個臨時的救援小隊。

我們用救援繩索和擔架，連抬帶拖，拼盡全身力氣，在積雪加深、亂石密布的山路上艱難挪動。

每一步都異常沉重，冰冷的空氣像刀子一樣割著喉嚨和肺葉。

我自己也頭暈目眩，噁心反胃，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巨石。

秦雪的情況更糟，她體力本就不如我，此刻完全是靠意志力在硬撐。

臉白得像一張紙，嘴唇烏紫，幾次腳下打滑差點摔倒。

膝蓋和手肘早已磕破，鮮血滲出，在冰冷的低溫下很快凝固，與衣物黏在一起，每動一下都帶來刺骨的疼痛。

就在我們筋疲力盡，已經能看到纜車站模糊的輪廓時，走在前面的救援大哥突然停下：「這裡還有一個！」

我們湊過去，心裡都是一沉。

是林薇薇。

她逃跑時穿的亮黃色羽絨服在雪地里很顯眼。

此刻她蜷縮在那裡，半個身子幾乎被風吹落的雪掩埋，臉色慘白如紙，呼吸微弱。

顯然，她是在倉皇逃跑途中體力透支，加上極度恐懼，暈倒在了這裡。

遊客大哥皺緊了眉頭，語氣複雜：「這不是剛才自己跑掉那個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和秦雪身上。

我和秦雪面面相覷，還是決定救林薇薇。

「各位大哥，已經快到纜車站了，能不能幫我們把她也帶過去？」

「自然不能見死不救，」救援大哥查看林薇薇的情況，對我說：「不過，她們四人的情況都比較嚴重，山上沒有專業的醫療設備，需要去山下的醫院搶救。現在最安全的方式就是呼叫救援直升機，但是需要五萬的費用，你們考慮一下。」

秦雪倒吸一口涼氣。

我們兩個學生，身上所有錢加起來也沒這麼多。

我看著地上臉色青紫、呼吸微弱的四人，腦海中閃過大學四年的點點滴滴。

救？她們醒來會認帳嗎？

不救？難道眼睜睜看著她們死？

我倆一咬牙，五萬塊錢買她們的命也值了。

「可以！求您儘快幫我們聯繫救援直升機吧，務必保證她們安全下山！」

我和秦雪拿出所有積攢的錢，甚至刷爆了所有的信用卡，湊夠了定金。

直到把四個人全都送進急診室的那一刻。

我和秦雪互相靠著，坐在醫院冰冷的地上，看著彼此狼狽不堪、渾身髒污的樣子，再看著手機里為負數的餘額。

她「哇」一聲哭了出來。

我強忍著淚水，只余劫後餘生的疲憊。

03

經過搶救，林薇薇四人脫離了危險，轉到了普通病房。

我和秦雪守了一夜，眼睛都沒合。

第二天中午，她們都醒了。

我和秦雪鬆了口氣，想著總算熬過去了。

秦雪小心翼翼地把費用明細遞給看起來最清醒的王夢：「夢夢，醫生說沒事了。當時為了救你們叫了救援直升機，我和蘇然幫你們墊付了五萬塊，我們已經花完了所有的錢，甚至刷爆了信用卡，你們把錢轉給我們吧。」

病房裡瞬間安靜了。

躺在病床上的林薇薇，臉色由白轉青。

她猛地看向我，眼神里沒有一絲感激，全是審視和懷疑。

「什麼救援費？多少錢？」

「五萬。」我說，「為了救你們的命，請了直升機來救援。」

「五萬？！」林薇薇的聲音尖得能掀翻屋頂，「你們是不是和那個救援隊員合夥坑我們啊！就那點路，要五萬？搶劫啊！」

我火氣「噌」地上來了：「當時情況多緊急你知道嗎？沒有直升機，你們恐怕到不了醫院就沒命了！這是救命錢！」

「誰讓你救了？！」林薇薇徹底撕破臉，「我當時都暈了！什麼都不知道！誰知道是不是你們自作主張，故意來訛我們？」

李雪和張雅也小聲附和：

「是啊，這也太貴了。」

「我們也沒要求這種特殊服務啊……」

秦雪氣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我倆為了救你們，膝蓋都磕破了！還花光了所有的錢！」

林薇薇聞言，竟然一把掀開自己的被子，指著膝蓋上一塊微不足道的、已經結痂的擦傷，厲聲道：「你們還有臉說！看看我的腿！就是你們倆毛手毛腳給我磕的！我還沒讓你們賠醫藥費呢！」

我看著她膝蓋上那比指甲蓋還小的傷，再看看自己手臂和膝蓋上大片青紫和破皮，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沒喘上來。

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我拉起還在掉眼淚的秦雪。

「我們走。」

走出病房門，身後還傳來林薇薇不甘心的叫囂：

「告訴你們！這錢我一分都不會出！你們這是敲詐！我要告訴輔導員！」

04

回到學校，我們等來的不是道歉和還錢，而是徹底割席。

旅行回來，寢室氣氛降到了冰點。

那四個人儼然成了一個小團體，同進同出，當我們是空氣。

我在寢室群里發消息：「關於雪山救援的五萬塊費用，請你們四個儘快轉給我們。@全體成員」

消息石沉大海。

過了很久，林薇薇才回了一條：

「什麼費用？證據呢？誰知道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我直接把當時和救援人員的轉帳截圖甩進群里。

「這是聊天記錄和轉帳記錄，明確說明了是五萬塊救援費。」

群里死一般寂靜。

幾分鐘後，林薇薇的語音條一條接一條地蹦出來，語氣激動：

「蘇然！你還有臉提！我告訴你，我們沒追究你責任算好的了！」

「要不是你一開始不肯唱《好運來》，壞了我們大家的運氣和能量場，我們會那麼倒霉遇到高反嗎？」

「這一切都是你引來的！你是罪魁禍首！」

「你不僅壞了我們的運氣，還在救援的時候把我們弄傷！我沒讓你賠錢就不錯了，你居然還敢跟我們要錢？」

我看著這一連串的語音，氣得手都在抖。

秦雪在我旁邊，已經罵不出來了，只剩下茫然和心累。

我打字回她：「林薇薇，你這分明是死攪蠻纏！你覺得這麼說科學嗎？」

「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多了！就是你的負能量導致的！」她回得飛快。

「跟你這種人說不到一起，道不同不相為謀！」

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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