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了，兩大豪門都搶著寵我完整後續

巨大的恐慌和絕望瞬間將我吞沒，我對著電話嚎啕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騙人！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你說過只要我想回家隨時都可以的！你騙我！你和他們一樣！你們都騙我！哇……」

「嗚……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是不是……喜歡她……不喜歡我了……」

「你說好……來接我的……騙子……大騙子……」

我哭得撕心裂肺，語無倫次，只知道重複著「媽媽」和「不要我」。

電話那頭的我媽沈清姿顯然慌了神，急得聲音也帶了哭腔：「西子！你別哭！聽媽媽說，不是的。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媽媽最愛你了，你永遠是媽媽的寶貝女兒。」

可我已經聽不進去了，巨大的悲傷攫住了我，我只是哭，拚命地哭，好像要把這一個月所有的忐忑和思念都哭出來。

我媽在那頭哄了半天，見我完全失控，終於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哽咽著說出了真相。

「西子，你聽媽媽說。你親媽……她……她生病了……很嚴重很嚴重的病。」

我的哭聲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

什麼？

生病？

什麼意思？我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耳朵里嗡嗡作響，只聽到我媽帶著哭腔的、斷斷續續的聲音。

「她這一個月天天跑醫院，她不想讓你知道，怕你難過。她想讓你這一個月開開心心的，媽媽不是不去接你，媽媽是想……讓你多陪陪她……最後這段時間……」

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僵在原地。

我媽在電話里哽咽的聲音還在耳邊迴響：「她……她可能……沒有多少時間了……」

下一秒，我瘋了一樣衝出房間，踉踉蹌蹌地跑下樓，只想立刻見到那個我剛剛還惡語相向的女人。

客廳里，我親媽蘇太太正靠在沙發上，臉色蒼白地閉著眼，手裡還攥著一份顯然是病歷的文件。

聽到我急促的腳步聲，她猛地睜開眼，看到我滿臉淚痕、衣衫不整的樣子，眼中瞬間閃過慌亂，下意識想把文件藏到身後。

「媽——！」我帶著哭腔喊出這個一個月來都叫得別彆扭扭的稱呼，衝過去一頭扎進她懷裡，眼淚決堤，「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都知道了……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我哭得語無倫次，渾身發抖，只是死死抱著她，仿佛這樣就能留住她。

蘇太太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隨即那強撐的堅硬外殼徹底碎裂。

她伸出顫抖的手，一下下，無比輕柔地拍著我的背，聲音沙啞得厲害：「傻孩子……不哭……沒事的……」

我們相擁，哭了很久，直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和紛亂的腳步聲。

緊接著，客廳門被猛地推開。

是沈清姿，而她身邊，跟著的正是眼眶紅腫、同樣滿臉是淚的蘇晚！

「媽媽！」蘇晚一看到沙發上的蘇太太，積壓的思念、擔憂和恐懼瞬間爆發，她哭著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了蘇太太的另一邊。

一時間，客廳里哭聲此起彼伏。

我抱著蘇太太的左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蘇晚抱著蘇太太的右邊，眼淚浸濕了她的肩頭。

蘇太太被我們倆一左一右地抱著，看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孩。

她一邊拍著我，一邊摸著蘇晚的頭髮，聲音哽咽：「晚晚……我的晚晚……媽媽好想你……」

沈清姿站在一旁，看著這混亂又心碎的一幕，眼圈通紅，她走上前，沒有打擾我們三個，而是輕輕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無聲地流著淚。

11

情緒稍稍平復後，沈清姿和蘇先生陪著虛弱的蘇太太回房休息，客廳里暫時只剩下我和蘇晚。

空氣里瀰漫著悲傷，我們倆並排坐在沙發上，眼睛都腫得像桃子。

過了好一會兒，蘇晚忽然輕聲開口，聲音還帶著濃重的鼻音：「你……還好嗎？」我點頭，又搖搖頭，眼淚又掉下來：「不好……我好後悔……」

後悔說那些傷人的話，後悔沒有早點發現。

蘇晚低下頭，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仿佛下定了很大決心。

「姐姐，」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我媽她……其實好幾年前就知道我們被抱錯了。」

我猛地抬起頭，震驚地看向她。

蘇晚沒有看我，目光落在虛空處，仿佛在回憶一件極其沉重的事。

蘇晚的聲音哽咽了一下，「她……她也偷偷去看過你很多次，在你學校門口，在你家小區外面……她說，看到你在那邊被養得那麼好，那麼開朗優秀，她一邊為你高興，一邊又……很難過。」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呼吸都停滯了。

「她後來跟我說，」蘇晚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她說，她掙扎了很久。但看到兩個家庭都很幸福，兩個孩子也都很好。她說，也許這就是天意，將錯就錯，對所有人都好。破壞這份平靜，對誰都是傷害。」

「可是……」蘇晚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她轉過頭來看我，眼裡充滿了痛苦，「後來她查出了這個病……她哭了很久，問我願不願意回到親生父母身邊……」

「她說她不能那麼自私了。她說她走了以後，我怎麼辦？她希望……希望即使她不在了，我也能被媽媽好好愛著。」

「她說她希望我們兩個女孩，身邊都能一直有母愛環繞著，誰也不要孤單……」她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我當時就抱著媽媽……求她不要……我說我只有她一個媽媽……我不要別的媽媽……我只要她好好活著……」

真相如同最溫柔的利刃，精準地剖開了所有表象，露出了底下那份深沉、隱忍、甚至悲壯的母愛。

這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長達幾年的掙扎與守望。

她不是想要換回什麼，而是竭盡全力想要為我們鋪就一條哪怕沒有她、也依然充滿愛的未來之路。

我伸出手，緊緊抱住了同樣哭得渾身發抖的蘇晚。

都說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可此刻我們正共享著同一份沉重而偉大的愛，也即將面對同一份無法挽回的失去。

「晚晚……」我哭著叫她，「我們一起……我們一起陪著媽媽……最後這段時間……好不好？」

蘇晚在我懷裡用力地點頭，淚水浸濕了我的衣襟。

也正是在這一刻，在我們緊緊相擁的淚水裡，一種超越血緣、由命運強行捆綁卻又被母愛深刻淬鍊過的姐妹情誼，真正地、牢固地產生了。

12

平心而論，在病房陪床的日子，並沒那麼多苦情戲碼。

主要是我和我親媽，在如何正確養病這件事上，產生了嚴重的理念分歧。

她覺得病人該靜養，而我覺得氣氛得活躍。

比如，我試圖給她讀一本懸疑小說解悶，剛念沒幾句，她便抬手制止：「停……閨女，你是嫌我走得不夠快，想加點刺激嗎？」

蘇晚在一旁削蘋果，聞言差點削到手，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我又尋思著給她按摩，結果手勁沒控制好，她吸著冷氣說：「西子，你這手法……太重了，換人。」

蘇晚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把削好的蘋果遞過來：「姐，你還是安心吃蘋果吧，我來給媽按。」

正當我悻悻地啃著蘋果，看著蘇晚手法專業地給我親媽按摩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了。

是我媽沈清姿。

她手裡拎著一個保溫桶，一進門就看到這「分工明確」的一幕，眼裡立刻漾滿了笑意。​​​​

「喲，一個按摩，一個在這當吃播？」

她一邊打趣我，一邊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對我親媽說，「我燉了點雞湯，你待會喝點。」​​​​

我親媽看到沈清姿，眼睛亮了一下，立刻開始告狀：「清姿你快管管西子！她剛才差點沒把我這老骨頭給按散架了！」​​​​

沈清姿笑著瞪我一眼，嘴上卻維護道：「她呀，勁兒是大了那麼一點點哈，但心意總是好的嘛。」

說完，她又看向手法嫻熟的蘇晚，語氣溫柔極了：「晚晚真能幹，比西子靠譜多了。」​​​​

蘇晚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臉頰微紅。​​​​

我看著這其樂融融（並且主要是在吐槽我）的場面，忍不住抗議：「媽媽們！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啊？」​​​​

兩位媽媽對視一眼，居然異口同聲地笑著說：「不是！」​​​​

我親媽笑得咳嗽，沈清姿趕緊輕輕幫她拍背。

我和蘇晚也忍不住跟著笑了，病房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親媽也是好笑，某天下午，她精神稍好，看著我和蘇晚，又看看正在窗邊插花的沈清姿，語重心長地開口：「我走了以後，你們倆……」

我心裡一緊，以為要上演電視劇經典場面。

結果她接著說：「……可別為了爭我那點首飾打起來，一人一半聽到沒。」

她特意提高了點聲音, 確保沈清姿能聽見, 「清姿, 你可得給我作證，看著她倆！」​​沈清姿頭也沒回, 一邊優雅地修剪花枝, 一邊慢悠悠地說：「放心吧，她倆要是敢打架, 首飾全歸我。」​​

我和蘇晚面面相覷, 一時不知該給什麼反應。

13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去了，她最終還是走了, 在一個靜謐的清晨。

葬禮結束後, 世界仿佛安靜了下來，巨大的悲傷卻總在不經意間漫上心頭。

我和蘇晚，像兩隻在風暴後互相舔舐傷口的小獸, 自然而然地靠近。

我待在林家的房間裡，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心⾥空落落的。

往常這個時候, 蘇家該開飯了。

蘇⾠是不是⼜⽤工作麻痹⾃己？

⽽蘇晚……她會不會在偷偷掉眼淚？

爸爸（蘇先⽣）會不會又對著空蕩蕩的長桌⻝不知味？

我拿起⼿機，給蘇晚發了條信息：「晚上吃什麼？」

她幾乎是秒回：「不知道, 沒什麼胃口。爸爸讓廚房做了我們最愛吃的糖醋⻥。」我回：「等我半小時，我⻢上來。」

我推開蘇家別墅的⻔時，餐廳的燈溫暖地亮著。

爸爸看到我, 黯淡的眼神里終於有了⼀點光，連忙招呼傭⼈：「快，給西子添副碗筷。」

蘇晚從樓上下來, 眼睛還有點紅, 但看到我, 嘴⻆努力彎了彎。

14

後來，我們都習慣了兩邊跑。

於我而⾔，去蘇家, 像是去完成⼀場溫柔的守護，陪爸爸說說話，和蘇辰鬥鬥嘴, 確保那個曾經因媽媽的離去⽽失去溫度的房⼦，重新暖起來。

回林家, 則像是回到一個永遠的港灣，肆意撒嬌, 補充能量。蘇晚在這裡越來越放鬆，甚⾄會和媽媽一起吐槽我的挑食。

有一次, 我們倆擠在臥室的床上，蘇晚忽然開口：「姐，你說, 要是以後我們結婚了，能不能把房子買近點？或者對門？這樣蹭飯方便, 爸媽們看我們也省得跑兩個地⽅。」

我扭頭看她：「好啊，那我們就住對⻔。這樣⽆論發⽣什麼，你一開門, 我就在。」

她笑了，把頭靠在我肩膀上, 聲音輕輕的：「嗯，說好了，誰都不准丟下誰。」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