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成為全校第一完整後續

期末考試開始了，所有人卻趴在桌子上睡大覺。

老師不但不阻止，還讓大家儘量不要得高分。

只因我們學校每年的全校第一，都會在成績出來的當日離奇死亡。

上吊、跳樓、燒炭、溺水……

死因各不相同，但都判定為自殺，沒有一絲人為干預的痕跡。

作為全校倒數第一，我絲毫不慌，直接亂答一通。

可沒想到等成績出來後，我居然門門功課滿分，成了全校第一！

1

期末考當日，監考老師邊往下發試卷，邊囑咐著考生重要事項。

「所有人聽好了，這次考試不許認真答題，錯得越多越好。」

就連校長也一個一個教室地巡查，千叮萬囑所有考生不要得高分。

五年前，我們學校的全校第一從教學樓一躍而下，此後每一年的全校第一都會離奇自殺死亡。

全校第一這個人人趨之若鶩的頭銜，一下變得有如燙手山芋。

大家都覺得我們學校被詛咒了，只要得了全校第一就會死亡。

學生們轉學的轉學，退學的退學，實在不行的就故意亂答壓分。

監考老師的注意事項還沒說完:

「千萬記住了，不要交白卷，就算亂寫一通，也要把所有空都填滿了。」

前些年有學生故意交了白卷，成績出來的第二天就和全校第一一起離奇自殺了。

不能交白卷，還得保證分數不能太高。

這難度不可謂不大。

看著其他同學們在考場上焦頭爛額的樣子，我卻絲毫不慌。

畢竟我是全校倒數第一，往答題卡上踩兩腳都比我考出來的分數高。

我寫好姓名，在試卷上亂寫一通，然後百無聊賴地等著考試結束。

考完試就是暑假，我和同學們去瘋玩了一圈，三天後才回到學校查看成績。

成績單發下來了，常年倒數第一的我從最後一列開始看起，居然沒看見我的名字。

難道還有高人比我更會壓分？

我樂呵地想著，繼續往上看。

但越看，我心中的不安就越深。

為什麼一直沒有出現我的名字？這個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良久之後，我終於在成績單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卻瞬間如墜冰窟。

我的名字，李曉珍，赫然出現在了名單第一列！

也就是說，我是這次的全校第一！

2

我不可置信地把名單翻來覆去地看，學校里沒有第二個叫李曉珍的。

那出現在名單第一列的「李曉珍」就是我本人。

可我明明亂答了一通，為什麼會成為全校第一呢？

我仔細看了看名單後面的成績，上面顯示我每一門科目居然都是滿分。

我一時不知道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我真的歪打正著，寫了正確答案。

班主任走到我面前，神色複雜地看著我:「你這次怎麼考成了這樣？」

她的話語中唯有擔憂，沒有欣喜，畢竟在這所學校里考第一是比考倒數第一更恐怖的事！

我神色茫然地搖頭:

「老師，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分數登記錯誤了？」

我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門門功課都是滿分吧？

班主任親自帶我去翻閱了試卷，我沒想到的是校長也在這裡。

他手中正拿著我答的那份試卷。

校長將試卷翻來覆去地仔細查看，邊看邊唉聲嘆氣:

「每個問題都答得十分完美，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從校長手中拿過試卷一看，頓時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上面的字跡是我的沒錯，但答案絕對不會是我寫出來的！

「不，校長，這不是我答的，一定是有人冒充我的字跡！」

開什麼玩笑，我一個全校倒數第一，怎麼可能答出難度那麼高的題？

校長神色複雜:

「但是試卷一直放在這裡沒動過，我看過監控錄像，除了閱卷老師之外也沒有別人來過。

「也就是說……除了你之外，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答過這份試卷。」

我直接呆愣在了原地，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班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

「事到如今，再糾結這些也沒有意義了，李曉珍，答應老師，不要做傻事好嗎？」

我重重點了幾下頭:「放心吧，老師，我一定不會的！」

班主任和校長親自把我送回家後，直接報了警。

警察來後，布置了一些警力在我家，表示今天要一直看著我，還在家中各處布置了監控，免得有人趁機行兇。

班主任和校長也不肯走，打算陪我度過午夜十二點。

——前幾年的全校第一都是在午夜十二點之前去世的，無一例外。

要是我能成功度過十二點，「全校第一必然自殺」的魔咒說不定就能被打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隔一個小時，班主任和校長就會問我有沒有輕生的衝動。

被那麼多人保護著，我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信誓旦旦地說絕對不會。

我心中還升起了隱隱約約的期待，到了子夜十二點，我真的會死嗎？

是會莫名其妙地自殺，還是會有人上門行兇？

「叮！」

一片寂靜的屋子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刺耳的鈴聲。

那是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的提示音。

我打開手機，發現那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圖片。

剛一點開圖片，我嚇得幾乎要將手機丟開。

那是一張鬼圖，圖上的女鬼翻著白眼，嘴角直直咧到耳根。

圖片下方跟著一長串文字。

【全校第一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霸占了滿屏的「去死」看得人頭昏腦漲，這兩個字好像要衝破螢幕直直侵占人的大腦。

此時，離午夜十二點只剩半個小時了。

3

看到圖片的瞬間，在我家的所有人都精神緊繃起來。

警方又四處巡視了一番，確認沒有可疑人物靠近。

班主任和校長反覆確認我有沒有輕生的念頭。

爸媽則不錯眼地盯著我瞧，好像一不留神我就會從他們眼前消失似的。

做完了這一切並不能讓人放心，午夜十二點就快來臨，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我感覺自己的耐心也宣布告罄。

我深吸一口氣，盯著那張手機螢幕上詭異的鬼圖，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冷笑。

我拿起手機，打開了直播軟體，在鏡頭開啟的一瞬間，我的臉出現在了全網觀眾的眼前。

畫面略有些發虛，燈光昏暗，顯得我整個人面色蒼白、眼神陰沉。

「大家好，我是李曉珍，」我直視鏡頭，語氣平靜得出奇，「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三十五分，再過二十五分鐘，就是午夜十二點。」

「你們都知道，鏡海高中有個詭異的詛咒——凡是考了全校第一的學生，都會在十二點前自殺，現在，我就是那個全校第一。」

直播間裡瞬間刷起一大堆彈幕:

「真的假的？」

「怎麼聽起來像是炒作？想紅想瘋了吧！」

「別播了，真的出事怎麼辦？」

我看了一眼這些嘲諷和關切並存的文字，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

「我沒有炒作，我也不怕死，但我想讓所有人都看到，如果今晚我出事了，根本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警察想讓我關閉直播，但我擺了擺手。

「我有權讓更多人知道真相，如果你們真的保護不了我，那至少，別讓我死得不明不白。」

校長和班主任都沉默了，沒有反對。

直播繼續進行，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十一點五十。

十一點五十五。

彈幕越來越多，許多人從好奇轉為擔憂。

還有不少自稱校友的觀眾紛紛發言，說當年自己認識的全校第一就是在某個晚上墜樓、割腕、跳河而死，事發前都說「自己不會輕生」。

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夜色如墨。

樓下有警察的車燈閃爍。

時間一分一秒地逼近午夜十二點，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屋內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連呼吸都變得細微。我站在鏡頭前，手機直播還在繼續，彈幕刷得飛快。

【倒計時開始！】

【天啊，我心臟快跳出來了】

【不要死啊！】

我盯著螢幕，強迫自己冷靜，努力不去想那張女鬼圖，不去回憶所有全校第一離奇死亡的事。

「還剩三十秒。」校長低聲說，手中的茶杯微微顫抖。

我正要點頭，突然——

「咔噠。」

一聲奇怪的響動從客廳拐角處傳來，像是某種開鎖聲，又像是細細的指甲划過金屬。

我猛地轉頭，盯住聲音的來源，腦海里警鈴大作。

「你們聽見了嗎？」我脫口而出。

班主任和校長一愣，詫異地看向我:「聽見什麼？」

「不對勁。」我皺緊眉頭，往後退了一步，視線不由自主地往門邊、窗戶邊掃。

但周圍人卻滿臉疑惑，警察也說:「我們這邊沒發現什麼動靜。」

我張口剛想繼續解釋，下一秒——

「啪！」

一聲脆響，屋子突然陷入死一般的黑暗。

所有燈光熄滅，連手機螢幕也黑了。

周圍瞬間被絕對的黑籠罩，沒有一絲光亮。

「怎麼回事？斷電了？」有人喊了一聲。

我正要應聲，突然感覺有人猛地從我身後撲了過來！

「唔……」

我被重重按倒在地，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拚命掙扎，雙手胡亂揮舞，卻什麼都抓不到。

那人太有力，像是蓄謀已久，掐得我動彈不得，窒息感瘋狂湧上來，眼前開始冒出星星。

「救命……救……」

我想呼喊，卻只能發出微弱的氣音。

胸腔像是要炸裂，大腦因缺氧而開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