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罰完整後續

五年前,我和丈夫顧言禮資助了個西北貧困山區女孩。

五年後,女孩跨越兩千公里,一度拒絕大廠邀約。

毅然來到公司,成為他的秘書。

迎新聚餐那天,有人問她:

「你專業不對口,工資又低,為什麼想到要來這裡?」

女孩笑笑,目光掠過旁邊坐著的顧言禮:

「從黃沙漫天的小山村再到寸土寸金的京市,我走了整整五年。」

「因為我的羅加不在那裡,在京市。」

我呼吸一滯。

在藏語中,羅加不僅代表吉祥,還有愛人之意。

1

顧言禮下班後很高興。

他把呢子外套掛在玄關,笑著問我:

「知宜,你猜我今天在公司碰到了誰?」

他所在的家居電器公司近年以來深受網絡經濟衝擊,平時壓力巨大。

我很少見他這麼高興過。

於是順著他的話問:

「誰?」

「徐可。」

五年前,因為和顧言禮遲遲沒有孩子,為了積攢福報,我們通過網絡公益項目,決定資助一名山區女孩。

錯綜複雜的資料欄里,我一眼看中了徐可。

因為常年身處黃沙漫天的偏僻山村,女孩皮膚粗糙,黝黑,臉上生著厚厚的高原紅。

但看向鏡頭的眼睛卻很有神,透著股不服輸的韌勁。

負責人還告訴我說,如果這次沒有得到資助,她將輟學回家嫁人,給兩個弟弟換彩禮。

我當下心軟,對徐可開始了長達五年的資助。

她人爭氣,高中畢業就考上了國內知名重點大學。

也很周全,五年里每逢節假日,都會給我寫信問候。

而信的末尾處總會附加一句,顧先生好。

思緒回到眼前,見我遲遲沒有說話,顧言禮有些躊躇:

「知宜,徐可說五年沒見,很想當面感謝你,要不這次公司的迎新宴你也參加,咱們一塊吃個飯?」

我一怔,揪出話里的重點:

「你已經錄取她了?」

據我所知,徐可大學讀的是景觀設計專業,和電器公司完全不搭邊兒。

顧言禮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繼而恢復如常:

「是啊,下周開始 lily 要回家休產假,公司又處於上市關鍵階段,所以暫時讓徐可頂替她的位置過渡一下。」

一個高等院校的高材生居然跨專業來當秘書,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

2

迎新宴那天ẗűₑ,我帶著女兒柔柔一同參加。

正和其他副總說話間,顧言禮帶著個女生走了過來。

「知宜姐,好久不見,我是當年您資助過的徐可。」

「我能讀完大學並且找到工作,真是要謝謝你和顧先生......」

五年不見,此時的她早已褪去寒酸粗糙,不僅皮膚細膩,妝容服帖,就連身上剪裁得體的 OL 風西裝,也是好幾萬的牌子貨。

我朝她點點頭:

「好久不見,也歡迎你加入顧家電器這個大家庭。」

酒過三巡,氣氛逐漸活躍,大家紛紛開始熟絡起來。

徐可作為新人,又是學歷最高的那個,自然成了話題中心。

公司的 CHO 喝多了酒Ŧũₒ,大著舌頭問:

「徐可,你學歷這麼高,專業又不對口,為什麼會想要加入顧家電器?」

CHO 本意是想讓徐可表表忠心。

可沒想到下一秒,她端著酒杯突然站了起來:

「從黃沙漫天的小山村再到寸土寸金的京市,我走了整整五年。」

「因為我的羅加不在那裡,在京市......」

在藏語裡,羅加不僅代表著吉祥,還有愛人之意。

對面眼尖的女同事很快嗅出了其中的八卦味道,笑著問:

「徐可,那你們是男女朋友關係嗎?為他付出這麼多。」

「現在不是,只不過,很快就是了......」

話音剛落,伴隨著「噹啷」一聲,顧言禮的湯匙掉在地上。

坐他旁邊的徐可彎下腰,動作自然的撿了起來。

又活躍了半個小時,侍者上了最後一道甜點——焦糖烤布蕾。

顧言禮一向喜歡吃甜食。

想到這,我果斷用餐叉叉起半塊,遞到顧言禮嘴邊。

餐桌本就寬大,再加上厚重的桌布,下半身被擋了個嚴嚴實實。

他朝我這邊微微欠身,用嘴接下蛋糕。

我托著臉,笑盈盈問他:

「好吃嗎?」

他微微蹙起眉頭,喉嚨里似乎在強忍著悶哼:

「沒...沒你親手做的好吃。」

我笑了,將剩下半塊塞進嘴裡:

「那你以後早點回家,我親手做給你吃。」

聚餐結束後,我抱著熟睡的女兒正要起身。

顧言禮主動從我懷裡把她接了過去:

「今天你辛苦了,還是我來吧。」

徐可把手從桌底下伸出來,也跟著顧言禮起身:

「知宜姐,顧總對你可真好。」

我笑笑:

「你也會遇到對你這麼好的人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顧言禮抱著柔柔離開的背影,略微和以往有些不同。

3

自從迎新宴後,顧言禮每天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不對勁。

就在這時,徐可罕見的主動給我發來微信:

「知宜姐,有個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

「我感覺顧總和新來的實習生,好像有點不對勁。」

說話間,她給我發來一張照片。

粉色的 hello Kitty 便當盒裡,太陽蛋被煎出好看的心形。

我心中一緊,把柔柔交給保姆後,拎起包去了公司。

剛走到電梯口,徐可從旁邊冒了出來。

她「噓」了一聲,朝我指了個方向。

我走過去,隔著百葉窗,看到顧言禮在處理工作,桌子上擺著的,正是那份愛心便當。

實習生趙純扶著辦公椅,聲音嗲嗲的:

「顧總,我是這批新來的實習生里學歷最差的,業績也不突出,真的很害怕公司把我淘汰掉......」

顧言禮本就長得帥,為人溫和又不擺架子。

他抬起頭,看了趙純一眼:

「你們起點都是一樣的,只要肯努力,慢慢來,公司最後一定會給你們滿意的結果。」

「再說了學歷只是敲門磚,至於未來發展,還是要看你們的成果和表現。」

「我就是怕公司和你會嫌棄我......」

說話間,趙純居然梨花帶雨般哭了起來。

站在門外的我再也聽不下去,直接推開了門。

顧言禮看到我,似乎有些詫異:

「知宜,你怎麼來了?」

我朝他晃晃手裡拎著的甜品盒子:

「這不是看你工作辛苦,主動給你送夜宵來了嗎?」

眼看是我親手做的烤布蕾,顧言禮咧開嘴笑了起來:

「知宜,你怎麼這麼偉大,知道我現在想吃這一口?」

冷掉的便當被推至桌面一角。

趁著顧言禮去衛生間洗手的功夫,我提醒站在角落裡,局促不安的趙純:

「把心思放到工作上,工資才能漲得快,位置才能更穩定,你說是吧?」

趙純漲紅了臉,應了一聲後關門出去了。

4

大概意識到我來者不善,下班後顧言禮早早回來了。

看到我的手指因為烤蛋糕而被燙傷。

他一邊心疼的給我塗藥膏,一邊半跪著和我解釋:

「知宜,我和趙純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今天也是看她可憐才想安慰幾句.....」

當初辛辛苦苦和顧言禮創造的商業帝國,絕對不能因為某個人而出現裂紋。

想到這,我果斷抽出手:

「趙純利用性別優勢獲得偏愛和照顧,又不斷對你裝可憐,本質就是讓你在人員去留上失衡,讓公司走向毀滅。」

眼看我態度堅持,顧言禮默默點了點頭:

「如果能讓你安心的話,那我明天就寫封推薦信,把她推到樓下其他公司。」

到了第二天,徐可果然給我發來微信:

「知宜姐,顧總已經把趙純調走了,您放心,我一定會替您好好看住顧總的!」

順帶還給我發了個愛情保安的表情包。

我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本著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原則。

趁著周末,我去商場打算給顧言禮買下他一直捨不得買的按摩沙發。

結帳時,銷售人員告訴我:

「太太,我們這台沙發可以聯網,實現手機端控制按摩時長、遠程監控等,您看需要我幫您的手機安裝 app 嗎?」

畢竟也不費事,我把手機遞給了銷售人員。

為了給顧言禮驚喜,我沒有打招呼,直接去了他辦公室。

推開門的瞬間,顧言禮剛從落地窗前收回目光。

我笑著問:

「看什麼呢?」

他理理衣領,朝我走了過來:

「當然是看我的老婆大人了。」

我佯裝生氣:

「真沒勁,還想著給你個驚喜呢。」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再給你個驚喜了。」

說完,我打了個響指。

工人在我的示意下,搬著沙發走了進來。

顧言禮見狀,笑得眼尾滿是褶子:

「老婆大人,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怎麼知道我想要這個沙發很久了?」

「嘿嘿,快試試看舒不舒服。」

趁著顧言禮試沙發的間隙,我在辦公室四下轉轉,看把沙發安置在哪裡合適。

然而走到落地窗前,我的呼吸怔住了。

只見乾淨整潔的一整面窗戶上,赫然印著兩雙手印!

那手印一大一小,一上一下,互相交疊。

明擺著是在告訴我,進門前的半小時里,就在這扇落地窗前,正發生著某種大膽又Ţṻ₀刺激的運動。

而且還是大白天。

站姿。

想到這,胃裡迅速翻起一陣劇烈的噁心。

我死死捂住嘴,生怕自己會當場吐出來。

5

我和顧言禮初中時候就認識。

為了提升班級成績,老師成立了學習互助小組,而顧言禮就是那個給我補習功課的好學生。

在他的輔導下,我的成績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連帶著年少時的情愫也如同枝椏般瘋長。

高中畢業那年,我忍不住和顧言禮表了白。

知道他囊中羞澀拿不出生活費,又讓家裡出資,資助他一整個到大學畢業。

再後來,我們順理成章結了婚,在家裡資助下成立了顧家電器。

這些年他所有存款上交,就連公司股份,也都是給我百分之五十一的份額。

生柔柔時因為難產,顧言禮在產房外哭到昏厥。

甚至聲稱如果我出現什麼意外,他絕不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