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甲方壞話被聽見完整後續

他說完，又低頭操作手機，似乎在給誰發消息。

那嘴角噙著寵溺的笑，和剛才不爽我的模樣簡直是兩種面孔。

突然想到什麼。

我腦海里混亂的思緒一下變得平整。

「念念，我上完廁所了，我們走吧。」

這時，盧琪何的聲音從飯店裡傳出。

她出來拉著我走，瞥一眼落在後面的沈允遲。

擔憂問我：「你和他沒發生什麼吧？」

我疑惑：「沒有啊，我和他能發生什麼。」

「可他不是你網戀對象嗎？」

「打住。」我說，「他不是我網戀對象。」

「啊？」盧琪何有點懵，「可是他有你的照片。」

「對啊，就是照片。」我說，「所以肯定是有人盜了我的照片和他網戀。我網戀對象才不是他這種脾氣這麼差的人。」

6

盧琪何一聽，好像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對啊，有可能是有人盜你照片和他網戀的。」

「是吧。」我點頭。

好險，差點因為這事破壞了我和網戀對象的關係。

恰時，手機彈出網戀對象的消息。

他說：【寶寶，我準備去面基地點了，你什麼時候過來？】

我看了幾秒，唇角忍不住翹起。

抬頭沖盧琪何晃了晃手機上的聊天介面說：

「你看，我家寶寶已經貼心聯繫我了，我要去面基了。」

「那你快去吧。」盧琪何說。

面基地點是在我家小區樓下。

和盧琪何告別後，我就打車趕回了小區。

下車後，快步進了小區，順著門牌號，到我家七號樓樓下。

這時候天很晚了，路上的人很少。

我左看右看，看哪個人像是我的網戀對象。

我沒他照片，只記得他說過他會穿黑色衛衣和白色長褲。

很快，我鎖定了一個男生。

他穿搭完全符合，背對著我，看不到臉。

昏黃的路燈照在他身上，宛若鍍了一層溫柔的光。

一定是他。

我放輕腳步聲，小心走到他後面。

踮起腳尖，雙手從他背後繞過，捂上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被我捂住眼睛的男生愣了幾秒，隨後配合我：「是誰呢？」

這低沉的嗓音一出，我嚇得一哆嗦。

太、太熟悉了。

我幾乎一瞬間就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那個甲方負責人沈允遲。

我有些慌亂。

「寶寶？」

耳邊落下沈允遲含著笑意的聲音。

他似乎很激動，迫不及待想要轉過頭看我。

「等等。」我夾著嗓子，生怕被他認出我的聲音，「你先別回頭。」

「為什麼？」

「我……」我結結巴巴，大腦飛速運轉，找了個藉口：「因為我太害羞了，怕你看見我會……會失望，我之前就告訴過你我的照片是高 P，我本人長得很普通。」

沈允遲聽見我的話，沒有生氣，反倒輕笑一聲，哄我：「我說過不介意你長相如何，我只喜歡你這個人。」

那溫柔的語氣能掐出水來，哪還有之前工作上對我那兇巴巴的樣子。

我更加理直氣壯了：「那我們就不見了，以後再說。」

「嗯？」

他一愣。

我說：「我沒準備好，下次再說，你會尊重我的對吧。」

沈允遲沉思幾秒，應了句：「好。」

只是語氣是藏不住的失落。

我理解他，好不容易要面基，人都在眼前了，卻不能見。

但是真不能見啊，見了我就完蛋了。

我深吸一口氣說：「那你不許回頭，十秒後才能。」

「好。」

我慢慢鬆開捂住他眼睛的手。

轉身跑進單元門裡。

按下電梯，進去。

動作利落又迅速。

最後掏出手機，給盧琪何發消息說：【壞了，我網戀對象真是沈允遲。】

7

我消息發完沒幾秒。

盧琪何的電話就彈了出來。

我接起。

「我靠，真是啊。」盧琪何語氣吃驚，「那怎麼辦，以後你們工作會不會很尷尬啊，昔日看不順眼的工作夥伴成了自己戀人，我都替你們捏一把汗。」

「沒事，他沒看到我的臉，不知道是我。」

「嘀」地一聲，電梯到了十樓。

我出了電梯，拿鑰匙開家門。

「怎麼會這麼巧。」

聽見盧琪何說的話，我思緒不自覺飄到一年前。

那時候網上正火一個國外交友軟體。

我興沖衝下載，用蹩腳的中式英文去認識外國人。

不出意外，他們都看不懂，聊了沒幾句就退出聊天介面。

匹配的最後一個，居然看懂了我的英文，還能和我溝通。

日子一長，我對他有了好感，鼓起勇氣告白。

就這樣開啟了跨國網戀，後來才知道他是中國人，只是在國外。

……

「呵，我也無奈了，當初在國外軟體上隨便匹配的男生，我沒聽過他聲音，好不容易等他回國要面基了，誰知道是我甲方。」我冷笑一聲，勾起嘲諷，對電話那頭的盧琪何說：「甚至這種時候了我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覺得是一場夢。」

我邊說邊開門進了屋。

走到沙發邊上，像用盡了力氣一樣，倒了下去。

「哎，要是夢就好了。」盧琪何嘆氣，顯然知道這不可能，「那你們後面加好友沒認出彼此嗎？」

「沒有。」我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我有兩個號，工作號和他對接，私人號加他網戀的，誰知道現在什麼情況。」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沈允遲那邊也是有工作號和私人號，估計和你一樣分開加的，所以沒撞在一起。」

「那我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分手。」我脫口而出，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一想到他之前說遇到一個不會做方案的白痴原來是在罵我，我就生氣，他不是很討厭我嗎，正好我也不想再見到他。」

「好，聽你的。」盧琪何也贊同我。

電話掛斷後。

我盯著和沈允遲的聊天介面，有些遲疑。

分手是好說，但要找什麼理由，才會斷得乾淨呢？

我有些頭疼。

過了會兒，有個絕妙的想法冒出。

我勾起壞笑，開始編輯消息：

【寶寶我們分手吧，你長得太帥了，我覺得我配不上你。

【你去找合適你的人，忘了我吧。】

8

消息剛發出。

沒一兩秒，沈允遲就發過來消息，很迷茫：【寶寶，是我哪裡做錯了嗎？不要分手。】

我看到後，想了想。

認真回：【因為你欺負了一個全天下最好的人。】

而那個人是我。

後半句我沒打出來，在心裡畫外音。

他很懵：【我沒有欺負人啊，欺負人這種事我怎麼會做。】

我沒理會，將他拉入黑名單。

讓他清楚一點理由，我已經夠好了吧。

誰知道到了凌晨，我手機不停響。

我被吵醒了，漆黑一片的臥室里，我從床頭櫃拿下手機。

手機螢幕亮著，光線太過刺眼。

我眼睛只能睜開一小縫，又困，粗略瞥了幾眼。

是沈允遲發現微信被我拉黑後，又想聯繫我，就在我們之前認識的那個國外軟體上不停發消息求復合。

消息 99+，全是他發給我的。

我遲鈍幾秒，隨即利落將這個也拉入黑名單。

差點忘了這個，還好他提醒我了。

最後怕他還能聯繫我，我直接手機關機，倒頭繼續睡。

結果到了第二天，我睡過頭了。

因為手機關機後，鬧鐘就沒有響。

我趕到上班地點時已經晚了半小時。

剛坐到工位，旁邊的盧琪何突然拖著辦公椅湊近我，神神秘秘地說：「你知道嗎？今天沈經理過來送資料——」

「哈哈哈哈。」

陳鈺鈺的笑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我和盧琪何下意識看過去。

「沈經理真分手了？」陳鈺鈺笑著問那幾個圍在她附近的男同事。

「那可不嘛，他今天過來送資料，你是沒見那眼睛腫得，估計哭了一夜。有人問他怎麼回事，他說女朋友和他提分手了。」

「陳大美女，你這有機會了，抓緊把握啊。」

「就是，你不是喜歡沈經理嗎？他現在失戀正難過，你趁虛而入，拿下他。」

「聽說他那個網戀對象還嫌他太帥，沈經理在想怎麼變醜，太好笑了。」

我聽著聽著，明明他們不知道是我，卻還是忍不住心虛。

不過，沈允遲失戀這麼難過啊。

我有些愧疚地抿了抿唇，沒想到他對我還用情挺深的。

下一秒，胳膊被盧琪何拽了拽，她小聲和我說：「我想和你說的就是這事，你上班來晚了沒看見，我也看到沈經理那哭腫的眼睛了，我覺得他好像真挺喜歡你的，其實沈經理人是不錯的，就是在工作方面要求高，但也是對工作負責，不是單純歧視你，你們要不要再溝通溝通？」

聽見她的話，我思索了幾秒。

互換了一下我和沈允遲的身份。

如果換做我是甲方，碰上一個做方案很垃圾的笨蛋，嚴重耽誤工作進度，我估計也會忍不住罵人。

甚至比沈允遲罵得還難聽。

更何況我每次改方案無論改到多晚，那頭的沈允遲也會秒回我消息，似乎是和我一起加班熬夜。

更愧疚了怎麼回事。

我拿過桌上的手機，解鎖。

點開備註【寶寶】的那一個聊天框，將人移除黑名單。

9

正糾結給沈允遲發什麼，陳鈺鈺的聲音再度傳來：

「哎呀，說得人家不好意思了，萬一他看不上我怎麼辦？」

她面色羞澀，沖男同事們捂嘴笑著。

其中一個男同事說：「你還自卑啊，你一個大美女，我要是沈經理被你這麼個美女噓寒問暖，一哄，絕對動心。」

其他人跟著附和：「就是！」

陳鈺鈺一聽，笑得可開心了。

她注意到我看過來的視線，來了句：「也對，我要是長得像周姜念那樣普通，追沈經理都沒勇氣。」

「哈哈哈哈。」

幾個男同事的嘲笑聲落下。

他們紛紛看向我，打量的目光犀利又直白。

我有些難堪，臉上火辣辣的。

「喂，你嘴巴放乾淨點，你怎麼幹什麼事都要和我家念念比。」

盧琪何的聲音傳來，她氣得站起來，指著陳鈺鈺罵：「你不就是嫉妒念念業績比你好，所以每次故意拿她長相說事，你惡不噁心啊。說實話，我覺得念念比你好看一百倍！」

「你……亂說。」

陳鈺鈺面色難堪，很明顯被說中了心事。

這時，老闆過來了，他說：「吵什麼吵，都不上班了嗎？我在隔壁辦公室都聽見你們的聲音了。」

現場安靜了，都不敢說話。

我趕緊把盧琪何拉回工位，生怕她因為我被老闆責怪。

老闆看到了沒管，大概在隔壁聽明白了怎麼回事，沒有怪我們。

反倒是將視線落到陳鈺鈺和男同事們那邊，指著他們罵：「你們幾個擾亂辦公室氛圍，還聊天耽誤工作進度，這個月的獎金沒了。」

「啊！」

他們的哀嚎聲響起。

老闆不聽，直接走了。

盧琪何在旁邊給我豎大拇指，無聲說：「老闆幹人事了。」

辦公室又恢復正常氛圍。

沒一會兒盧琪何從工位起身，下樓去對接其他公司的人。

而我尿急，去上廁所。

等回來，我發現我工位附近圍了一圈同事們，包括陳鈺鈺。

我納悶：「你們幹什麼？」

他們聞聲紛紛抬頭看我，表情八卦極了。

我更懵了。

「周姜念，你網戀還照騙啊，將沈經理耍得團團轉。」陳鈺鈺站在人群中央，鄙夷看我，「你這樣欺騙沈經理，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我愣了幾秒，有些不解。

她怎麼知道我和沈允遲網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