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沒有人覺得,雲禾的女兒長得很漂亮嗎???」
「漂亮有啥用,有那麼一個媽!這孩子得遭多少罪!」
「對,肯定是她媽逼著她表演的!真狠心,孩子才多大啊!」
「大家快去隔壁,蘇女神家開始收拾行李了,鵝子好懂事!實名羨慕了!」
12
突襲前,給我們電話里安排的任務就是讓孩子自己收拾行李。
我和緲緲分工,她收拾她的,我收拾我的。
攝像大哥跟在她的身後,實況記錄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拉出一個快要趕上她高的行李箱,分門別類地開始往裡放漫畫書,零食,玩具。
直播間彈幕開始刷屏。
「果然雲禾那種女人教不出好孩子。」
「都這麼大了,還只想著零食和玩具。」
「這往裡放的都是些啥啊,沒有一樣正經的!還不如去隔壁看一帆小可愛呢。」
「對對對,我剛從隔壁跳過來!都快去看!帆寶自己的行李都沒收拾,先幫媽媽,蘇泠就在一旁玩。太懂事了!」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因為是孩子,有人看不下去,站出來反對。
「彈幕也太過分了吧,她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愛玩很正常吧。」
「在這噴一個孩子!至少人家五歲會彈古箏,你們五歲時除了玩泥巴還會幹嗎!」
「不管咋說,雲緲就是不如帆寶!」
13
行李箱快裝滿了,攝像大哥出聲提醒她:
「小朋友,這些東西是不能帶進節目組的。」
緲緲回過頭,眨巴眨巴眼。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媽媽說我們要去的地方,條件可能會比較辛苦。我想帶去分給那邊的小朋友,可以嗎叔叔?」
攝像愣了一下,幾秒後才回復她:「當然可以。」
聽到這個答案,緲緲對著鏡頭甜甜一笑,聲音都跟著歡快了:
「謝謝叔叔。」
緲緲兩句話,一個笑,成功地改變了直播間部分彈幕的畫風。
「我的媽呀,最後那個笑殺我!這也太萌了吧!」
「剛在叫嚷孩子沒禮貌的那些人呢,再出來叫啊!」
「媽是不是啥好媽,不過這孩子確實是個好孩子。」
當然,短時間內肯定改變不了大多數網民累積了那麼久的偏見。
罵罵咧咧的還是不少。
「小小年紀就這麼會演了啊,當媽的教得真好。」
「我好像聞到了一股茶味。」
拉踩的也不少。
「還是我們帆寶看著舒服。」
「帆寶正在給他媽媽穿鞋呢,小小年紀為他貌美如花的母親操碎了心!」
「哈哈哈哈哈,我剛從帆寶直播間過來。帆寶真的好懂事。」
14
收拾好行李,我們出發去往目的地。
節目主旨在於展示孩子們的適應力和應變力,選了個比較偏僻的小山村。
依山傍水的,環境倒是很不錯。
緲緲將準備的一大箱禮物交給了導演,讓他幫忙分給周圍的小朋友。
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四周。
「媽媽,這裡好漂亮!」
我摸摸她的頭,也被她的快樂感染。
蘇泠是最後一個到的。
她穿著高跟鞋,慢悠悠地走過來,臉上沁著一層汗珠。身後是拉著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的蘇一帆。
她沖我們笑了笑,「不好意思,鞋子不方便,走得慢了些。」
也辛苦她了,穿高跟鞋爬山路。
看到我和緲緲後,她眼神閃了閃,面上卻依舊維持著得體的微笑。
我也回望她,最後視線定格在了滿頭大汗的蘇一帆身上。
短視頻里,他一直在忙碌著,正臉看得不是很真切。只知道是個漂亮的孩子。
而現在仔細一看……
我忙揮去腦海里的想法,沒有證據的事,不能無端揣測。
15
人員到齊,正式開機。
以後的一個星期里,我們將在攝像機的包圍下生活。
因為是第一天,節目組沒有分配什麼任務。
分好房子後便讓我們各自活動了。
破敗的農村小院,因為久不住人散發著一股霉味。
我打開窗戶通風,開始動手收拾起衛生。
緲緲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媽媽我來幫你。」
我沖她笑笑,「好的寶貝,那我們來分工。你看下有哪些是你可以做的。」
她在屋內掃了一圈,選了擦桌子、倒垃圾和整理床鋪。
都是以她現在的能力能做好的。
垃圾桶距離有點遠,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去。便讓她獨自拎著垃圾袋,我陪她一同過去。
沒想到路上竟然碰到了蘇泠母子。
16
蘇泠跟在同樣拎著垃圾袋的蘇一帆身後。
看到我們後,她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
「我前兩天還聽意川說你勤快,對孩子要求挺嚴格的。」
「沒想到你也擺爛式帶娃啊,真巧。」
言外之意,說我在學她。
我皺著眉,看了眼正在錄著的攝像機,實在做不到像她那般虛偽。
說不出來場面話,我索性不搭理她。
拉著孩子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走出去一段距離後,緲緲輕輕晃了晃我的手,仰頭問我:「媽媽,爸爸就是因為剛才那個男生不要我的嗎?」
我沒有給她看過那個短視頻,但是孩子敏感,還是從我的態度上察覺了出來。
我蹲下身子,將她拉到面前。
跟緲緲正式溝通,我喜歡蹲著和她平視,這樣能讓她覺得,我們是平等的。
而且跟她交流時我會儘量讓聲音放到最柔。
我不認為大喊大叫就能讓孩子乖乖聽話。
她才五歲,並不會隱藏情緒。只一會工夫,眼裡便包了兩泡淚。
看得我又是一陣陣地心疼。
「寶貝,媽媽跟你講過,爸爸並沒有不要你。你現在還小,可能不會理解。長大後你就知道,爸爸媽媽分開,永遠不會是孩子的錯。」
「緲緲沒有錯,那個男生也沒有錯。」
「媽媽帶你來參加節目,只是想讓別人看到,我的緲緲也很優秀,她並不比任何孩子差。」
緲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媽媽我知道了。」
17
因為是第一天,晚上節目組提供了一大桌子的菜,算是開機宴。
我們娘倆和蘇泠娘倆被安排坐到了一起。
緲緲很懂事,可能也是因為年齡小,並不會鑽牛角尖。
只要跟她說清楚,她會慢慢消化理解。
雖然還是有點不開心,倒也沒表現出排斥。
席間,蘇泠一會指揮蘇一帆給她夾這個,一會指揮蘇一帆給她夾那個。就差讓孩子喂到她嘴裡了。
拼了命地凹著自己擺爛帶娃的人設。
而緲緲則乖巧地吃著自己碗里的飯,看到想吃又夾不到的,會小聲地告訴我,讓我夾給她。
對比鮮明。
我剛把挑好刺的魚肉放到孩子碗里,蘇泠突然轉過身子,對著我笑道:「我記得你女兒比我們家一帆大來著。」
「吃飯還得你照顧啊,我們家都是孩子照顧我。」
我又夾了個蝦,邊剝皮邊慢條斯理地懟她:
「每個年齡段有每個年齡段該做的事情。他們現在還小,應該把時間和精力用在成長上。而不是用來伺候他四肢靈活,尚能自理的老母親。」
蘇泠神情略顯尷尬,不過她粉塗得厚,不近看倒也看不出端倪。
「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我兒子從小就懂事,就喜歡寵著我。唉,有人寵就是容易讓人越來越懶。」
是個頭腦靈活的都能聽得出來她在嘲諷我沒有人寵。
我沖她客氣地笑了笑,絲毫沒有慣著她:「是挺懶。」
當初她和沈意川被我抓住的時候,她瑟瑟縮縮地躲在沈意川身後的樣子我還能回憶起來。
現在可能覺得,已經過了那麼多年,我就算把實情說出來,別人也只會覺得我因妒生怨地抹黑她。
竟敢公開挑釁了。
我又瞟了眼還在伺候她的蘇一帆,心道,她應該不至於那麼蠢,在身邊放個定時炸彈還那麼囂張。
18
這句話成功地把蘇泠激怒,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她臉上的紅。
又不好當場發作,只能默默忍下。
能成為新晉影后,除了沈意川造勢,她多多少少是有些演戲的實力在身上的。
獨自緩了一會,面色很快恢復了正常。
這次她學聰明了,沒敢再來上趕著找刺撓。
節目組還給孩子們準備了不少零食。
進組時,我們的通信工具和現金全部交了上去,包括孩子們的零食和玩具。
緲緲沒有飯後吃零食的習慣,我把屬於她的那一份收了起來,準備留著讓她有需要的時候吃。
另外幾個寶媽讓孩子選了樣自己想吃的,剩下的也都幫收著了。
只有蘇泠。
她很自然地拿過一包薯片,拆開包裝就往嘴裡塞。
跟拍她的攝像提醒道:「蘇老師,這是給孩子準備的。」
蘇泠眨眨眼,做俏皮狀。
「我知道啊,我兒子的零食我經常和他搶著吃的。」
「窮養兒子窮養女,富養自己長身體嘛。哈哈哈~」
我另一旁坐著娛樂圈出了名的毒舌宋思琪。
她撇了撇嘴,身子往我這邊傾斜,小聲吐槽道:「她該不會以為這樣很可愛吧?」
「誰給她當孩子,真他娘的倒了八輩子血霉。」
我笑而不語。
19
宴會結束,各自回房間休息。
緲緲從她的小行李箱中翻出字帖,認認真真地開始描畫。
攝像還特意湊近給了個特寫。
描完字帖,她又做了幾道數學題。
這些都是早就養成的習慣。因為錄節目,不需要上興趣班,這已經比她的日常輕鬆太多了。
臨睡前,她窩在我懷裡撒嬌,問我能不能給她講個睡前故事。
我沒有拒絕,溫聲講著故事哄她入睡。
第二天早上六點整,緲緲準時起床。她的生物鐘向來很準時。
每天早上她都要練一會兒基本功,我也跟著起床洗漱晨練。
我對緲緲的要求很嚴格,當然,嚴格的前提是,我也需要以身作則。
節目組送任務卡來時,小丫頭已經在做最後的拉伸了。
她放下搭在長凳上的腿,跑過去接過卡片,當然沒忘記跟工作人員說謝謝。
20
今天的任務是幾個小朋友一起出門尋找食材。
食材已經交給了固定的人,需要靠才藝才能取到。
而我們幾位媽媽,只需要在監控室里看著他們。喝喝茶,聊聊天。
畢竟要貼合節目的名字,主要展示孩子們的能力。
卡片上,有對食物持有者外貌的文字描述。
孩子們年齡相當,都是五六歲上下。
導演指定六歲多的孫銘當小隊長,也是他們中年齡最大的。
幾人在導演的引導下,在村子裡開始搜尋。
很快,就迎來了第一個問題。
同樣也還在上幼兒園的孫銘識字有限。
他磕磕絆絆地念了半天,只念出了五個簡單的字。
最後嬌憨地撓了撓頭,問他身後的兒童兵:
「你們有誰認識字嗎?」
緲緲伸長脖子看了兩眼,禮貌問道:「哥哥,我可以試試嗎?」
孫銘毫不猶豫地把卡片遞給了她。
緲緲一字一頓,雖然說得很緩慢,但準確地把每個字都念了出來。
孫銘眼睛瞪得大大的,毫不吝嗇地誇讚:「哇!你好厲害。」
緲緲小臉紅彤彤的,指著字上面的字母給他看:「這裡有拼音的,不認識的字讀拼音就好。」
圍著蘇泠在請教如何擺爛帶娃的兩個寶媽,在看到緲緲的表現後,漸漸息了聲。
宋思琪不可置信地看向我,驚詫道:「你家孩子竟然會用拼音拼字了?」
我:「嗯,我平時有教她。」
21
按照卡片上的提示,他們很快鎖定了目標。
對方要求他們每人背誦五首古詩,這個難度不大。除了蘇一帆有些磕磕絆絆的,幾人都很出色地完成了。
拿到食材,孩子們準備離開,被緲緲喊住。
她稚聲稚氣地說道:「媽媽說,別人幫助了我們,要跟人家說謝謝的。」
說完認真地鞠躬說了聲謝謝。
其他孩子也緊跟其後,一個個和工作人員道了謝。
剩下的是單人任務。
要求他們派出一個人來進行才藝表演。
幾個孩子都是星二代,才藝多少都會一些。有人唱歌,有人跳舞,也算各顯神通。
緲緲跳了段芭蕾,難度不是很高,可動作漂亮流暢。
輪到蘇一帆,他紅著臉講了個很幼稚的睡前故事,也算過關了。
22
晚上節目組不提供吃食。
孩子們帶回食材,需要媽媽們自己動手做飯。
鄉下破敗的老房子裡,想也不可能有煤氣。
一個灶台,上面架著口鐵鍋,角落裡堆放著碼好的木柴。
節目組還算有點人性,提供了一個打火機,沒讓我們鑽木取火。
我們幾個媽媽開始分工。
蘇泠摳著手上的美甲,嬌聲嬌氣地道:「我的工作可以讓我兒子來做嗎?」
宋思琪瞪她一眼,很不贊同:「你兒子今年才多大!」
蘇泠扁了扁嘴,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站在一旁的蘇一帆急忙接話:「阿姨,我可以的。我喜歡照顧媽媽。」
確實很懂事,就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這個孩子,好像過分小心了。
都是當媽的,哪裡能做得出來自己家孩子在旁邊玩,卻指示別人家小孩幹活的事。
宋思琪喊來她兒子,把蘇一帆帶走。
而蘇泠,早就躲回房間休息去了。
23
第二天的任務,是競技類。
孩子們需要通過比賽來獲取食物。
有投籃、障礙跑、攀岩等體育類項目。
緲緲體能不錯,但到底比不過男孩子,最後拿了兩份食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