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就是五萬塊錢,秦同學還真是闊了,口氣都不一般。」
秦父聽見秦冉說這個手機是太姑奶奶的,冷哼了聲:「手機給我。」
整個人走了過來,大手就想要將手機從我的手裡搶過去,我學過格鬥,他要硬搶不一定搶得過我。
但。
這不是婚禮嗎?
要禮貌。
我任由手機被秦父拿走,他還不滿足:「快說,老太太在哪兒,不然我們就報警了。」
和一個政法大學的高材生(即將過四級)提報警,講法律?
我瞥了眼秦冉,淡淡道:「秦同學,搶奪他人財物你知道觸犯了哪條法律嗎?」
秦父一點兒也沒有被唬住,尤其是看見我的穿著和桌上放置著打包的塑料袋,冷笑:「在我們面前談法律,你知道我女兒他老公家是誰嗎?」
「我剛才聽你也姓越?呵,好姓也會出孬貨,也不知道你爹媽怎麼生出個你,今天就讓我替你爹媽好好教訓教訓你。」
…………
「你也配提我爸媽?」如果說原本覺得這一切還挺有趣的,那麼現在只剩下了厭惡。
秦父嗤笑道:「有什麼不配,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誰。」
秦父看著心情不暢,也不打算再多說,就要過來拉住我讓我說清楚,被我反手一擋,借了個力反倒摔倒在地上。
「臭丫頭,還敢和老子動手。」秦父罵罵咧咧起身。
趙薔她們估摸著等得不耐煩,走了過來,見到秦父想動手,直接鬧了起來:「誰敢打我們涵涵。」
動靜越來越大,不少人都看了過來,就在秦父靠近我的時刻,一聲姑奶奶驀地響徹宴會廳。
越太太從台前一路小跑而來,癟著嘴:「姑奶奶,你來了怎麼不直接過來找我,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這聲音震得人頭暈腦漲的,我堵住半邊耳朵,無奈道:「春英,你的嗓門還真的一點兒都沒變。」
秦冉滿眼的不敢置信。
「涵涵,你就是越家的太姑奶奶!靠!」趙薔沒忍住吼了出來,這一下更多人站起身。
秦父直接蒙了,跌倒在地,雙腿顫顫:「太、太、太姑奶奶。」
我對著春英眨了眨眼,然後問秦冉:「曾孫媳婦,剛才你問誰邀請的我,現在知道了嗎?」
秦冉嘴唇抿著,蒼白無措:「太姑奶奶,我……」
我抬手止住,然後走向台前,春英慢了半步跟在我身後。
一路上越家人或是驚訝或是善意喊著太姑奶奶、姑奶奶、姑姥姥。
實話說,我不太喜歡這樣,硬是把人叫老了。
我可還是風華正茂大學生。
我走到台上最中間的位置,有人已經提前搬了凳子,我坐在凳子上,溫聲道:「來,曾孫媳婦,讓我好好看看你。」
5
秦冉再不願意仍舊走到了我面前。
春英大概了解了剛才發生的事,慍怒道:「秦冉,你還沒進我們越家的門,現在就敢對長輩不敬,將來指不定要翻出什麼浪來。這婚現在看來……」
越天化站在秦冉身邊,躊躇了會兒:「太姑奶奶,秦冉是我認定了的老婆,她剛才的確有錯,可要不是您不提前表明身份,她肯定不會那樣子對您。」
一旁的春英翻了個白眼,直接對著親兒子的臉扇了一巴掌:「秦冉不是我們家的人,我不能動她,你身上流的是我們越家的血,你竟然還敢對太姑奶奶不敬。」
「我們越家可是以孝著稱,我平日就是這樣教你的?」
「可她看著比我小那麼多。」越天化憤憤道。
春英回首又是一巴掌:「蠢貨,這能一樣嗎,不論太姑奶奶多大,那也是你的親太姑奶奶,你敢這樣說太姑奶奶,不就是瞧不起你太爺爺、爺爺,還有你老子。」
我輕咳了聲:「春英,文明,怎麼幾年不見還是動不動老子老子的。」
春英悻悻道:「姑奶奶,這不是習慣了嘛。」
越天化捂住臉頰,有些不甘,看向那些平素和他親厚的長輩:「三叔,二爺爺。」
越齊名蹙眉,為難道:「這本來就是家事,宗族之中長輩為先,你女朋友衝撞了姑奶奶,你反倒先護短。天化,祖訓家規你全忘記了嗎?」
越福生年過六十,然而這會兒看都不看越天化,恭恭敬敬說:「小姑您做主就是。」
我在心中嘆了口氣,這就是我不愛和家族中人見面的原因。
總覺得多聊幾句都有折壽的危險。
「既然你們都這樣說,那我也說說我的想法,越家祖訓中寫明,族中婚嫁,從來不以財勢地位作為標準,唯以個人品行德行衡量。」
「凡是與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結親,都與祖訓相悖。」
喝了口小輩端來的茶水後,我再度問道:「秦冉,你說說看,仁孝二字,你做到了哪一點?」
人群中忽然有人拍掌。
果然是趙薔。
她擠占了個最好的位置,看見我在教訓秦冉,忍不住就拍手了。
眾人瞥向她,趙薔仿佛與有榮焉,躍躍欲試:「太姑奶奶,那位,太姑奶奶是我室友。」
其他人對她的神情瞬間好了不少。
「原來是姑奶奶/姑姥姥/太表姑婆的室友,百聞不如一見,久仰大名。」
我沒說話。
心裡暗戳戳記了一筆。
我可沒你這麼大的曾孫女。
秦冉眼淚汪汪,突然就跪了下來:「太姑奶奶,今天這事都是我的錯,您要怪就怪我,天化他是不忍心看我這樣才頂撞您的,您不要責怪他。」
聞言越天化神情軟了下來:「媽,太姑奶奶,冉冉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保證,她以後肯定不會這樣子。」
秦冉的父母也在旁邊認錯求饒,說自己是有眼無珠,剛才太過著急,這才一時出了岔子,絲毫沒有剛才的囂張氣焰。
「太姑奶奶您要是還生氣,我任您打罰,我也不奢求能夠嫁進越家,只求您能夠原諒天化。」秦冉又補了一句,聲音淒涼溫柔,可謂我見猶憐。
爆贊,這演技不進軍演藝圈倒是可惜了。
「我原本也不想管這樁婚事,畢竟是小輩,我也不好摻和。不過我爸曾經和我說他最在乎的就是越家的傳承興旺,我要是視而不見,恐怕我爸做夢都要怪我。」
「這婚禮就先推遲,等過段時間看看再說。」
越福生悵然道:「小姑,小爺爺疼愛您都來不及,怎麼會怪您?」
「姑奶奶您也別難過,小太爺人這麼好,他老人家在天有靈,看見您現在穩重大方,肯定高興。」越齊名也跟著附和。
秦冉露出失望,她的父母眼睛咕嚕亂轉似乎想要動什麼歪心思,然而最後還是偃旗息鼓。
可是我看見秦冉的媽媽好像是在扶人,其實不露痕跡地掐了秦冉的手臂一下。
我微微皺眉,站起身說:「今天來的都是我們越家的客人,因為這點家事耽誤了大家的時間,真是抱歉。酒席還請自便,禮金一會兒都會有人退回的,再由酒店贈送好茶一份,聊表心意。」
這事結束,我正要離開,春英眼疾手快,連同其他人堵住了我。
「姑奶奶您別走啊,您平時不讓我們見您,逢年過節也沒個人影,讓我們這些小輩都不好盡孝心。那些小娃娃更是壓根不知道您,這次正好,讓他們也跟您見個面。」
「越家的,都過來,按照各支排好隊,過來給姑奶奶磕頭。」春英大嗓門一吼,竟然還真得到了齊刷刷的回應。
「不用磕頭,不是正式場合,別麻煩。」
「也成,那就鞠躬就行。」
嘿,我怎麼有種自己走了,正在被人瞻仰的感覺。
我被迫回到椅子上,看著越福生領頭。
「小姑好。」
「你好你好。」
「小姑奶奶好,您真好看。」
「這誰家的,有眼光。」
「太姑姥姥看我看我,我今年十二了,上小學六年級,您真的是我的姑姥姥嗎?」說話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姑姥姥,見長輩是不是會有見面禮呀?」
其他人也期待地看著我。
小男孩是越福生的外孫,越福生聽見這話,敲了敲他的腦門:「跳跳不乖了是不是,姥爺是不是每次都說了,要孝順長輩,怎麼可以讓太姑姥姥給你東西呢?」
跳跳從書包里掏了掏,狡黠道:「太姑姥姥,跳跳送本書給您。」
數學練習冊上。
小傢伙,想偷懶。
「福生啊,跳跳這孩子聰明,多上幾個補習班全面發展多好,以後又是我們越家的好孩子。」
越福生看向女兒,聽見小姑說的沒,要記得。
光他們這一支就有不下十幾人來了,遠的近的,足足數百人都挨個問好。
春英還不忘在我耳邊提醒:「那是微微,那是小偉,那是三毛,那是齊茂……」
每個人還都牢記越福生的話,變著法孝敬我,紅包、手機、優惠券、玩具……林林總總堆滿了好幾個箱子。
我只覺得頭暈腦漲,這輩子記的名字都沒今天一天多。
好不容易挨了過去,渾身累得都快脫一層皮,春英和幾個妯娌姑嫂仍舊沒走,對視著笑了起來:「姑奶奶,您來都來了,不如順便相個親怎麼樣?您都這麼大了,也該結婚生子了。」
「是啊,對對對,姑奶奶您生得這麼好看,也是時候給我們生堂叔、堂姑了。」
「我這裡可有不少好的資源,絕對是人高馬大英俊瀟洒。」
相親?
哪個風華正茂大學生受這種苦!
我快速躲到一旁:「福生,反了天了,她們欺負我!」
越福生大惱:「誰敢欺負小姑,嗯?相親?小姑啊,我覺著這也不是不行,您也是時候傳宗接代了,小爺爺這一脈就等著您開枝散葉,您要是不想帶孩子,弟弟妹妹由我照顧也行。」
一睜眼就見大自己六十多歲的哥哥喂自己吃飯,不行,我爸知道都要託夢回來告訴我他當年的遭遇。
「學校有事,我先回去了。」
越家人連忙包圍住我。
呵呵。
我掃了他們一眼:「誰敢攔我,去宗祠那兒站著反省一晚上!」
「這是家法!」
眾人讓出了個通道,動也不動,任我離開。
春英依依不捨:「姑奶奶,不相親那就記得趕緊戀愛,越家需要姑爺!叔叔我也可以照顧!」
6
好不容易回了學校,似乎耳鳴了,嗡嗡嗡個不停。
春英那嗓門真的要不克制下去,遲早把我震聾了。
然而進了校門之後,那些同學看我的眼神都變得奇怪了。
對了,秦冉開了直播。
當然就算不直播,只怕很快也要傳遍四方。
一路上有認識的同學已經開始打趣,喊我太姑奶奶了,要命,這天天喊著,我還能活到九十九嗎?
在教學樓廁所換了個裝扮這才安穩回到宿舍。
沒多久,趙薔她們氣勢洶洶地回來了,還有同學想要進來聽八卦,被小梅用小祖宗需要休息給打發走了。
她們看著我,沉默了會兒。
「太姑奶奶,老實交代吧。」
我嘆了口氣:「我坦白,別逼供,我現在耳鳴,你們聲音都小一點。」
她們估摸著都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我的確是越家的太姑奶奶,今天到場的越福生,是我侄子,因為我爸是他爺爺的弟弟。」
「從前那個年代,生得多,我爸出生的時候,他爺爺,也就是我二伯父已經五十多了。而我爸媽又是老年得子,這才有了這個輩分。」
「我爸媽也不習慣他們這樣子喊,按照他說的,他把福生當發小,可福生把他當祖宗,一點兒也不好玩。所以一直在做地質方面的工作,後來遇見我媽,再然後有了我。」
「他們九年前因為一次考察出現意外離世了,所以現在我就是越家名正言順的第一長輩。」
一股腦說了一通話,我喘了喘氣:「聽明白了嗎?」
「似懂非懂。」寧寧開口。
「也就是說,你就是小富婆,不對,老富婆?」趙薔抓住了自己關心的重點,「難怪你知道秦冉結婚那個反應,還說去那家酒店吃飯名正言順。」
她興奮道:「那豈不是我們可以總是蹭飯了?」
叮噹感慨道:「我在婚宴上就理清楚了,不過,再聽一次,還是覺得震撼,所以我們宿舍一直住了個活祖宗,子孫後代最少數百人的那種!」
「小祖宗,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直接和秦冉攤牌,還讓她嘚瑟這麼久。」
這個事情,我沉吟了聲:「秦冉和誰結婚都是她的自由,如果她不來找我麻煩,那她和越天化結婚不結婚和我毫無關係。再說了,不到萬不得已,我才不想暴露身份,你們以為做長輩壓力不大啊,一天天地被人供著。」
「這都是我爸教我的經驗,要是每年過年看著他們烏泱泱的,對自己磕頭,我都懷疑能不能順順利利到一百歲。」
叮噹哎了下:「這只是一部分原因吧,你恐怕是擔心被催著傳宗接代,開枝散葉。話說回來,秦冉她未來婆婆的嗓門那可真大,人倒是熱心,實在不行你就去相一相。」
「現在你身份暴露,恐怕都會有不少人想要和你談戀愛,結婚後不僅有錢且輩分大,誰也管不住,這多美啊。」
哪裡美了,光想想就鬧心,我打開平板,開始看英語視頻。
趙薔笑著說:「完了,小祖宗又要開始磨四級了。」
!!!
趙薔!等我考完試一起報復回來!
7
秦冉婚宴當天晚上回來過一次,我當時躺在床上背單詞,她也沒同我打招呼,我也無所謂。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發現她好像身上有好幾塊淤青。
這天之後連著半個月她都沒來上課,趙薔直呼太爽了,看她這回還好不好意思繼續在宿舍待著。
這話說了都沒過半小時,秦冉回宿舍了。
她帶著新的愛馬仕包包,提著大包小包地回來,仍舊準備把東西分給同學們,然而其他宿舍的都不敢要,暗戳戳發消息問我可以收嗎。
秦冉不蠢,但也沒有在意,自顧自地炫耀著身上一件就要上萬的衣服,和那包。
「太姑奶奶好。」
又來了。
「你和越天化沒結婚,不用跟著他喊,你要想炫,那炫就是了,不夠的話,再開一場直播?」
趙梅笑了出來:「是啊,開直播,興許你就火了呢。」
秦冉放下包,微笑著說:「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應該喊你太姑奶奶。」
「什麼意思?」
「天化和我領結婚證了,不管婚禮辦沒辦,我都是他的妻子,你的曾孫媳婦。」
原來如此,我筆沒停下:「那恭喜啊,得償所願。」
叮噹她們驚呆了,都忘記了還有這個操作。
「天化他還覺得虧欠了我,給我買了好些東西補償,太姑奶奶,越家人可真是會疼人。」
這般針鋒相對,讓我都有些蒙了。
我古怪問道:「覺得結婚了之後就有了依仗,可以不用看我的臉色吃飯?」
「秦冉,你昏頭了?」
秦冉表情瞬間不自然了起來:「太姑奶奶,我敬您是長輩,但您也不能這樣不尊重我。」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認為我在用輩分壓人,實則就是繡花枕頭是嗎?那你知道越家有一點祖訓嗎,切勿驕奢淫逸,你看看你身上這些奢侈品,花了多少錢,哪裡有一分勤儉持家的模樣。」
秦冉滿不在乎:「這是天化用他的錢給我買的,我是他老婆,花得理所應當。」
「噢,」我輕聲說,「越氏集團是家族企業,你覺得他的錢是哪裡來的?你覺得我管不著?」
秦冉怔了怔,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辯不通乾脆走了。
然而她的這番行為並未停止,在學校中儼然以越天化妻子的身份自居,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過得多好。
而我這位太姑奶奶,樸實無華,半點光芒也沒。
趙薔她們問我這能忍嗎?
忍?
我爸除了教我不能用輩分壓人,還告訴我,越家人,但凡違反祖訓家規的,儘管抽,不要留面子。
驕奢淫逸?
跪祠堂去吧!
8
秦冉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問我為什麼她的卡停了。
我懶得看她:「不是停了你的,是停了你老公的,他給你的是附屬卡那當然一起停了。」
「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子做,你就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憑什麼對我和天化指手畫腳,他是越氏集團的總經理,你哪裡來的權利停他的卡?」
「就憑他的總經理位置是姑奶奶給的。」
春英穿著豹紋外套,厭惡道:「我那蠢兒子偷偷和你領結婚證也就算了,竟然還敗壞越氏家風,你到底想做什麼?」
秦冉連忙說不是,她沒有這個意思。
我抬頭:「春英啊,既然她想知道,那就告訴她好了。」
「是,姑奶奶。」
「天化他爸七年前過世了,天化和我在族裡少了依靠,雖說都是親戚,集團雖然不會虧待我們,但肯定會把我們從核心部門換到閒差上。那個時候我找上了姑奶奶,她做主讓集團不許這樣,這才有了天化的機會。」
「天化以為是自己依靠本事站穩了腳跟,其實都是姑奶奶幫忙,只是姑奶奶不讓說,他才不知道。」
「還有,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們集團的股份構成嗎?」
「越家百年前創立的越氏,隨著後輩越來越多,股份不斷稀釋,各家都沒有多少。姑奶奶這支,可憐人丁稀薄,股份留存最多。而家族又早就把各家股份收了回去,按照分紅給各家。」
唉唉唉,讓你解釋,你說到人丁稀薄的時候看我做什麼。
「別夾帶私人情緒。」我不悅道。
春英擰眉,繼續說:「不論是按照我們家族規矩,還是實際上的股份,姑奶奶都是越氏名正言順的董事長。你說,她老人家有沒有資格?」
秦冉啞口無言,低著頭。
「姑奶奶您看這事?」
我想了想:「那就開個家族小會。」
春英不知道想到些什麼,神色有些開心,嘴裡嘀嘀咕咕道開會好,那樣子就有更多長輩勸了。
我只當沒聽見。
第二天,重新踏上了越家祖宅,先是到宗祠內給祖先上香,爾後在宗祠內等著。
凡是各支的主要成員都來了,好在宗祠足夠大,倒也不會覺得擁擠。
我坐在正中間象徵祖先的椅子旁邊:「這次喊你們來,應該也已經知道原因了。」
「我爸當初和我說過,祖訓沿用至今,肯定有許多不太實用,但根本的東西仍舊能用。可你們看看,你們這些年可有按照規矩辦事。」
「踏踏實實工作,為國家建設發展貢獻,不驕奢淫逸,不違法亂紀。」
「秦冉和天化私自結婚,按照法律,我管不著,可按照家法,那就是兩人都有錯。所以,我罰他們跪祠堂你們有沒有意見?」
秦冉早有預想,一旁的越天化大概也早早被長輩們教訓過了,更加沒有意見。
小會快要結束,眼看著春英就要呼喊幫手催婚,我連忙道:「都出去,別吵我。秦冉留下,就跪在祖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