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結果,卻是「過盡千帆皆不是」,足見其百無聊賴。
「過盡」者,指目前一無所有。
這時的江面上已恢復平靜,但時光的消逝,心潮的起伏,都被這一句寫出來了。
一個「皆」字,深有怨情,意思是說一天的希望又都落空了。
江上「千帆」已過,剩下來的還有什麼呢?
「斜暉脈脈水悠悠」,目中所見,只有「斜暉」照「水」而已。
南宋人戴復古《登快閣和山谷韻》有云:「過盡千帆江自橫。」
這句即從溫詞脫胎,而用語較為直率,恐怕其本意也不求含蓄。
而這裡卻用「脈脈」、「悠悠」兩個狀詞來體現婉約的詞境,讀此可悟詩詞之分野。
「脈脈」者,指溫存含情之態。
這個倚樓而望的女子對落日不見得有好感,因為它標誌著一天的時間又過去了。
可是,斜暉偏偏脈脈含情地依戀著她。
相反,她對江水倒是寄予了感情,希望它能把遠方的丈夫帶回自己的身邊;
然而,水偏偏沒有反應,依然無情地向前流逝,絲毫不關心她的命運。
「悠悠」一詞,正是寫出了江水的長逝無情。
末句的「白蘋洲」,應該是當初二人分別的地方,也是江樓所見。
夫所欲見者,遠人也,然而見不到;所不欲見者,分別之地也,然而白蘋之洲就在眼前。
於是,唯有「腸斷」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