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的光照亮緬北完整後續

「這是水牢，專門拿來關 D 級人員的，用來向他們家裡人要贖金，等實在要不到贖金了，就……」

趙磊頓了頓：

「就會被拆開，賣去黑市……」

「拆開？」

百靈有些茫然，宋菲菲俯下身小聲說道：

「就是被嘎腰子，賣器官。」

我和喬墨雨都沒有說話，我站在水牢的長廊上用力捏著拳頭，指甲掐進肉里，掌心的刺痛讓我清醒了幾分。

「我他媽！」

喬墨雨沒忍住暴走了，我假裝害怕地用力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聲警告：

「冷靜點！趙磊身上被人下了噬心降，還不知道這鬼地方有多少降頭師呢，別打草驚蛇！」

狹窄的水牢中關著一個又一個形容憔悴的人，臉色發白浮腫，不少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潰爛。說是牢房，其實和籠子沒多大區別。

這些籠子也就一米左右高，人只能蹲坐在裡頭，脖子上都被鎖了鐵鏈。而那些淹沒了他們半個身子的水，顏色發黃，上面漂浮著不少老鼠的屍體和人的排泄物，又腥又臭，聞一會就讓人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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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們進來，水牢中的許多人連頭都沒抬一下。偶爾有幾個人轉過身來，也是神情麻木，一臉呆滯。他們似乎都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慾望，變成了一具具行屍走肉。

趙磊嘆了口氣：

「不聽話的女人，下場往往比男人更慘很多。

「你們既然來到這個地方，就別想著要跑了，跑不出去的，只會讓自己多受一些折磨。

「好好聽話，認真幹活，才能活得久一點，活得像個人一點。」

接下來，趙磊又帶我們去看了那些試圖反抗的女人，一個個衣不蔽體的女孩渾身是血地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腳上帶著鎖鏈，都是一樣的麻木和絕望。

下馬威完了，趙磊就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小房間裡。房間放了兩張上下鋪，空間狹小逼仄，因為沒有窗，味道非常難聞。

房頂掛著一個搖搖晃晃發黃的燈泡，這屋子很簡陋，可是和水牢相比，卻又好上了許多。

「你們，你們休息一下吧，等會經理空了，會有人帶你們去見他。」

趙磊鎖上門轉身離去，沒走兩步他又返身折了回來：

「記住，要聽話，不然，你們會被送去斗獸場。」

趙磊剛走，宋菲菲就爆發了：

「臥槽這幫畜生！！！我忍不了啦，實在是忍不了，直接搞顆原子彈來都給炸了吧！」

百靈也臉色難看地坐在床上：

「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對普通人來說，這地方比地獄還可怕。」

我心頭沉甸甸的，像被什麼東西壓著一樣喘不上來氣：

「這地方到處都是這種黑心公司，利益錯綜複雜，我們能解決掉一個，恐怕沒法解決掉全部。」

喬墨雨也恨得咬牙切齒：

「能救一個是一個！看不到的沒有辦法，但是我們眼睛能看到的，全都要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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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你們要救誰？」

昏暗狹窄的屋內響起了一道低沉的男聲，我抬頭朝牆角看去，然後沉默了。

「四個人八隻眼，你們就沒一個人發現這屋裡裝著監控？」

出師未捷身先死，相顧無言淚兩行。四人面面相覷，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不一會門被打開，我們幾人坐著電梯很快就來到了頂樓。

「極品，真是極品！我有好多年沒看到過這麼好的貨了，你們剛剛說要救人，該不會是記者吧？」

面向窗戶的沙發轉了過來，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他驚喜地從頭到尾挨個打量著我們，神情越來越滿意。

我上前一步昂首挺胸地正視著他：

「沒錯！我們是記者，這次的目的就是要揭發你們的罪惡！」

「哈哈哈哈哈哈。」

中年人捧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他笑了一會才掏出手帕擦了擦胖臉，伸手按了一桌上的電話：

「請黑大師過來一趟。」

掛完電話他繼續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們幾人：

「小姑娘啊，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超出你們認知的。

「沒有黑，哪來的白？沒有罪惡，又怎麼會有正義呢！

「一天天的別想著拯救別人了，看，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吧？」

和想像中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不同，這個胖子不但長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說話也是和顏悅色的。他掛完電話沒多久，敲門聲響起，一個穿著黑袍的乾瘦老人走了進來。

他剛一進門，百靈就躲到了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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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大師，辛苦你跑一趟，這次的貨實在是漂亮，我怕她們不聽話，壞了品相可就不值錢了！」

乾瘦老頭眼眶深陷，皮膚黑黃，臉上坑坑窪窪，一張嘴，就連牙齒都是黑色的。乍一看不像活人，倒似個惡鬼。他凝神打量了我們一圈，才對著胖經理點點頭。

「可以，就下個花蛇降吧。」

我心中頓時一凜，花蛇降是降術中非常陰毒的一種，專門針對女子。中了花蛇降的女人，每天都離不開男人，只要一天不碰男人，全身猶如萬蟲蝕骨，每一寸皮肉都會奇癢無比。

花蛇降發作時，中降的人如果得不到緩解，就會抓爛自己全身的皮膚，極度痛苦時甚至會活活摳出自己的眼珠。只是這花蛇降不太好下，而且材料十分難得。

降頭師會培養一種名為花蛇的毒蛇，這些蛇從小就需要用八字全陰男人的血液喂養，喂滿九九八十一天以後，蛇身上會長出大片大片花瓣般的紋路來。

而下降頭也非常簡單，讓花蛇從人的嘴巴里爬進去就行了。

「你們也是運氣好，我前幾天剛養好三條寶貝，剛好一人一條。」

老頭從懷裡掏出個黑色的瓦罐，還沒等他打開，胖老闆坐不住了：

「黑大師，這裡有 4 個人啊！」

百靈調皮地朝我們眨了眨眼，看來這傢伙用了鬼遮眼，遮住了這降頭師的眼睛。降頭師對自己的降蛇有感知，而鬼乃是一團陰氣所化，並無實體。

花蛇根本沒法進入百靈體內，所以與其讓降頭師發現百靈的不對勁，不如提早一步直接讓降頭師看不到百靈，我悄咪咪對百靈豎起一個大拇指。

「胖大叔，你在說什麼，我們一直都是三個人啊！」

我假裝害怕地看著胖老闆，還不忘朝宋菲菲和喬墨雨使眼色。這下胖經理慌了，他伸出手指驚恐地指著百靈：

「這麼大個活人，你們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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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他顫抖的手指中，百靈化作一團黑霧，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鬼啊！」

胖經理違背地心引力的作用從椅子上蹦出一米高，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黑大師身後：

「黑大師，你不是說我們園區布了什麼滅魂陣法嗎，人死了以後魂魄會直接被陣法絞殺，不然天天死人，這裡早就變成鬼怪樂園了！」

滅魂陣法？

能布置滅魂陣法的，道術絕對不會低。看來這地方還真是臥虎藏龍啊，不但有降頭師，還有邪術師。當黑大師再三確認自己沒看到百靈以後，胖經理人都恍惚了。

「是我看錯了嗎？那麼漂亮一個女人，是我憑空想像出來的？」

這時門外又走進來一個年輕男子，打斷了胖經理的發怔：

「經理，賭場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今天就把人送過去嗎？」

胖經理癱坐在椅子上無力地揮了揮手：

「等黑大師忙完，就送過去吧……」

「賭場？」

宋菲菲傲嬌得一彆頭：

「我不去賭場，我要去電信詐騙部！」

剛剛那麼一驚一嚇，胖經理早就沒了耐心：

「你他媽以為這是你家啊，還能自己選，再嗶嗶我……」

「我可以給你騙一個億！

「你要不要試試看，試試又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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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菲菲的據理力爭下，她被單獨帶走去了電信部門。胖經理臉色很難看，嘴裡一直喃喃著說要去找什麼周大師來給自己看一看。

我和喬墨雨則是跟著黑大師走了，他在這地方似乎地位極高，路上經過的人看到他都恨不得貼著牆根走。

路上我們還碰到了趙磊，他徒勞地伸了伸手，嘴巴張了半天卻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站在那捏緊拳頭，靜靜地看著我們遠去。

「兩個人，三條蛇，我老黑也難得憐香惜玉一次，你們自己挑吧。」

黑老頭極為寶貝地從罐子裡拿出 3 條嬰兒手指粗細、一掌長的小蛇，這幾條蛇顏色各異，有藍的、綠的，還有條白色的。

你別說，再配上那鮮紅的花瓣紋，長得還怪漂亮的。

我朝喬墨雨抬了抬手：

「你讀書好，你先來吧。」

喬墨雨抽了抽嘴角：

「你個子高，還是你先。」

「你是大學生，你先！」

「你力氣大，你先！」

「你頭髮長，你先！」

「你眼睛大，你先！」

「你年紀小，你先！」

「閉嘴！！！」

老黑忍無可忍地一拍桌子站起身：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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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喬墨雨只能捏著鼻子將那蛇吞了下去，她選了一條綠色的，我選了條白色的。蛇剛一入腹，就躥到了我的丹田之中，然後縮在那兒不敢動彈了。

喬墨雨的血是道門中極為難得的三清血，這種血至純至凈，蘊含陰陽，是邪物的剋星。而我八字純陰，血也是道門中極為難得的至陰之血。

陰陽之道，周而復始。陰極生陽，陽極生陰。我的血中，富含著初陽的長生之氣，這氣澎湃浩然，可克盡一切邪祟。

就這麼說吧，我和喬墨雨以後老了啥也不幹，光賣血就能活得挺滋潤的。

所以這蛇一入我的身體，就不敢動了。這還是我用自身真氣護住了它，不然估計不到一分鐘，它就得嘎。

吞完蛇，我和喬墨雨哭哭啼啼地被人拉到賭場去了。原來賭場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一幢富麗堂皇的酒樓，接應我們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長相普通，身材卻非常撩人。

她讓我們喊她紅姐，紅姐看到我和喬墨雨非常滿意，更是放言要把我們培養成花魁。

這個賭場叫紅樓，裡頭有許許多多漂亮女孩。她們負責陪前來賭場消費的客人吃喝玩樂一條龍，而她們的 KPI，就是看誰能讓客人消費更多的金額。

所以這些女孩得絞盡腦汁，想辦法讓客人在賭場輸掉更多的錢。但是輸錢了，那些客人心中不高興，很多都會拿女孩子撒氣，玩得一個比一個變態。

可是業績完不成，又會被組織變著花樣地懲罰，業績最差的甚至會被賣到斗獸場。對於這些女孩來說，不論選哪條路，都是絕路。

斗獸場是這地方的一個特色，能讓所有人談之色變。我和喬墨雨也是問了紅姐才知道，原來所謂的斗獸場，就像古羅馬的斗獸場：只不過鬥爭的對象，換成了普通女孩和野獸。

獵狗、毒蟲、蟒蛇、熊、狼，還有其他各種野獸。許多有著特殊癖好的人喜歡看柔弱的女孩在野獸爪下哭泣、哀號，最後被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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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喬墨雨被紅姐帶著去換了衣服，還是兩套藍白相間的水手服。

「不錯，真不錯！像你們這種清純型的長相，最受亞洲人的喜歡了！」

紅姐看得滿意不已，為了讓我們好好工作，她還特別大方地請我們去食堂吃飯。這片園區里有食堂、飯店、KTV、紅燈區、超市，甚至還有商場。

在這裡工作表現好的人，不但能吃得好住得好，組織上還會發提成和獎金。只不過這獎金沒法帶走，只能在這片園區里使用。

「看到那年輕人了沒有？他呀是咱們這上個禮拜的銷冠，猜猜他完成了多少業績？」

「1.5 個億！！！」

紅姐伸出五個手指，極為羨慕地看向端著盤子靜靜坐在一邊吃飯的年輕男子。

我順著紅姐的手指方向看去，氣得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楊北星！！！是楊北星這小鱉孫！！！

看樣子他過得挺好，暫時應該不用我們拯救了。

「上個月他被打得老慘了，關狗籠，吃狗剩下的飯。後來他開竅了，現在住著有空調的單間，也能來食堂吃飯了，你們倆呀好好乾，姐看好你們！」

飯沒吃幾口，空中響起了震耳的鞭炮聲，不一會空中居然放起了煙花。我和喬墨雨看著窗外一臉的疑惑：

「天才剛黑呢，就放煙花了？」

紅姐有些眼紅：

「這是慶祝開大單了，看樣子好像是電信部那邊，最近的電信部可真牛啊，我們紅樓是趕不上了！」

這時一個端著盤子的眼鏡男從我們身邊經過，紅姐趕緊拉住他：

「你們部門又開大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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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男點點頭，眼神中還有幾分茫然：

「是一個今天剛來的女孩，長得還挺漂亮。她隨便打了幾個電話，就搞到了 3000 萬！

「我看她也沒啥技巧，就說了幾句什麼自己手頭不方便，需要點零花錢，然後 3000 萬就到帳了！」

「不得了不得了，部門裡這是進來了一棵搖錢樹啊！」

一聽他說的，就是宋菲菲這二百五。有錢就是好啊，不用吞蛇，也不用穿水手服，一上來就可以當銷冠了。我和喬墨雨聽到這話，忍不住跟著紅姐一起羨慕嫉妒恨。

紅姐對我們還算和善，吃完飯她讓我們回房休息了一會，說晚上 8 點，準備接客。紅姐剛走，百靈就飄了過來。

她一改往日的未語先笑，鬼臉有幾分嚴肅：

「這裡陣法太多了，不但有滅魂陣，還有聚財陣，養陰陣，引魔陣，各大陣法重疊，陣眼也都極為隱蔽，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清除，恐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而且，這裡的人都有槍，火力很足，咱們雙拳難敵群槍啊！」

我們想自己跑掉很簡單，但是如果要救人，則是難如登天。我和喬墨雨坐在床上苦思冥想，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好主意。

「呀，你們倆這是玩，制服誘惑呢？」

百靈這才注意到我們身上的衣服，她捂著嘴咯咯咯笑得像只老母雞：

「哎喲，你別說，還怪好看的！」

我煩躁地翻了個白眼：

「行了行了，你先去打探打探地形和環境，小心那布置陣法的周大師，他道行不淺，干不過就跑！」

百靈哼著歌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在我和喬墨雨臉上一人掐了一把：

「好好陪大爺們樂呵樂呵，姐姐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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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喬墨雨板著臉走出臥室，臉色看起來不像去上班，更像是去上墳。紅姐狠狠擰了下我腰間的軟肉，我還沒什麼反應，喬墨雨已經原地蹦出三尺高：

「哎呀殺人啦！疼疼疼！！！」

紅姐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她一言難盡地看著喬墨雨：

「這麼點就疼了？那以後，可有你受罪的時候！」

「行了，別哭喪著臉了，今天晚上來的可是大客戶，不想去斗獸場的，就給我笑！」

我和喬墨雨笑得比哭還難看，兩人扯著嘴角一前一後地跟在紅姐身後，心裡忍不住將這個園區的老闆們罵了八百遍。

我要陪的客人是一個矮矮胖胖球一樣的中年男人，喬墨雨的客人則是又高又壯，身上全是紋身，一看就有暴力傾向。

紅姐喊這客人楊老闆，聽她意思，他手底下開了好多家煤礦。而喬墨雨的客人，則是做軍火生意的，聽說在緬北非常出名。

楊老闆賭癮很大，技術卻稀爛。其實他技術差只是一方面的原因，這賭場內布了招財陣，只進不出，就算是賭神附體，也只能輸光褲子出去。

「阿珠姑娘要不要玩兩把？」

阿珠是我的藝名，喬墨雨的藝名則是小雨，比我的土多了。

「真的可以玩嗎？我不太會。」

「沒事沒事，輸了算我的！」

「那如果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