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明白了嗎?」
顧苑薇走到他面前,伸手撫摸他的臉頰,「我們是同一類人,顧承霖。我們都是自私的,都是嫉妒的,都是卑劣的。」
「我們不配得到陸秋妤那樣的愛。」
顧承霖推開她的手,眼中滿是痛苦:「不,我不是!」
「你是的。」
顧苑薇的聲音變得溫柔,卻讓人毛骨悚然,「如果你不是,你為什麼會相信我的話?為什麼會對她下那麼重的手?」
「為什麼在她跪在地上求你的時候,你選擇了轉身離開?」
每一個問題都像利刃一樣切割著顧承霖的心。
他忽然想起陸秋妤最後看他的眼神。
那不是憤怒,不是怨恨,而是失望。
徹底的失望。
就像一個人發現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一樣的失望。
「我…我要去找她。」顧承霖轉身就要往外走。
「找她?」顧苑薇在身後嘲笑道,「你覺得她還會要你嗎?」
「你已經親手毀了她,毀了你們之間的一切。現在去找她,只不過是為了減輕你心中的愧疚而已。」
顧承霖的腳步停住了。
三個月後,國外。
陸秋妤站在畫室里,手中拿著畫筆,面前的畫布上是一幅還未完成的作品。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身上,她的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身體也逐漸康復。
「在想什麼?」一個溫和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陸秋妤回頭,看到一個高挑的男人走進畫室,手裡端著一杯熱茶。
「沒什麼,就是想起一些往事。」陸秋妤接過茶杯,對他笑了笑。
這個男人叫楚琰,是她的青梅竹馬,也是現在照顧她的人。
當初她打電話說「帶我回家」,接電話的就是他。
他毫不猶豫地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趕到國內,把她接到了這裡。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楚琰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因為我愛你啊。」
這句話說得很自然,沒有任何矯揉造作。
但是陸秋妤的心卻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
楚琰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從十六歲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就愛上你了。」
「但是你當時喜歡顧承霖,所以我選擇了退讓。」
「後來你和他結婚了,我以為你們會很幸福,所以我選擇了離開。」
「直到你打電話給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陸秋妤的眼淚開始往下流。
「對不起…」她哽咽著說道,「我傷害了你這麼多年…」
「傻瓜。」楚琰輕吻她的額頭,「愛一個人從來不是為了得到回報。能夠看著你幸福,就已經足夠了。」
「可是你沒有看到我幸福。」
陸秋妤的聲音帶著哭腔,「我過得很糟糕,很痛苦…」
「那不是你的錯。」
8
楚琰將她拉入懷中,「那是他們的錯,是他們不懂得珍惜你。」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在我身邊,我會用我的餘生來愛你,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再傷害你。」
陸秋妤趴在他懷裡,眼淚往下掉。
她哭的不是痛苦,而是感動。
感動終於有人真正地愛她了。
「楚琰。」她在他懷裡輕聲說道。
「嗯?」
「我想重新開始。」
「好。」楚琰撫摸著她的頭髮,「我們重新開始。」
顧承霖從地上爬起來,瘋狂地撥打陸秋妤的電話,但那個號碼已經關機了。
他如同一個瘋子般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聯繫方式,甚至花高價請了私人偵探去查陸秋妤的下落。
"顧總,查到了。"
私人偵探拿著一份資料走進辦公室,"陸小姐現在在法國,和一個叫楚琰的男人住在一起。"
顧承霖搶過資料,看到照片上的陸秋妤正在楚琰懷裡笑得很開心。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笑容,純凈而美好。
"訂機票,我要去法國。"
"顧總,公司現在..."
"公司的事我不管了!"顧承霖吼道,"我要去找她!"
三天後,顧承霖出現在陸秋妤的畫室門口。
透過玻璃窗,他看到陸秋妤正在畫畫,身邊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男人溫柔地為她整理著頭髮,兩人的互動自然而甜蜜。
顧承霖的心臟劇烈地抽痛著。
曾經他也是這樣陪伴她的,但他親手毀掉了這一切。
"先生,請問您找誰?"保安發現了他。
"我找陸秋妤。"
保安上下打量著他,搖搖頭:"不好意思,陸小姐不見客人。"
"我是她丈夫!"
"前夫。"保安糾正道,"陸小姐已經交代過了,如果有個叫顧承霖的人來找她,不用通報,直接請他離開。"
顧承霖的臉色變得蒼白。
她連見都不願意見他。
"求你了,就讓我見她一面。"
顧承霖的聲音帶著哀求,"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她說。"
保安搖搖頭,正要趕人,楚琰從畫室里走了出來。
"你就是顧承霖?"楚琰打量著他,眼中沒有敵意,只有冷漠。
"是的,我是顧承霖。"顧承霖立刻站起來,"楚先生,我想見見秋妤,我有話要對她說。"
"她不想見你。"
楚琰的聲音很平靜,"而且我覺得你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有的!"
顧承霖急切地說道,"我知道真相了,我知道顧苑薇對她做了什麼。我要向她道歉,我要求她原諒我!"
楚琰看著他,忽然笑了:"顧先生,你覺得道歉有用嗎?"
"什麼?"
"我是說,你覺得一句道歉就能抹去你對她造成的傷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