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和屁股都裝反了吧!!!!
14
抬手切換介面。
我的微博評論區幾乎被攻陷。
刪都刪不完。
【小三石錘了!我就說她面相很刻薄。】
【安安體面人!都這樣了還強忍淚水祝福這倆姦夫淫婦!!!】
【誰哭誰有理?演什麼柔弱少女呢?!】
【樓上,去看看之前的四人修羅場吧,白舒能同時吊著倆男人給她獻殷勤還不夠說明問題?!】
【姐妹們,最新大瓜,有人扒出江煜有個胃癌去世的初戀,和白舒長得超像!】
【也就是說白舒既勾引了閨蜜男友,又恬不知恥吃人血饅頭,利用長相優勢去勾搭江煜?!】
【這麼會搞男女關係,怪不得資源那麼好。】
【無語,都是女人的錯?你咋不說是江煜想找替身?!】
【都有點腦子吧,別人說啥信啥?】
【有興趣多去扒扒黎言安,早期靠給大佬陪酒出的道,典型灣灣綠茶女。】
【額,你這不也是空有一張嘴在汙衊?】
【就是,黎言安現在起碼在認真談戀愛,不像白小姐,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噁心!】
……
哇塞,我動資本的小蛋糕了?!
這麼罵我?!!
我氣得想笑,成功憋出兩聲驢叫。
助理猶猶豫豫把平板又收了回去。
「姐,還是別看了。」
「公司已經開始查誰是幕後推手,聲明也在做最後修改,等發出去就沒事兒了。」
我突然有點沮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件解釋完還會有下一件。」
「就按常規流程辦吧。」
「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助理還想說什麼。
我朝她疲憊笑了笑,閉眼,癱回床上。
旁邊櫃角傳來脆響。
是塑料藥瓶被擱下的聲音。
「姐,那你記得吃點藥。」
「好~」
15
伴隨飢餓和輕微頭疼,再睜眼時天光已經趨近黯淡。
房間被昏昧的藍色籠罩。
我吸吸鼻子,反應遲鈍。
嘖,這床墊咋突然這麼暖和呢?!
我邊摸索邊努力睜大眼。
下一秒,身體一僵。
???!
靠靠靠!
我怎麼像蛤蟆一樣壓在紀遲身上?!!
死手還跟開了自動瞄準似的往他衣服里鑽!
看他樣子,不會被我壓暈了吧……
應該不能讓我賠錢吧?
真賠不起了啊哥們!!!
我小心翼翼抽手。
布料摩擦,灌進些風。
成功前一秒,手腕被精準握住,按原路徑塞回他衣服里。
紀遲仍闔著眼,眉目倦怠。
「抱都抱了,不差這一會兒。」
?????!
咱們是正經前任關係嗎?!
我深呼吸兩次。
試圖等待智商占領高低。
唉,睡前助理好像和我說過什麼來著?!
對!
藥!!!
心臟被重重拋高又落下。
我猛地彈起來。
手腳並用爬到床邊,柜子上卻空空如也。
「找這個?」
回頭看,紀遲已經半撐起身,右手捏著白色瓶身。
瞬間,血液凝固。
涼意順著後背迅速躥上頭頂。
我攪攪手指,咬著舌尖說不出話。
「富馬酸喹硫平片。」
「常用於治療——精神類疾病。」
「這就是你跟我分手的原因?」
紀遲面色無波,嗓音沉啞。
我看不出他到底生沒生氣,幾乎語無倫次。
「對不起,我……」
「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一直有在配合治療,病情也很穩定。」
「但我的情緒註定不會和正常人一樣。」
「尤其是面對親密關係。」
「我可能沒能力去好好經營。」
「我害怕、害怕……」
聲音越來越低,我逐漸哽住。
最後默默垂下頭。
16
確診雙相是在被網暴最嚴重的那年。
白天我筋疲力盡穿梭在各個角色之間。
晚上打開手機,謾罵、詛咒、誣陷撲面而來。
我似乎只是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人們用什麼輕浮、刻板的文字去評價商品都不為過。
我試過解釋。
可適得其反。
我只能獨自忍受著失眠、耳鳴和焦躁。
直到軀體化演變成更加明顯的手抖,不得不修養治療……
沒回憶完,我整個人就被拎到紀遲懷裡。
正正好坐在他腰上。
紀遲微微後仰,讓我能平視他。
哇塞,我怎麼飛過來的!!!
「害怕什麼?」
「害怕你的小拳頭傷害到我?」
「還是害怕我是個因為一點點問題就拋妻棄子的人渣?」
被他的體溫包裹。
我莫名心安。
甚至思緒跑偏,小聲反駁著。
「我可不是你妻子,我們更沒有子。」
紀遲單手抵眉笑了瞬,又過來拍拍我的頭。
「奇怪一點也很好。」
「就像太陽雨,總會有彩虹出現的。」
是嗎?
那你突然哭什麼?!
眼淚一顆顆順著他臉頰砸進衣領,濡濕小塊布料。
紀遲靜靜望著我,眼眶通紅。
胸膛因為強烈情緒開始不規則起伏。
他嗓音喑啞。
「你說,我要是早一點找到你。」
「會不會不一樣。」
「你會不會更快樂、更開心?」
「那些無助的日子是否也能少些難熬。」
他頓了頓,努力控制著呼吸。
「不過,我希望現在也不晚。」
紀遲不知道從哪拿出封紙質文件袋。
介又是嘛啊?!
需要賠錢的合同?
我狐疑拆開。
薄薄幾張紙,密密麻麻印滿了不同房產和鋪面的相關信息。
「如果言語虛浮,也許它們能讓你更有安全感些。」
紀遲瞳孔發亮,表情幾近蠱惑。
「這裡是我所有的固定資產和百分九十的現金,你只要簽個字就不需要再擔心任何,因為我跑不掉了。」
???!
17
小說真看多了吧?!
怎麼給別人送錢,感覺你還挺高興?!!!
我哭笑不得。
「那你以後豈不是要靠我發生活費了?」
紀遲毫不猶豫靠過來。
把頭埋在我頸窩磨蹭,瓮聲瓮氣。
「對呀,以後都仰仗您了~」
咦,好肉麻!!!
死嘴別翹啊!
我抿抿唇,故意推開他。
「小遲子,現下有件事兒要交給你辦。」
「民間流言蜚語不斷,皆是在罵朕的,該如何是好啊?」
紀遲拾起一旁手機,恭恭敬敬舉過來。
「稟陛下,已經解決好了,請陛下過目~」
說著他驕傲打開頭版頭條。
依舊是個視頻。
背景嘈雜又混亂。
很多記者堵在活動離場的必經之路, 試圖隔著車窗,拍攝到新聞當事人。
黑色巴菲特 S 沒有像預想般直接駛離。
而是直直停在拐角處。
車門滑開,紀遲氣勢洶洶跨下來。
四周瞬間圍了個水泄不通, 閃光燈爆閃。
他摘下墨鏡, 眼睛眨也不眨。
「我和黎言安小姐無任何朋友之外的接觸。」
「並且我正在追求白舒,因此網上的指控並不成立。」
「各位還有什麼想問的?」
紀遲挑眉,囂張又坦然。
一時間給記者都噎了回去。
半晌,才有人回神,不懷好意地丟出問題。
「那白老師和江老師的事兒是真的嗎?」
紀遲:「假的, 不過江煜是否單方面喜歡白舒我並不清楚。」
「您對這件事什麼看法?會影響您和白舒的感情嗎?」
紀遲:「看法?」
他鼻腔里泄出點意味不明的笑, 定定凝視鏡頭。
「世界上多個喜歡她是件好事。」
「因為她值得……」
視頻戛然而止。
底下評論區迎來空前盛況,服務幾乎癱瘓。
【硬剛啊啊啊啊!!!真男人!】
【甜死我了,我就說紀遲和白舒劇宣時候的眼神不清白!】
【大快人心,黎言安這個死綠茶終於翻車了呵呵。】
【拜託, 安安也沒說什麼吧?】
【就是祝福而已啊, 其他的難道不是你們在腦補?】
【還洗?說點不清不楚的的話製造話題、毫無邊界感往紀遲身上貼、引導大家網爆其他人,哪件冤枉她了?!】
【紀遲這個不值錢的樣子啊……】
【哈哈哈哈, 估計白舒大巴掌扇他,他也只會說:老婆好香, 還想要~】
【也有可能買個手銬給自己鎖白舒床上, 扭成麻花 going 她嘿嘿嘿!】
我:……
好了, 別再說了。
我怕他真給學會了……
18
我暗滅手機, 臉色黃一陣、紅一陣。
紀遲戳戳我的胳膊,邀功。
「陛下,可還滿意?」
「還行吧。」
「那陛下有沒有什麼賞賜, 比如和臣重修舊好?」
我滿肚子壞水, 憋著笑給他畫餅。
「這個有點難辦, 還是要看你表現的。」
得意洋洋的第二秒,天旋地轉。
灼熱呼吸交纏,四周密不透風。
紀遲喉結不受控混動, 「臣肯定好好表現。」
???!
啊啊啊啊, 我說得不是這種表現?!!
……
半年後。
我拿到了金猴子最佳女配。
這意味著主流獎項的認可。
也意味著我將摘掉偶像派的標籤。
獎盃沉甸甸的, 壓得手腕發麻。
我站在聚光燈下,鼻尖酸澀。
「一路走來, 面對過很多爭議。」
「但即使再難,我都從未想過放棄演戲, 放棄自己的熱愛。」
「我想告訴所有人,尤其是女孩子們。」
「捂著耳朵向前吧。」
「當奇蹟被創造時。」
「所有嘲弄和諷刺都將歸於塵土。」
「歷史將永遠記住你們的成功。」
尾音淹沒進現場的掌聲中。
我用力握緊獎盃,聲音顫抖。
「另外, 我還想感謝一個人。」
「謝謝他無條件的支持和理解。」
導播鏡頭精準切到男人身上。
紀遲穿了身白色西裝,領口處的綠松石胸針和我的禮服極為相配。
他像素常那樣勾著笑, 眼底晶瑩。
台下相熟嘉賓開始起鬨。
滿堂華彩, 我與他對視。
「謝謝他的存在,讓這個世界多了份能留住我的美好。」
(全文完)
番外
江煜自述——他和他的愛人
我有一個愛人。
她很吝嗇。
吝嗇到連我喝醉了都不入我的夢。
她離開的這些年。
我一直戴著戒指。
已經有些磨損了。
我不可能喜歡上其它人。
即使她們有相似的容貌
我只是感覺恍惚。
尤其是白舒說胃痛時。
我驟然回到那個下午。
暖陽打在醫院潔白的床單上, 我卻怎麼也捂不熱她的手。
人們說當生命走到盡頭時,最後消失的是聽覺。
因此我說了很多話。
說到嗓音嘶啞。
我祈求著她能記住我,記住我的聲音……
時間真是不公平的東西。
她留給我的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青春自由, 浪漫不拘。
而我卻要繼續面對接下來漫長的歲月。
我會慢慢變老,慢慢遲暮,慢慢記不起她……
不過沒關係。
那時候我應該會開心吧。
因為可以去找她了……
(番外完)
備案號:YXXBbb7B3AoN6EFZBeEJgTm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