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祈川手上的肉鬆小貝拐了個彎,塞進自己嘴裡:「討論學習。」
厲贇也一本正經地點頭。
然後就聽桌肚裡傳來手機一聲清脆的提示音:「Timi~」
圍觀的 NPC 同學們:「哦豁!!!」
「別玩你那破手機了!!」我一把將厲贇從校草身邊的座位里撈起來:「不聽話的小東西,今晚我可要好好懲罰懲罰你。」
然後狠狠瞪了童祈川一眼:「離我的女人遠一點,否則我就把你這個男小三掛在校園表白牆上!」
童祈川:「!!!」
20
我發現名師輔導已經無效了。
因為厲贇看著人在聽。
其實魂早就飄去王者峽谷了。
好在我也複習的差不多了。
可以親自上陣輔導。
厲贇哭著抱我大腿:「我會認真聽老師的話,你不要教我好不好?!我害怕!」
「赤壁賦。敢默錯一個字——」我湊近他耳邊:「我就會狠狠體罰你哦。」
不得不說他背書是真差。
硬背。
我一會兒就拿出了戒尺:「趴下,裙子掀起來。」
一頓啪啪啪。
厲贇嘎巴一下就起不來了。
我邏輯帶背了一遍,他悟了。
總算一字不差了:「累死我了,先睡會兒。」
「開什麼玩笑呢?寶寶。」我拽著他的裙帶把人扯回座位上:
「剛才只是熱身,好戲才剛剛開始。」
厲贇:「!!!」
21
霸道強制學一段時間後。
厲贇精疲力盡、氣若遊絲地趴到書桌上:「老、老師別喂了……我好撐……那麼多知識點真的一點都吃不進去了……」
我耐心地哄騙他:「你天賦異稟,吃得下的。乖,坐起來,為師再往你腦子裡面塞一點。」
「不要!求求你!我受不了了……真的不行了……」
「你可以的,寶寶聽話。」
「……」
煮飯阿姨最近做了很多厲贇愛吃的菜。
他也沒胃口吃。
精神萎靡了,頭髮也油了,臉上也爆痘了。
看得出來很用心在學習了。
有一天。
厲贇又學崩潰了:「要不,我存八千萬在陸思歆名下吧!公證贈予,不管將來咱們能不能換回來,你我都不用拚命了!」
他急切地握住我的手,眼神懇切:「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我朝上指了指:「可是天上的媽媽會看見。」
厲贇慌了:「我開玩笑的!我可沒說安全詞!我發牢騷而已!繼續學啊!」
「對不起啊,厲贇。
「我一直以為學習是一件很輕鬆的事。
「沒想到普通學生想拔高,居然這麼難。」
我覺得很抱歉。
有父母托舉的少爺原本不需要吃學習的苦。
厲贇這麼努力全都是為了我。
「我只是太害怕了。
「如果將來考不上好大學,就沒辦法掙足夠多的錢。
「我真的不想再從我爸口中也聽到那句話了。」
厲贇小心翼翼地問:「哪句話?」
我仿佛又回到中考結束的那個夏天,我媽被確診絕症時只能平靜地問醫生:「這個病,不治會怎麼樣啊?」
22
從那以後,厲贇鉚足了勁學習。
高考前一天,學校放了假。
我們用百寸電視玩體感遊戲,放鬆身心。
結果他太興奮了,一下撞過來。
倒在我身上,嘴都被他磕破了,一股血腥味。
然而再站起來的時候。
海拔變低了。
我們回到了各自的身體。
厲贇欣喜若狂:「原來被你啃出血才是關鍵所在啊!」
不管是不是。
我都不想驗證。
只求別再換了。
走出高考最後一科的考場大門。
我才徹底鬆了一口氣:穩了。
收拾收拾,從厲贇家搬出來。
他紅著眼睛拉著我的手說:「你能不能別走啊……」
我說不行,考完就要回老家幹活:「我的麥子熟了。」
「我陪你一起干啊!」
司馬昭之心,全寫臉上了。
我拒絕了他,「圈子不同,你別硬融。」
一扭頭他行李箱都扛好了:「誰說的?我擠一擠就進去了!」
23
帶厲贇回鄉下老家了。
我爸給他放了一掛鞭炮。
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
害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爸,人家帶媳婦回來才放鞭炮!他只是……我朋友。」
我爸也懵了:「啊?我還以為是你對象……」
厲贇臉皮厚得很:「快了快了爸!」
我:「……」
少爺來農村上演變形記了。
一會兒被大鵝攆了。
一會兒被大天牛嚇暈了。
看個灶台差點把柴房給燒了。
收個麥子又把手給割了。
一個不注意他就叫了台收割機。
結果田是斜的,給車干翻了。
本來天旱收成就不好。
賣完一算還倒貼了好幾百。
我爸心痛得要死,對厲贇說:
「回家吧孩子,回家吧。」
再不回家。
咱家下蛋的老母雞都給他吃完了。
24
厲贇怎麼攆都不走。
還說農村特別好。
像真人版露星谷。
我覺得他就像給了一塊骨頭就甩不掉的流浪狗。
一趕他走,就露出被主人拋棄的眼神,可憐巴巴地討好你。
鄉下蚊子多。
大半夜把厲贇咬得哼哼唧唧的。
我幫他擦藥,給他撓癢。
這個蚊子不知道是誰帶的兵。
咬的走位也太風騷了。
一會兒喉結,一會兒腹肌,一會兒腰窩。
厲贇終於悶悶說:「你別撓了,我都來感覺了……」
身子還不自然地扭過去。
故意避開我。
我秒懂:「壓槍啊?」
「你怎麼知道?!」
我臉一紅:「用了半年的身體,怎麼可能不了解?」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那你?!」
哎呀別說了!
我趕緊一口堵住他的嘴……
親就親吧,他手也不老實。
害我總發出一些不得體的聲音。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記得洗刷冤屈:「怪不了我吧?你的身體就是很敏感……」
我越尷尬,親得越凶。
嚇得他老求我別啃得那麼急:「別把嘴咬破!萬一又換了!」
25
跟我爸說回城裡當家教打工。
我帶厲贇回城裡了。
大巴車窗外,秀麗山村的景色逐漸轉為城市。
「你這麼努力,是打算將來把爸爸接來城裡住嗎?」
「想多了。城裡再好,老人永遠只覺得鄉下舒服自在。」
小少爺無力感頓生:「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學成歸來建設農村。
讓父老鄉親們過上好日子啊。
當家教沒多久。
我的錄取通知下來了。
學校發了 100 萬獎金。
鎮上也給我家送了一萬。
厲贇哭暈了:「為什麼我沒跟你考上同一所大學?!」
這不是正常的嗎?
你那成績,211 都費勁。
26
收到錄取通知的那天。
厲贇的天都塌了:「離 X 大這麼遠?我不接受異地戀!」
我看了一下兩校距離:「不到四公里,我坐 307 路公交車,十幾分鐘就到了。」
他這才由悲轉喜:「你還會來學校看我呀?連路線都提前想好啦?嘿嘿……」
笑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不然呢?」
「怎麼敢辛苦老婆呢?當然是我去找你啦!」
厲贇樂顛顛地給父母打電話:「考上 211 了啊,跑車安排一下。」
他爸媽來的那天中午,我剛好吃膩了外賣,就做了兩菜一湯。
厲贇進廚房端菜的時候。
我忍不住怪他:「你爸媽來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多做幾個菜啊。」
他簡直鬨堂大孝:「我怕累著你嘛。」
氣得我擰了他的腰一把。
厲贇:「嗯~好爽~」
他好賤。
總是在銀叫什麼啊?!
厲贇的父母看起來好雍容華貴,我有點緊張:「隨便坐啊,就當自己家一樣。」
他們還怪和藹的:「好嘞好嘞!」
開飯的時候我不小心瞥了一眼厲太太的手機。
發現她把我做的菜拍照發到小紅書上:
【第一次見兒媳婦她準備這些菜是不喜歡我們嗎?】
我:「……」
27
厲贇的父母還蠻特別的:
「我們從來不管他的,孩子需要自由嘛。」
「不能和孩子住一起,那樣太沒邊界感了。」
「別規劃他的人生,不要對他有期許,那是他自己的人生。」
「我們帶他來這個世界只是為了體驗。」
我深受震撼,並虛心請教:「所以,這就是你們把厲贇培養成校霸的理由?」
厲贇的爸爸開始戰術性喝水。
厲太太拿起 CELINE 手帕擦汗。
厲贇急了:「我可從來沒有做違法亂紀的事啊!為了懲惡揚善才打架找刺激的,莫名其妙就被他們封為校霸了!」
父母附和:「是的,是這樣的。」
我精準地抓到了違禁詞:「找刺激?5000 字檢討。」
說完才發現現場還有別人在,於是找補:「你沒意見吧?」
厲贇喜滋滋地收碗:「沒意見~愛我的人才會管我嘛~」
厲贇父母露出嘆為觀止的表情:高手,這是高手!
我也幫忙洗碗。
路過客廳的時候。
厲贇又跟父母吵起來了:「寶馬寶馬!我就要寶馬!」
他爸爸說:「那個車不合適!」
厲太太也說:「兒子啊,這個事情你還是要聽一聽父母的意見。」
他還是大少爺脾氣:「我不管!別的車不要!我就要寶馬!你倆從小就不管我!現在想起來管我了?誰也管不了我!我爺爺都管不了我!」
我勸他一句:「誰付錢誰說了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