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情淡漠:「我很忙,不像你每天有那麼多時間做夢,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
我轉身要走,他一把拉住我,祈求的神色。
「依依,對不起,我終於明白你替我承受了多少痛苦,過去你讓我給你買止疼藥,我總說你太轎情,你說你腿疼時,我也覺得你是故意博我同情,可現在一切都報應在我身上了,我明白頭疼有多難受,我也明白作為一個殘疾要承受多少人的白眼,對不起依依,我是個混蛋,你打我吧!」
他抓著我的手往他臉上扇,我卻抽回手:「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他臉色大慟,我己經拋下他轉身上了樓。
正要關門時,一隻大手擋住了房門。
他強硬的擠進門。
我己經很是不耐了,正想著要不要給陳姨打個電話把他帶走。
他在我房間裡急切的尋找著什麼,片時,他面上一抹焦急:「依依,那個娃娃呢,那些我送你的禮物呢?」
娃娃?禮物?
我微微聳肩:「你說那個丑娃娃和那堆垃圾?我整理屋子裡給扔了。況且。那也不是你送的,應該是公司年會時的獎品。」
「不是的,是我送的,我們一起抓的娃娃!我們當時……」
「楚懷遠,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我的記憶里沒有你,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了一個兩個在發瘋,我不愛你,我也不可能愛上你這樣的人,請馬上離開!」
我拉開房門讓他出去,他眼裡漫起悲傷和絕望,突然伸的想來抱我。
我用力一推,他跌倒在地,正坐在我準備扔的垃圾上。
那一秒,惡臭的味道蔓延開來。
一陣詭異的安靜後。
他忽然捂著眼笑起來,眼淚從他指縫間滾落。
「我這樣子真像條狗啊,我當初也是這樣看你的嗎?你跌倒那次我沒有去扶你,你是不是也覺得被我拋棄了?」
他雙肩顫抖的厲害,一聲聲說著對不起,希望我原諒他。
我卻只覺和厭煩。
9
我再次請他出去,不然我就報警了。
楚懷遠身體一僵,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作勢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他定定的看著我,眼神從震驚到茫然再到難過最後到絕望。
他就那樣癱在我家門口,身上是垃圾,旁邊的拐仗,他仿佛破罐子破摔了,用洇滿了淚的眸子看著我。
「依依,我背痛。」
他說的瞬間,我突然感覺到後背一陣輕鬆。
我的背痛好了。
我突然覺得好神奇,他仿佛拿走了我的所有痛苦。
就憑著這點,我的態度又緩和下來,我蹲在他面前,試著去勸他。
「楚懷遠,你真的記錯了,我不是你女朋友,也不愛你,我馬上就要出國了,以後我們永遠也見不到了,不要讓我們的最後一面以這樣糟糕的方式結束好嗎?」
我自認為說的仁至義盡,可他卻雙眼赤紅,緊緊拉住我的袖子:「你要出國?憑什麼?我不答應!你不可以拋下我離開,林依依,我不允許!」
我耐心用盡了。
站起身,我直接給他媽媽發信息,讓她把他弄走。
楚懷遠似乎看也出了我去意己決,他踉蹌站起來,又撲通一聲給我跪下了。
仰著頭,一臉悲悽:「依依,我知道它拿走了你的記憶,不過你忘了我也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這次我來追你!」
我震驚了。
不是震驚他的話,而是震驚於我好像聽到了一些聲音。
我正奇怪,他突然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耳朵,然後疼痛讓他蜷縮成一團,和我當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我想給他叫救護車,他卻抓住我的手,疼痛讓他的臉變得扭曲,他驚慌失措:「依依,我好像聽不見了,我好像成了聾子!」
不等我說什麼,他好像崩潰:「我成了廢人!我成了廢人!」
那一秒,有什麼潛入我的大腦,仿佛有人在代替我開口。
我咄笑,聲音冰冷:「原來相同的事情放在你的身上,竟然讓你這樣無法承受,那你每次用生命冒險時有沒有想過有一個女人會替你承擔代價?她不知道下一次的懲罰是什麼,她每天提心弔膽,可你根本不理解她的恐懼,你不知道吧,她之所以答應系統這個任務是為了改變你必死的結局,她為了救你,把自己變得殘缺不全!」
他呆住了,眼眸血紅,卻說不出話來。
我也愣住了。
然後腦中突然有一個聲音在對我說:「宿主,你的十次機會己使用完畢,現在你可以重新開啟一輪新的拯救模式。你只需要犧特自己的聲音,就可以讓他恢復健康。」
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
我緩緩搖頭。
我不愛他,我為什麼要為他犧牲這些?他的命,他自己掌握。
……
楚懷遠最終還是被送去了醫院。
而當天,我的視力也恢復了,我的耳朵徹底能聽見了,加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都消失了。
二天後,我和高洋一起飛去了法國。
在那裡,我把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我感覺自己仿若新生,每一天都無比充實和快樂。
我在工作里找到了自己的價值,也結識了很多的好朋友。
因為工作出色,公司直接和對方續簽了五年的合同,而我也作為公司專門派遣的優秀員工直接留在了那裡。
一個月後,我在新聞上看了一個不那麼起眼的消息。
——不死鳥終究還是打破護盾,幾次死裡逃生的男人,終究喪命在車禍中,據悉,那天正是他二十八歲的生日,有目擊者稱,男人是主動沖入到車流中,當時嘴裡似乎在喊著什麼再死一次她就能回來了。
高洋喊我去吃飯。
我笑著應聲,將手同隨手關掉,起身往外走去。
驕陽當頭,春意正濃,一切都剛剛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