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林楚之前是我女朋友……」
凌橋奇怪地看他一眼: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跟你交朋友?我又不是垃圾回收站。你學習又差,打球又菜,脾氣又不好,感情上更是個徹徹底底的渣男,戀愛期間三心二意,在朋友圈公開發情。」
「就連路邊野狗蹭上來,你都要問人家要用幾盒。」
凌橋想了想,像是找到了一個形容詞,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要為以後鋪路啊?畢竟你成績不好腦子又不好使,畢業後很大可能下海做鴨,這倒確實是一條出路。」
凌橋眨了眨眼,聲音是真誠:
「但是我覺得你也幹不了,畢竟干那行也有門檻,開始前要看體檢報告。」
「你私生活這麼亂,到處發情,誰知道得沒得病。」
「哦,我開玩笑的,要是說對了,你別在意哈。」
段燁瞬間暴起,氣得滿眼都是紅血絲:
「你特麼有種再說一遍,凌橋,你敢撬老子牆角。」
但他還沒衝到凌橋面前,就被周圍的隊員狠狠攔住了。
大家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好幾個人趁著拉架,偷偷踹了他好幾腳。
凌橋把我護在身後,剛才不正經的樣子散去。
眼神一下子凌厲起來,冷冷地望向段燁:
「學校已經發布了公告,你品行不端,到處造謠,三番兩次惹事,已經被踢出籃球隊。不僅僅這裡,足球隊、羽毛球隊、話劇社等等三十幾個社團也聯合拒絕你的加入。」
「段燁,你才是那個擾亂球隊訓練、破壞氣氛、人人唾棄的過街老鼠。現在,立刻離開籃球訓練館,從此以後,再也不許踏入。」
有人問凌橋,他脾氣那麼暴躁,怎麼沒有被段燁激怒,反而是上報學校,走程序來殺人誅心。
凌橋有些奇怪地看他,語氣理所應當:「我又不傻,為什麼要跟他魚死網破。」
「我成績好,打球也打得好,還跟白月光談了戀愛,為什麼要跟一個社會敗類計較。」
「對於社會垃圾,不要和他糾纏,用法律手段保護自己,用更聰明理智的辦法。」
他囑咐大家:
「這就叫幸福者避讓原則,知道嗎?」
有人問:「那前段時間段燁被人套了麻袋拖進小巷打得差點骨折,看來也不是凌神你做的?」
凌橋看了那人一眼,理直氣壯:
「當然不是我了,你們知道的,我一向以理服人。」
11.
從那天起,段燁就開始四處碰壁,不但各種社團不要他,就連小組作業都沒人願意和他組隊。
我忙著做實驗和實習的事情,也很少再留意他的消息。
突然有一天,我又在宿舍樓底下見到了段燁。
他像是許多天沒有休息過,臉色很是憔悴:
「楚楚,我們談談好嗎?」
我不理他,他就一直追在我身邊喋喋不休。
突然拿出手機讓我檢查:
「楚楚,我之前是一時衝動才會說出那些話,其實是我騙你的,那個視頻早就刪了,我沒有備份,你那晚逼著我刪的就是唯一一份。」
我並不相信。
段燁突然一巴掌扇向自己,眼裡落下眼淚: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的已經把視頻刪了,完全沒有留任何備份。」
「我只是想嚇嚇你,逼你跟我復合,我知道錯了。」
對天發誓算什麼,我冷眼看他:「你對著你們那裡的山神發誓。」
段燁以前在山裡走丟,八歲的小孩, 最後奇蹟般地自己一個人走了出來。
大家都說是山神保佑,讓段燁認了祖宗,從小到大祭拜上香。
十幾年的洗腦已經讓段燁的敬畏根深蒂固。
已經讓他敬畏到, 二選一選擇辱罵山神, 還是自殺,段燁都會立刻選擇自殺。
段燁毫不猶豫舉起手:
「我對山神發誓,那晚的錄像確實已經完全刪除,並且只有那一份,如有違反, 那我就不得好死。」
我微微放下心來, 看來段燁這次真的沒騙我。
彈幕也在此刻瞬間轉變風向:
【我去,我瘋了,這男主太噁心了,以後誰再說他只是嘴硬, 我笑他一輩子, 這簡直就是 24k 純鹼。】
【女主千萬不要再和他有交集,立刻馬上離開, 我現在見到這個渣男就犯噁心。】
【太賤了太賤了,眾籌把男主投下海喂鯊魚啊,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上面的, 鯊魚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要吃垃圾……】
我對段燁說:
「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他看了我很久, 淚水一滴滴往下落,喃喃自語:
「我們之間,到底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明明以前那樣相愛……」
看似美好幸福的感情, 突然斷崖式破裂。
那一定是因為, 以前一直吃虧受苦的人不願意退讓了。
在我和段燁的感情中,我一直處於下位,也一直很是卑微。
因為我主動樂觀, 所以就必須迎合他的擰巴敏感和多疑嗎?
這未免有些不太公平。
我懶得再看段燁一眼, 轉身就走。
12.
三年後, 我在南方的一所大學讀研究生。
再次聽到段燁的消息,是在同學口中。
聽說他畢業之後, 就一直頹廢,身邊女友像換衣服一樣不停地換。
無論是跟他年紀一樣, 或者比他大十幾歲的,他都來者不拒。
每日混跡在酒吧和各大娛樂場所。
沈諾諾找過他幾次,最後忍受不了離開, 和他徹底決裂。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 聽說最後終於染了病, 病倒在了某個賓館房間。
家裡早就對他失望透頂,也不管他。
段燁也是命好, 病情還沒徹底惡化,出門就發生了車禍。
走得乾脆,也就疼那麼一下。
那同學就是去參加他的葬禮,寥寥幾個人, 連骨灰盒都在拼夕夕買的。
他感嘆:「做人還是要厚道,不能幹缺德事。」
我深以為然,點了點頭:「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