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愛吃羊肉,我媽卻頓頓做羊肉。
我面試不能被打擾,我媽轉頭端著水果開門進來。
我考公進面,叮囑我媽千萬不要聲張。
結果她故意發朋友圈炫耀,導致我被人舉報。
又造我黃謠,甩鍋說我生活不檢點才會落榜。
我向我哥和我爸求助。
他們卻堅定相信我媽造的黃謠,躲我像躲瘟神一樣。
後來,我搬了出去。
我媽卻偷偷把我的鑰匙給了樓下保安,讓保安常來照顧我。
沒想到保安起了歹心,將我殘忍害死。
我的靈魂飄到殯儀館,看到我媽狡辯: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本想找個人保護她的,說不定是她故意勾引保安!」
至此,我才明白。
壞人絞盡腦汁,也抵不過蠢人靈機一動。
1
我從沒想過自己會被血濃於水的親人害死。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我媽將我的鑰匙偷偷給了樓下新來的保安。
直到那天下班回家,看到保安赤裸身體躺在我床上。
我轉身想跑,卻被一雙大手牢牢禁錮,直到失去意識。
我的靈魂飄到了空中。
我看到保安將我的屍體裝進行李箱,拉到荒山處理,最後被警察發現並逮捕。
我爸就這樣輕易信了我媽的狡辯,臉上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甚至嫌我丟臉,沒有給我辦葬禮。
至此,我才明白。
壞人絞盡腦汁,也抵不過蠢人靈機一動。
再睜眼,我回到大四,考公報名那天。
看著眼前的報名系統,我掐了掐自己。
確認這一切不是夢後,毅然決然把報考崗位選在了離家一千公里的地方。
而就在我剛報完名,我媽就推門進來。
她狐疑地看著我:「你剛剛在幹什麼,是不是報名考公了?」
我淡定地搖搖頭:「沒有,我只是玩遊戲。有什麼事?」
我媽卻不告訴我,一臉神秘地推著我走出房門。
「看!媽做了你最喜歡的羊肉!」
我翻了個白眼,沒有理她。
我從小就不愛吃羊肉,一聞到羊肉的腥味就噁心想吐。
我媽得知後,偏偏頓頓做羊肉,我一吃就犯噁心,她還笑嘻嘻地說我是綠茶,太會裝了。
為了治我不吃羊肉的毛病,每次上學前,她都會逼著我喝下一大碗羊湯才能出門,否則就不讓我去學校。
解釋對她來說沒有用,因為她根本不聽。
她只堅持自己的一套邏輯,對於別人的話只當做耳旁風。
所以這次,我直接轉身回到臥室,反鎖了門。
關門時,我聽到我媽說:「閨女跟我生分了,不僅嫌棄我做的飯,還反鎖了門,處處都提防著我。」
我爸氣得拍桌子:「我真是把她寵壞了,羊肉又不是毒藥,養她不如養條狗,狗還會給我搖尾巴。」
我哥白家傳也憤怒道:「白費了媽一番好心,大清早就去集市上買肉,養了個白眼狼出來,看我好好治治她這毛病!」
下一秒,我的門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白家傳的聲音響起:「白若若,你別不知好歹,趕緊出來吃飯!」
我沒有回應。
接著,門口傳來白家傳瘋狂踹門的聲音。
隨著他一腳又一腳,不知疲倦地踹門,門鎖變得搖搖欲墜。
最後,門開了。
白家傳面目猙獰,我爸一臉怒氣,兩人就這樣看著我。
好像我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
而我媽躲在身後,嘴角都快翹到天上了。
我爸直接暴力卸掉了我門上的鎖,留下幾個破爛的洞。
「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非要鎖起門來做?從今天起,不准再鎖門!」
不等我開口,他們直接將我拽到餐桌,禁錮著我的身體。
任由我媽遞來一碗羊肉湯。
「喝吧,若若。」
我盯著我媽:「是不是我喝了你們就能消停了?」
「這是什麼話,羊肉多有營養啊,媽也是為你好。」
我死死地盯著她,忍著噁心,味同嚼蠟般喝下羊湯。
我媽滿意地笑了:「這不是能吃嗎,羊肉多好吃啊。」
在廁所摳吐後,我拿起書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2
上一世,我深知我媽喜歡靈機一動,從備考開始,我就提防著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但沒想到,我媽看我每天學習,猜出來我在考試,最後翻遍進面名單,找到了我的名字。
她嚷嚷著要請親戚們吃飯,好好炫耀炫耀。
我趕緊攔住她,千叮嚀萬囑咐:「考公最忌諱半場開香檳了,千萬不要聲張,等一切都塵埃落定,我上了班再請他們也不遲。」
我媽當時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
可她轉頭就毀約,在朋友圈發了我進面的截圖,並配文:【女兒以後就是當官的啦~】
結果,我被有心之人舉報,被取消面試資格,錯失了上岸的機會。
得知這一切後,我聲嘶力竭地質問我媽為什麼要發朋友圈。
她卻說:「我朋友圈都是熟人,怎麼會有壞人呢?一定是你自己生活不檢點,才會被人舉報,我前兩天可是看到你跟不三不四的男人進了酒店。」
我氣瘋了。
我一直都在準備面試,怎麼會跟別人去酒店。
我媽不但不承認錯誤,還造我黃謠。
說真的,我已經忍不住想要動手,但理智告訴我那是我媽,我不能這樣。
所以我摔碎了她正在吃飯的碗。
我媽哭著打電話向白家傳告狀:「我命苦啊,我好心給閨女慶祝,她翅膀硬了,要打我啊,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白家傳和我爸連忙趕回家。
二話不說,我爸就先給了我一巴掌:「你自己不爭氣考不上就算了,現在蹬鼻子上臉開始打人,真是反了天了!」
我心裡的委屈多得從眼睛裡湧出來。
我轉頭看向白家傳,想讓他幫我說幾句公道話。
白家傳撇過臉:「你被舉報的事我知道,但你不要陰謀論,覺得咱媽要害你,這事是你不對,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哪裡不檢點,被別人查到了。」
見所有人都站在她那邊,我媽仰起頭。
驕傲得像只得勝的公雞。
3
後來,親戚們問我媽面試結果。
我媽又發了一條朋友圈。
【女兒品行不端,行為不檢點,被舉報了,今後無緣鐵飯碗。】
這下,不光親戚,周圍鄰居都覺得我私生活混亂,才會被舉報。
謠言更是傳得有鼻子有眼。
【她媽可是親眼看到她和男人進酒店,沒想到平日裡的乖乖女,私下玩的這麼花。】
我走到哪,都會有人在我背後議論,指指點點。
我求我媽刪了朋友圈,向大家解釋清楚。
但她依舊我行我素,充耳不聞。
我又求我爸和白家傳幫我解釋。
我爸卻選擇相信我媽。
「你媽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生了你這樣的女兒,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你還不如死了算了。」
白家傳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充滿鄙夷:「誰知道你有沒有什麼髒病,離我遠點,可別傳染給我。」
他們躲我躲得比那些親戚還遠。
可他們不知道,我媽喜歡靈機一動,針對的不是我一人。
4
白家傳第一次帶嫂子來我家時,叮囑我媽一定要好好招待,鮑魚龍蝦全都擺上來。
但我媽卻轉頭熱了一桌剩菜剩飯,每一樣都黑黢黢、蔫巴巴的。
此時距離嫂子來家裡,只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看到這一桌飯,我發出尖銳的爆鳴。
「媽,你怎麼熱了剩菜啊,哥昨天不是買了很多新鮮的食材嗎?龍蝦呢?螃蟹呢?」
我媽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還沒進門就開始點菜,想吃鮑魚龍蝦,她這是想拿捏咱們家,要是讓她進了門,豈不是要騎在我頭上了。吃點剩菜,然後再去幫我把碗洗了,這才是咱們家要娶的賢惠媳婦。」
我被我媽的觀點雷到。
但嫂子馬上就要到了,沒時間再和她爭論,我趕緊在附近的酒店訂了一個包廂。
臨時通知白家傳改了地點,帶著嫂子去酒店見面。
後來,我在飯桌上一個勁地周旋,在我媽說出雷人語錄時及時堵上她的嘴。
嫂子很滿意,覺得我家很重視她,同意了白家傳的求婚。
這才沒有讓我媽攪黃了他的終身大事。
還有一次,我爸得了膽結石,術後需要住院。
醫生特意叮囑說,不能多吃蛋白質含量高的食物,否則會加重膽囊的負擔,影響恢復,嚴重的話會導致病情加重。
我媽卻靈機一動,悄悄用牛奶和面。
被我發現後,我主動攬下做飯的活,把牛奶都扔了。
這才讓我爸健康出院。
這麼多年以來,我媽靈機一動的次數我都數不過來。
只不過,每次都被我暗中攔下,這才讓家裡沒有雞飛狗跳,維持著表面安穩。
可是上一世,我被我媽毀掉了人生,卻沒有人幫我攔著。
反而我爸和白家傳都來指責我的不是,甚至相信我媽給我造的黃謠。
對於這樣的家人,我徹底寒心了。
我決定,不再管家裡任何事,即使我媽要作妖,我也裝作看不到。
這一次,就讓我媽平等地創死每一個人吧。
沒想到,不過一個月,我媽就闖了大禍。
5
嫂子的孩子沒了。
一個月前,嫂子查出懷孕 4 周。
前期正是不穩定的時候,醫生建議嫂子臥床養胎。
但白家傳每天上班都很忙,經常要加班到凌晨才能回來,現在請保姆又太貴。
我媽得知後,自告奮勇去幫忙照顧嫂子。
在此之前,白家傳特意叮囑我媽,嫂子想吃什麼就買什麼,每日三餐都要做得豐盛有營養,不要心疼錢。
還每個月給我媽轉八千塊作為食材費。
但白家傳怎麼也沒想到,我媽轉頭就毀約。
她每天給嫂子吃土豆白菜、饅頭麵條,一點葷腥都沒有不說,連新鮮的蔬菜水果都沒有。
嫂子找白家傳訴苦,白家傳只是微信跟我媽說了幾句要注意。
白家傳以為我媽會聽他的話,再也沒有關注後續。
就這樣,我媽依舊給嫂子吃了一個月土豆白菜。
一個月後,嫂子因為營養不良,血糖太低,暈倒在家。
暈倒時,肚子不小心撞在桌角,孩子也沒保住。
白家傳火速來到醫院,聲嘶力竭地質問我媽:「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明明給了你錢為什麼捨不得用?為什麼要害我老婆和孩子!」
他這副模樣,和上一世的我一模一樣。
我媽翹著二郎腿,反駁道:「我生過兩個孩子,比你有經驗多了,我那會也天天吃土豆白菜,也沒見我低血糖啊,照樣生出健康的孩子。」
「再說了,怎麼就正正好摔到肚子,誰知道她是不是因為不想要這個孩子,故意摔跤,然後栽贓陷害我。」
白家傳無語了。
一時愣在那,不知道怎麼反駁。
我媽永遠是這樣,有自己的一套歪理,出事之後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嫂子聽到這話,瞬間眼淚就流了下來:「我跟你說過無數次,我吃得不好睡得不好,你從來不肯認真聽我說話,現在孩子沒有了,你媽還說是我的錯。」
「你說你會對我好,現在連基本的溫飽都給不了我。是我錯了,我瞎了眼嫁給你,我們離婚吧。」
白家傳慌了,他顧不上跟我媽爭執,抱著嫂子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結果,我媽繼續語出驚人。
6
「離就離,三條腿的蛤蟆找不著,會下崽的女人可到處都是。」
「兒子,這女的太有心機了,你招架不住,媽給你重新物色一個。隔壁老王家的侄女,又聽話又乖巧,保證能生出大胖小子,媽給你牽線搭橋,讓她嫁給你。」
我真是高估了我媽的下限。
嫂子剛從手術室出來,還躺在這兒,她就說要給白家傳介紹新的對象。
嫂子的父母剛從外地趕來,就在病房門口聽到我媽驚人的語錄。
「你還是不是人?我女兒嫁過來就是當生育機器的嗎?既然這樣,那兩個孩子還是趁早離婚,我們有福之女不入你們無福之家!」
白家傳怎麼也想不到,短短几分鐘,他還沒把嫂子哄好,我媽就直接替他得罪了岳父岳母。
他此刻欲哭無淚。
他把頭轉向我:「小妹,你幫幫哥,攔一下媽這張嘴吧,算哥求你了。」
上一世,我被媽誣陷時,也這樣望著他,求他幫我說幾句話。
可他是怎麼做的?
經歷過死亡後,我不會再心軟了。
我無奈地攤了攤手:「哥,嘴長在媽身上,我怎麼攔得住啊。這事也是你不對,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吧。」
一聽到反省,我媽炸了:
「為什麼要我兒子反省?我兒子哪裡做得不對?明明是這個心機女不想要孩子,故意摔到肚子嫁禍給我,我和我兒子才是受害者!」
白家傳再也忍不住了,我看到他揚起手,想給我媽一巴掌。
但巴掌卻落在了自己臉上,他跪在我媽面前,哭著說:「媽,你放過我好不好,求你別說話了。」
我媽神色古怪,有不解,有心疼,但更多是興奮。
興奮自己終於拿捏住了兒子。
接著,白家傳把我和媽都推出病房,不讓我們再進去。
他跪在嫂子面前:「老婆,我錯了,我們不離婚好不好?我媽說的話不能代表我的意見,我以後一定不讓她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
不知勸了多久,嫂子心軟答應了。
7
第二天,白家傳跟我媽大吵一架,不再讓我媽和嫂子接觸。
我媽被白家傳兇狠的模樣嚇到了,乖巧地點了點頭。
可我卻知道,她轉頭就會忘記自己的承諾。
果不其然,我媽趁著白家傳買菜的間隙,又靈機一動想要耍威風,跑到了嫂子家裡,指著嫂子的鼻子就開罵。
說她是禍國妖精,非要白家傳請假去照顧她,害得白家傳掙不到錢。
說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嫂子徹底心寒,留下一封離婚協議就回了娘家,還放出狠話,要是白家傳不同意,她就去法院起訴。
白家傳得知後,找上門來,把家裡能摔的東西全都摔了。
最後,他滿臉鼻涕和眼淚,跌坐在地:「媽,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什麼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是你兒子,不是你的仇人啊!」
「你為什麼要毀了我的家庭,為什麼要毀了我!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消停了!」
越說越激動,白家傳站在窗戶邊,打算跳下去。
我媽嚇得一動不敢動。
家裡安靜得可怕。
最後,白家傳還是退了回來。
但從此一蹶不振,每天渾渾噩噩,借酒消愁,因為工作上經常失誤,沒過多久就被公司辭退。
我爸得知此事後,也只是象徵性地責備了我媽幾句,又轉頭安慰白家傳,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
我了解他,刀子不捅在自己身上,他永遠不知道痛。
我媽因此消沉了幾天。
但很快,她就走了出來。
因為她發現,我這一個月都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外面搞什麼。
在我剛準備出門時,我媽攔住了我。
8
她翻弄著桌上的書問我:「你最近天不亮就出門,天黑才回來,是不是在備考公務員?」
還好我提前把書都藏了起來,桌上只有幾本小說。
我搖頭,「沒有,我準備考研。」
我知道我媽的性格,要是直接說我不在備考,她心裡的疑慮是不會打消的。
還不如給她一個錯誤信息,這樣也能拖延被發現的時間。
我媽抱著胳膊,冷笑:「就你這腦子還考研,你要是考上了,豬都會上樹。」
「再說了,現在研究生一抓一大把,學歷都貶值了,還不如去打工,補貼家用。」
我假裝同意:「行,那我去打工。」
我媽又說:「打工有什麼出息,就你這樣笨頭笨腦的,能掙幾個錢,還不如出國留學,長長眼界。」
我笑了:「好啊,那你給錢讓我出國留學。」
她愣住了。
「那都是水碩……」
我打斷她:
「不過,我要是真出國留學,你又會說那都是水碩,沒什麼含金量。反正不論我說什麼、幹什麼,你都要反駁,跟我唱反調。你的人生就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嗎?」
「還是說,你這一輩子一事無成,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外面都沒有權利,所以現在要在我身上施展你那少得可憐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