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那個戀愛腦完整後續

2025-07-14     游啊游     反饋
2/3
說罷轉身就要走。

手腕被黎澤大力捏住,他咬牙切齒地發問,面色黑沉:

「離什麼婚?你糊塗了吧!我和林玫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知道沒和你解釋清楚你心裡有氣,但……」

「但是我還有工作要忙,有什麼事,後面再說。」

這次我掙脫掉了黎澤的束縛,側目對林玫微笑。

她早因為黎澤不同意離婚的話而面色扭曲,憤恨地看著黎澤拉住我不肯放開的手,溫婉端莊的模樣不復存在。

我加深了笑容,扭身便走。

找到了總監和她一起與公司合作夥伴交談,我不再看那兩人。

酒會結束後,我把總監送上了代駕,在門口吹著夜晚涼風,等我在網上約的車。

一道車燈自遠處打過來,我眯著眼避開,這個車緩緩停在面前,我一眼認出那是黎澤的車。

副駕車窗打開,林玫笑得燦爛地向我招呼:「若楠,快上車,送你回家呀。」

我低頭玩手機,懶得看她表演。

黎澤叫住我:

「若楠,我看你出來就去開車了。快上車,送完林玫我們一起回家。」

我來了興趣:「你們不是去一個地方嗎?送我不順路吧。」

黎澤果然皺緊了眉:

「我沒和她住一起,林玫剛回國沒住處,我讓她住公司宿舍。前不久公司很忙,你不在家,我才圖方便住在了宿舍,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笑盈盈地看著他:

「你看,你這不是兩三句話就解釋清楚了嘛?」

黎澤顯然一噎,沒料到我是這種反應,再開口聲音有些低啞:

「最近是我對你太疏忽了,回家我們好好聊聊。」

「可是我坐哪兒呢?」

我看著林玫坐的副駕駛,意有所指。

「林玫,你坐後面去吧。」

「阿澤,從回國你到機場接我到現在這幾個月,我一直都坐的副駕駛啊。若楠不會連這點都要計較吧。」

黎澤又抬眼看我,我嗤笑一聲,走下台階。

黎澤緩了神色,解了安全帶就要下來給我開車門。

我錯身走過他的車,拉開剛到達的網約車門,正和下車的黎澤四目相對,我留下一句「要回你自己回家」,便坐車離去。

回到出租屋,準確來說,是我自己的家。

卸掉臉上的妝容換好睡衣,我看著鏡中那個雙目有神的素顏,肯定地笑了。

這是我喜歡的生活和喜歡的自己。

8

黎澤下班來公司找過我幾次,和我解釋他和林玫什麼也沒發生。

住處是林玫剛回國不方便,公司臨時給她安排的宿舍;

修燈泡是宿舍電路短路,她在公司只認識黎澤才叫了他過去;

林玫說她餓了一天他才順手給她做了飯;

太晚了他怕回去吵醒我便在公司宿舍住了一晚,不在家的日子也是因為公司加班才順勢住在了宿舍;

剛好林玫新任職才帶她來酒會熟悉業務;

讓我別鬧脾氣了和他回家住……

我全當垃圾過濾了。

最近忙著準備一個商業競標,本來我要帶幾個組員代表公司爭取拿下那個項目,總監說S市有分公司能力過硬的負責人,他和我一同負責便好。

我以為負責人是個成熟穩重如總監一般年齡的人,所以在機場見到接機的年輕人以為是助理。

穿著休閒西裝揚著陽光笑容的男生走過來順手接過我的行李箱:

「段組長你好,我是WR分公司負責人林承,久仰大名今日終於得見了。」

也許是我的驚訝太明顯,他加深了笑容:「怎麼,擔心我是騙子?」

我連忙解釋:「林總年輕有為,我也沒想到您會親自來接。」

「周總監可是連夸段組長有魄力有能力,我當然是想立刻見到,希望沒有太唐突。」

林承很會聊天,輕而易舉化解了我的尷尬。

我抓緊時間和林承談本次競標的項目策劃,他想法大膽新穎,WR向來能者居之,無怪乎能坐到那個位置。

一路上我們倒是聊得投機。

開完幾場會我們定下了最終方案,競標前還有一場交流會留給各大公司了解情況。

而我意外遇到了黎澤和林玫,還有他公司其他人。

但這不是黎澤公司主攻的領域,我有些驚訝但並不想和他有交集,所以我和林承去了別處。

我知道黎澤一直看著這邊,此前他聯繫過我很多次,我一概不理。

用飯時我和林承在會廳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裡空調太足,林承紳士地把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知道他是好意我沒有拒絕。

沒想到下一刻黎澤衝過來想把那外套扯開,我拉住一角莫名看著他:

「黎總這是做什麼?」

「若楠,你為什麼不拒絕!我就在附近你也不願意來找我,反而接受別人的示好,是嗎?」

他眼裡充著血色憤憤然開口,近乎失態。

林承慢條斯理地開口:「這位先生,給女士披外套是紳士行為,而大庭廣眾下保持禮節是一種美德。」

黎澤看看他再看看我,拉開我身邊的椅子坐下:

「你是我的妻子,我有權利和義務照顧你。」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黎總,忘了通知你,我們是即將離婚的關係。而且現在還是競爭對手,你可別來套關係。」

林承沒忍住笑了一下。

黎澤面色幾經變化,捏緊了手中的筷子:「你還沒冷靜下來,我也不同意離婚。」

「生意場上別代入私人生活。」

我一句話堵住他的嘴。

飯菜上桌,林承用公筷夾了一個蝦仁給我,說這家做這個菜味道向來好。

黎澤打斷他:「若楠不喜歡吃這個。」

我夾起蝦仁送進嘴裡,確實鮮美,讚嘆道:

「做得好就喜歡吃,做得不好再喜歡也就厭惡了。」

林承連連贊同,一頓飯下來他與我兩廂附和,黎澤吃得臉色鐵青。

散會後黎澤又要送我回酒店,我沒見到林玫,仍然拒絕了狗皮膏藥一樣的他。

眼看我就要坐上林承的車,他大聲叫住我:

「段若楠!你是因為這個人才要離婚的嗎?你才工作多久,心思就從家飄出去了?他這麼年輕能給你什麼……」

「夠了黎澤!別再試圖用你所謂的占有欲綁架我,亂搞關係的人看什麼都髒,先把你的身心洗乾淨再說吧。」

一晚上下來我沒給他留面子,看他怒紅了眼還想與我爭辯,我叫林承趕緊開車,眼不見心為凈。

「我覺得他說錯了一點,我的優勢就是年輕啊,你要不要真考慮一下我?」

說是玩笑話,林承卻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我急忙岔開話題,不想再亂上添亂。

第二天的競標因為做足了準備,我們很成功。

倒是林玫,上台補充黎澤闡述的時候對上我沉穩的眼神,竟一陣吞吐,連連出了幾個錯漏,黎澤和他們公司的人臉色都不好看。

真是,無能啊!

9

回公司的第二天,我毫不意外地在公司門口又看到了黎澤的車。

畢竟他的聯繫方式都被我拉黑了,只能來公司堵我。

幾天不見,黎澤一臉倦怠地正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幅沒睡好的憔悴樣。

他對上我審視冷靜的眼神,動作一滯,好像對我的模樣和表情很陌生。

黎澤下車走到我面前,想牽我的手卻被我錯開,他的手停在半空,聲音嘶啞:

「若楠,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竟有幾分哀求。

我知道總有一天要做個乾淨的了斷,所以同意了。

他說回家好好談,順路去附近的超市買點我喜歡的菜,他親自下廚。

我冷淡拒絕,只說現在就想吃飯,於是他立即提議去我曾經很喜歡的餐廳。

黎澤為我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我看也不看,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我嫌髒。」

黎澤在車外站了好幾分鐘才坐進來,車裡的沉默蔓延了一路。

那個我曾經和黎澤去過很多次的餐廳裝潢變了,大堂主管也換了人。

黎澤拿起菜單,揚著笑容對我說:

「點你最喜歡吃的芝士焗飯,還有鵝肝排和奶油湯,最後再加一份提拉米蘇,好不好?」

我埋頭看手機,頭也不抬地回他:「之前喜歡的現在不一定了,你看著點吧。」

對面的人許久沒說話,服務生提醒他好幾句,他才淡聲說:「就按剛才點的來。」

我們之間又是許久的沉默。

直到他忍不住開了口:

「若楠,你收拾走東西好久不回家,一直拒絕和我聯繫,是還在怪你回家那晚我的失態嗎?」

我抬頭對他報以一個諷刺的笑:

「失態?原來在妻子生理期把她按在冷水裡叫失態啊!我以為你最懂什麼叫家暴和謀殺了,黎總不愧是體面人,說話都這麼含蓄。」

眼見黎澤的臉色變得僵硬和無措,我知道戳中他的痛處了。

而我並不打算止於此,繼續撕開他試圖遮掩的體面:

「你也是家暴的受害者,你曾經無比厭惡你那個嗜酒成性的家暴父親,現在卻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讓我無比噁心。」

「不要試圖混淆這兩者的區別,我現在就可以去告你家暴,如果你的公司承受得住老闆擔上罪犯頭銜的話。當然,只怕你本人都無法接受吧。」

黎澤蒼白地辯解:

「不是,我那天忘記你生理期了,是我的錯。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你做出這種行為,我有時候對親近的人控制不住情緒。你說得對……也許我天生就帶了我爸的暴劣因子。若楠,你讓我彌補你好不好!像以前一樣我為你做什麼都可以的若楠…….」

我冷冷打斷他,內心全是理智:

「黎澤,我現在知道了。你討厭曾經的自己,想要用更多的權勢和金錢重塑一個金玉外表,掩埋住那段醜惡的過去。所以你也想逐漸拋棄我,因為只有我見證了你被毒打被丟棄的一面。」

「但你又很猶豫,因為也是我無數次解救你於酒鬼父親的棍棒啤酒瓶下,給你擦藥送飯,我吃一個雞蛋都給你掰出大半。」

「年少慕艾到相互扶持,走到今天的冷言冷語,黎澤,我浪費了十三年的時光。」

我深深地看著黎澤。

從凌晨飄著細雨的機場到衛生間壞掉的熱水器,頭被難以掙脫的手按進冷水裡,還有林玫每天發來的挑釁簡訊,再到工作時煥發新生和自信的自己。

我終於把想說的話說完了,給曾經的自己畫上了圓滿句號。

10

黎澤的神色幾經變換,好像在掙扎:

「對不起若楠,是我變了,變得自私厭舊。原來你還是那個你,只是我好像又不認識你了……」

我知道他沒說完的話,在現在的黎澤看來,我熟悉又陌生。

說熟悉,是我好像一下變回了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家中,艱難生存卻生命力頑強的段若楠。

若楠,若男,這個名字就註定了我的在家中的地位。

父母終於生下一個男孩,視若珍寶,而我愈發透明。

所以弟弟要上小學,他們費盡心力把他送到最好的學校,拿出大半積蓄買了學區房附近的老舊居民區,勉強算是方便。

卻無人在意新家離我的高中很遠,遠到我要提前一個多小時起床擠最早的公交再中轉兩趟。

只因為我父母不願多拿一千塊的住宿費。

但我很努力地夾縫生存著,想走出去。

我是在搬來新家的第一天遇見的黎澤。

我媽讓我打掃完屋子下樓扔垃圾,那個雨夜,我看到了被毒打的黎澤。

他高大壯碩的父親嘴裡咒罵著把他拖拽到雨幕下,讓他死在外面,摔碎幾個酒瓶便上了樓。

我躲到角落看他爸走了才敢出來,把傘舉在他頭上。

黎澤像個壞掉的布偶癱在地上一言不發。

我掏出第二天的早餐錢跑去藥店買了最便宜的碘酒和棉簽,把他扶到屋檐下給他還在淌血的額頭擦藥,最後留下藥回了家。

我們全程沒有一句交談。

晚歸的我回到家被我媽罵了一頓。

我後來知道了黎澤和他的酒鬼賭徒父親是樓下鄰居。

他總是帶著一身傷,他總是吃不飽,他也總是不說話。

我給他擦藥,分他早餐和晚飯,偶爾自說自話。

直到冬天我跳到冰冷的水裡去撈他,奮力把他救上來,我也進了醫院落下病根。

鄰居終於報了警,他爸因為故意殺人罪進了監獄。

他開始和我說話,也會對我笑,用兼職的錢給我買暖手寶和圍巾,和我約定考一所大學。

我們相識相知相戀,最後冷眼相對。

年少的黎澤喜歡的應該是那個文靜溫婉卻堅定決然的段若楠。

只是我的根被他拔掉了,後來只能依靠他。

但是他厭倦了,想要尋找新的花。

而之所以他認為我變得陌生,不太像黎澤認識的段若楠,是因為我找到了新的存在方式,只依靠我自己。

段若楠從來都不是黎澤養的玫瑰,她或許是朵蒲公英,在哪裡紮根都能存活。

所以即便現在離開了黎澤,我也不會再懷疑自我。

點的菜上桌了,黎澤看著滿桌的菜自嘲地笑:

「你真的很了解我,連我內心最卑劣自私的想法都能看透,那麼多年,我竟然連我的妻子、我的戀人都看不清。我甚至一度低看了你,認為你很多都不懂。」

「或許是婚姻倦怠期,慢慢的,公司和工作上的事情、生活的事情,很多我都疲於和你分享。」

「但我還是想解釋,我和林玫不是那種關係。也許,也許我是有過精神上的動搖……但我絕對沒做越軌的事情!」

「我也從來沒有想要和你離婚。過去不想,現在不想,未來更不想。」

「我知道。」

我知道林玫給我放了許多煙霧炮彈,試圖迷惑我,想讓我憤怒、發瘋,找黎澤對峙,讓我們的婚姻破裂。

我很清楚林玫這些把戲,也太熟悉黎澤這個人,至少在離婚前不會有身體出軌的行為。

但真正讓我想放下這些糾纏和束縛做回自己的,是黎澤一次次的動搖,二選一不願選我的遲疑,還有一日三餐四季他認為生活里的寡淡無味。

他的精神已經脫軌了,甚至把我的人生也帶得偏離了軌跡。

婚姻不是全部,既然我已經邁出了那一步,就要徹底走出這場陰霾。

十幾年前相遇的那個夜晚,雨太大了,困住了我和黎澤。

我們都以為會被困住一生,走出來才發現被雨淋濕的只是一方小天地,屋檐外大有陽光。
喬峰傳 • 43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3K次觀看
游啊游 • 800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3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780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3K次觀看
游啊游 • 12K次觀看
游啊游 • 990次觀看
游啊游 • 3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8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舒黛葉 • 3K次觀看
呂純弘 • 2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