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從大火中出來的時候,發現他的身邊有一個女孩正在照顧他。
我走過去,聽見他說。
「謝謝你救我,笑笑。」
後來,我想和他說當時是我救了他。
可他為了讓蘇笑笑安心,不允許任何異性靠近他的身邊。
我聽他極為自責地和他的朋友傾訴過。
「笑笑為了救我,錯過了當時在館內工作的她媽媽的最佳時機,那是她唯一的親人......」
我原本雀躍的心,在日復一日的拒絕和冷漠中逐漸平靜。
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蘇曉笑出國了。
賀懷遠主動來找我說,要和我在一起。
我沒出息地答應了他。
在一起後,他對我雖然不說有多體貼入微,但也算相敬如賓。
我不奢求什麼,就那麼和他在一起一輩子我也願意。
於是,不到一年我們就結了婚。
我以為餘生漫漫,我總會把他的心捂熱。
可我沒想到,蘇笑笑的回國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她回來那天是我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那晚我做好了精美的燭光晚餐,開心地等著賀懷遠回家。
因為他說過,每個紀念日都會陪我過。
可那晚我等了一晚上,他都沒有回來。
後來,這種事發生得越來越頻繁。
他為了給蘇笑笑過生日,讓我在電影院門口等了三個小時,我被雨淋得渾身濕透回家他也沒有一句關心的話。
他明明說好要和我吃年夜飯,卻在合家團圓的最要的日子一聲不吭地去找了蘇笑笑。
在睡夢裡,我回憶著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站在旁觀讀者的視角我才意識到,這四年來一直都是我在向他邁步、付出,而他卻一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醫院的病床上,淚水順著我的眼角流入我的髮絲。
我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醫院雪白的天花板。
「雲錦,你終於醒了。」
賀懷遠驚喜地看著我,他眼底充滿了紅血絲,看起來像是一夜沒睡。
醫生很快趕來,對我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後鬆了一口氣。
「病人已經沒事了,還好送來的及時,不然很難想像會出現什麼後果。」
醫生責怪地看向賀懷遠。
「家屬多看著點,別讓病人吃芒果了。」
說完醫生便準備走。
我立刻喊住了他。
「醫生!能麻煩您幫我報警嗎,他家暴我!」
賀懷遠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反駁我。
「宋雲錦你胡說什麼!」
「醫生不好意思啊,她剛醒腦袋有些不清楚。」
我立刻給醫生露出我脖子上的掐痕。
「您看醫生,這就是他掐的。還有芒果也是他逼我吃的,他明知道我芒果過敏!」
賀懷遠慌張了起來,急忙對著醫生解釋道:「沒有,我們鬧著玩的醫生。」
醫生嚴肅地看著我們兩個,似乎是在思考誰真誰假。
最終,醫生撥打了報警電話。
6
警察很快趕到了醫院,對我和賀懷遠進行詢問。
賀懷遠一再堅持說我們兩個是夫妻,剛剛是在鬧著玩不小心過了火。
「我當時明確表達了我不能吃也不想吃芒果,可他先是威脅我,後又掐著我的脖子摁著我的頭逼我吃,你告訴我這是鬧著玩?」
賀懷遠咬牙切齒地看著我。
「你究竟想做什麼宋雲錦?」
我緊緊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只想讓你受到應用的懲罰。」
警察清了清嗓子,請我們冷靜一下。
「呃,依我看啊就是夫妻之間的小打小鬧,不小心玩過了頭。」
「這樣吧,男方給老婆道個歉,寫個保證書,這個事就這麼過去了好吧?」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警察。
「什么小打小鬧,他這是故意傷害,甚至可以說是殺人未遂!」
聽到警察和稀泥的話,賀懷遠一改剛才慌亂的神態,雙臂抱在胸前得意地看著我。
「聽到了嗎宋雲錦,別再鬧了好嗎,丟死人了。」
不管我怎麼據理力爭、歇斯底里都被他們左一言右一語的「家庭糾紛」「夫妻情趣」給含糊了過去。
警察走後,我絕望地躺在病床上默默流淚。
「賀懷遠,我們離婚吧。你放過我,我也成全你。」
我本以為發生了這麼多事,他又和蘇笑笑兩情相悅,一定會迫不及待地和我離婚。
誰知他竟然毫不猶豫地回絕我。
「你想都別想!」
他放軟態度,坐在我的床邊握住我的手,含情脈脈地和我道歉。
「是我的錯,我不該和笑笑越界的,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
「雲錦,原諒我好嗎?」
我迅速抽出手,厭惡地在被子上擦了兩下。
「別噁心我!」
賀懷遠見我這個態度,他瞬間沒了耐心。
「宋雲錦,難道你自己就沒有錯嗎?要是你一開始就吃了芒果,哪怕一小口,我會發那麼大的脾氣嗎?」
我都這樣了,到現在他還在向著蘇笑笑!他還在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
眼淚蓄滿了我的眼眶,我強忍著不讓它狼狽地流下來。
「我的錯?賀懷遠,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
「你放心,我會起訴你故意傷人罪,等著我的法院傳票吧。」
他猛地站起來,死死地盯著我,眼裡充滿了怒氣。
「你有完沒完!這麼點破事你至於嗎?」
「不就是幾塊芒果嗎?你吃了也活得好好的不是嗎?為什麼非要鬧成這樣?」
「笑笑都沒和你計較你不尊重她,你倒是先和我發起脾氣來了。」
我已經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了,我不敢相信說出這些話的竟然是和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丈夫。
我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滾。」
這時,剛好蘇笑笑來了一個電話,賀懷遠接了電話便毫不留情地走了。
7
由於事發突然,我和領導申請出院之後再去美國。
領導很快同意,讓我好好養病。
賀懷遠每天都裝模做樣地來醫院看我,晚上還寸步不離地睡在陪護床上。
我趁著他睡著,用他的指紋解鎖了他的手機。
我把他手機里所有和蘇笑笑打情罵俏的消息,還有他們兩人的親密視頻全都拷貝了下來。
法院的傳票很快送到了。
我請了最權威的律師,提供了我能提供的所有證據,指控賀懷遠故意傷人罪,並且要求起訴離婚。
也正是在法庭上,賀懷遠才得知,原來我懷過他的孩子。
他眼眶濕潤地問我為什麼不告訴他。
我平靜地說道:「沒必要,你現在對我最好的補償就是同意離婚。」
我沒想到他還是堅持不離婚。
我將我所有的證據全都遞交給法官。
大螢幕上播放出他和蘇笑笑之間無法直視的聊天記錄和曖昧視頻。
在場所有的親朋好友全都看到了,對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他拼了命地想要擋住螢幕,不想讓別人看到這些不堪入目的東西,卻被工作人員死死地摁在座位上動彈不得。
最終,在他的悔恨和自責中,法院判定我們離婚,並且判定他故意傷人罪成立,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三年,又是一個三年,真是蘭因絮果,天道輪迴。
8
解決好所有事後,我終於準備再次啟程出發去美國。
然而,就在我就要上飛機的前一天,監獄裡的賀懷遠要求見我一面。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答應了。
我想,我們之間應該做一個了結。
我來到探監室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了。
一個星期不見,他變了許多。
消瘦了許多,也滄桑了不少,可見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
他一見到我眼眶便紅了,不停地和我道歉。
「對不起雲錦,我真的不知道你當時懷孕了,如果我知道了肯定不會丟下你去找蘇笑笑的。」
「你知道的,她就過我的命,我不能丟下她不管的。」
「但你放心,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我愛的人自始自終就只有你一個。」
我輕笑一聲,無所謂地搖了搖頭。
「賀懷遠,你真的不知道當初救你的人不是蘇笑笑而是我嗎?」
賀懷遠身形僵住,瞬間愣在了那裡。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蘇笑笑,但他總是自欺欺人地將這些懷疑拋擲腦後。
他不願意接受自己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認錯了救命恩人這個事實。
以為他不去想這件事就沒有問題。
可當我親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才明白他錯了,錯得離譜。
這三年來,他一直冷暴力自己的老婆去找別的女人。
他以為自己是在報恩,實則被他傷得遍體鱗傷的妻子才是自己真正的恩人。
眼淚從他眼眶裡流出,他抱著頭痛哭流涕,嘴裡一直說著「對不起,我該死」的話。
我靜靜地看了他一會,便起身離開了。
第二天,在我登記的前一刻這座城市出了一條重大新聞。
因故意傷人入獄的賀姓男子在獄中畏罪自殺,死前將自己情人蘇某違法挪用公款的犯罪事實全盤托出。
目前,警方已經將蘇某某依法逮捕,蘇某某也將被追究刑事責任。
看完機場大螢幕上的新聞後,我帶上了墨鏡,大步流星地向著航班走去。
從此之後,我要開啟屬於我自己新的人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