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來感情,在這一刻重新化為泡沫消散。
我也該為自己而活了。
我點開通訊錄,找到導師的電話。
「老師,您上次說讓我回學校做副主任的名額還有嗎?」
「有的,就等你這句話了。」
我收拾好情緒,向新疆那邊申請退離,委託同事幫我寄回行李。
隔天,我就去學校報道了。
路上人群來來往往,師弟師妹都帶著喜悅的目光向我問好。
到達導師辦公室時,門虛掩著,裡面傳來零零碎碎的談話聲。
許言之面色緊張,急聲道:「老師,我就想知道,為什麼突然把我調離後勤部,這個教授名額是...是我自己爭取的,現在這樣不是對我不公平嗎?」
他竟然好意思說這個名額是自己爭取來的。
導師無奈道:「言之,你也知道以你當時的實力是當不了這個教授的,要不是...唉,算了不說了。」
我推開門,展顏接話笑道:「要不是我讓給你,以你得實力還真當不了。」
許言之看到我的那一刻,楞了一瞬,上前抓住我的手激動道:
「月月,你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那天你說的是不是氣話。」
我用食指拉開和他的距離,冷聲道:
「收起你虛假的深情,另外,把你調進後勤部是我的決定。」
許言之皺眉:「為什麼?!」
「因為我要回來了。」
說完這句話,他肉眼可見的怔住了。
他以為我是追妻文里的女主嗎,受到點傷害就要逃跑離開。
我偏不,我要把我失去的,一步一步奪回來。
許言之看我如此決絕,伸手拉住我的手,把我抵向外面。
「走,有什麼話我們出去說。」
我甩開他的手,拍了拍袖子,一字一頓道:
「許言之,導師不方便說的我來說,為什麼把你調走你心裡沒數嗎?因為你沒實力。為什麼跟你分手你不知道嗎?因為你真的沒實力。」
說完,我轉身把報道單放在導師桌子上,然後離開了。
雙肩相碰時,許言之有一瞬間的錯愕。
6
在學校工作了一段時間,才發現以前為了許言之去新疆真是過了一段苦日子。
他就是享受我的愛太有恃無恐了,以至於認不清自己所擁有的從何而來。
這幾天不知道從哪得來我的手機號碼,每天發送一些討好的信息。
因為我在新疆積累的人文經驗,剛好到學校帶學生研究方面,獲得了不少獎項。
學生們笑眯眯道:「老師,我們一起去新開的bbg餐廳吃飯吧,剛好拿著這次得獎的經費。」
我本想拒絕,但耐不住學生推搡,無奈之下去了。
剛進餐廳門口,便看到了陳音挽著許言之在前台點菜。
許言之看到我的那一瞬間,慌忙鬆開了陳音的手,不自覺垂頭。
卻又被陳音抓起,臉上揚起得意地姿態看著我:
「喲,這不是蔣師姐嗎?怎麼在恩州待了這麼久還不回新疆,不會是想賴在恩州了吧。」
「你不是已經跟許老師說分手了嗎?現在又故意來碰瓷,上演分手情侶回頭的戲碼嗎?」
看來許言之還沒跟陳音說我已經在學校頂替他教授的位置,他已經調入了後勤部。
許言志拉著陳音袖子低聲道:「阿音,我們走吧。」
陳音有些不屑地擋在我面前,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
周圍漸漸圍起了不少看熱鬧的學生。
「天吶,許老師和陳音可是校園裡最甜的一對,沒聽說許老師在外面還有其他女朋友呀。」
「最近都很久沒看到許老師授課了,不會是陪這個小三去了吧。」
身後的學生皺眉想站出來替我解釋「你...你們!」,我攔住了他們上前的腳步。
畢竟打臉這種事,只有自己上才有爽感。
我雙手環胸,看向陳音,嗤笑道:「陳音,有沒有人告訴你,貧困生要低調啊。」
陳音聽到臉色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掏出了手機,打開陳音的社交帳號,對準她。
「這是你的抖音小號吧,裡面全是曬奢侈品,各種高端場所的出入照片,以你現在男友許言之的實力能給你買得起嗎?」
許言之皺眉:「月月,你說清楚!你是說她....」
我接話,勾起嘴角:「對呀,你們想的沒錯,她就是一個賣的,還偏偏要裝貧困生,占據學校對外真正需要資助的學生,也就只有你,許言之,這種傻der男,才能相信這種外圍女的話。」
其實陳音的社交帳號我在還沒回恩州就刷到過了,那時候她視頻里無意露出了一個玩偶。
那是我在許言之生日時定製送給他的,當時以為是巧合,知道真正見到陳音的臉和社交帳號照片重合,我才確認她就是那個人。
7
許言之聽到話後險些沒站穩,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聲音沙啞:「音音,她說的是真的嗎?」
人群越來越多,有些人驚訝地捂起嘴巴。
「不會吧,陳音她竟然真是做那行的,我去搜搜她的社交帳號。」
「我的cp塌方了....」
陳音一臉驚恐地搖頭否認道:「不可能!那....那不是我!是ai合成,你就是嫉妒我青春,嫉妒許言之喜歡我!」
我不屑地笑道:「陳音,到現在了你還在狡辯,如果事情真的讓我做絕的話,帳號都是有實名認證,我可以讓學校去調取證據。」
陳音意識到我是來真的,一瞬間慌亂地跪在地上,看向許言之:「言之哥,你要相信我!你還會繼續資助我的對吧?」
我「哼」笑了一聲,拿出工作證,正色道:「你的言之哥沒告訴你嗎?他已經調去了後勤部,我才是新來的教授,貧困生是學校和教授對半出錢資助校外的學生,不好意思,現在我收回學校資助你的權限。」
「許言之若還想打著資助的名義跟你玩曖昧,學校可不承擔。」
許言之聽到後練了練神,羞愧地低下頭來:「月月,對不起,是我做錯了。」
我反問:「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而且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貧困生。」
然後對著同學們喊道:「大家可以聽我說,我不是你們口中的小三,相反,我才是和許言之戀愛七年的人,不過現在,不是了。」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原來蔣老師才是正牌女友,那陳音不就是賣的小三嗎?」
「太可惡了,她還占著貧困生名額,許老師真是色心膽大。」
我沒有想在這裡繼續周旋的意思,準備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陳音的嘶吼聲:「蔣月!你怎麼沒跟你母親一起去死!」
聽到這話我怔住了腳步,緊握拳頭剛想回頭,一聲耳光響徹
「啪!」
陳音哭出聲來「許言之,你敢打我!這些不都是你告訴我的嗎?!你現在又裝什麼好人!」
她說完,許言之的臉上更沉了些。
其他看熱鬧的人紛紛舉去手機拍攝下了這一幕。
我最終還是沒有回頭,忍著淚大步離開了現場。
8
回到學校宿舍,想到剛剛那一幕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連一個外人都能拿我母親的是刺痛我。
許言之這些年在背後不知道嚼了我多少舌根。
我垂下頭來,一滴淚不經意地流出,悶聲道:
「媽媽,我想你了。」
這晚,我睡得很不安寧,夢裡反反覆復回憶的都是碎片。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電話聲吵醒的,陌生號碼。
我接我,不耐煩地「喂?誰啊。」
電話里傳來許言之的聲音:「月月,我在樓下,見見我可以嗎?」
我決絕道:「不可以。」
然後掛掉了電話,繼續睡覺。
下午,準備去上一堂課,剛出門,就碰到了許言之。
他看到我時,眼睛亮了亮,手上還提著一個兔子燈籠,笑道
「你來了,這....這個送給你。」
我看著這個兔子燈籠失了神,曾經我也像一個小女孩一樣,跟許言之要過這個兔子燈籠。
當時的他敷衍地說:「你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要這些東西,沒意義。」
或許不是東西沒意義,而是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沒有接過那個兔子燈籠,苦澀道:
「許言之,現在送我這些東西,噁心。」
他聽到後,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後恢復自然:「沒事,你...你不喜歡,那我以後給你買別的。」
我怒斥道:「許言之,我們分手了!別再來找我!」
一個能把我的傷痛反覆揭起的男人,又怎麼可能可靠一輩子。
許言之擋在我面前,像是不敢接受這個事實,聲音放軟:
「月月,我們七年感情,說分手就分手了嗎?你是因為陳音嗎?我現在已經跟她斷了。以後我們兩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剛好你不是轉到學校這邊來了嗎?下半年我們訂婚!」
我揪起許言之衣領,抬起手「啪!」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