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和薛盼春一樣出身不好。
可薛盼春像野草,她卻像花朵,純潔又美好。
只是異國戀太難了。
沈梨故意和別的男人相親氣他。
周屹白一氣之下,和薛盼春在一起了。
他們就此錯過。
年輕氣盛總會讓人失去很多東西。
重逢後再次心動,好像在意料之內。
周屹白享受著一次次悸動。
他想,薛盼春會原諒他。
畢竟,薛盼春一直喜歡他。
當年為了和他在一起,薛盼春跟著他到國外,又一直守候在他身邊。
她得償所願了。
是她搶了沈梨的姻緣,她欠沈梨的,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周屹白這麼告訴自己。
他抱著沈梨去了醫院。
就這麼陪著沈梨一直到晚上。
他本來想回去,可沈梨抓住了他的衣袖。
她哭著說:「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嗎?」
周屹白沒忍心鬆開她的手。
他給薛盼春發了條消息:「小春,沈梨情緒不穩定,我晚點回來。」
說好了要回去的,但周屹白還是食言了。
他等著薛盼春和他吵,他會把沈梨的病例給她看,會讓護工給他作證,他們什麼都沒發生。
薛盼春理虧。
但周屹白會原諒她。
到時候,正好把這段發生的事情揭過。
他們重歸於好。
這是周屹白的打算。
但他不知道,彼時,已人去樓空。
第二天一早。
趁著沈梨睡著了。
周屹白買了一束花,抽空回了一趟家。
13
安頓下來後,我很快就適應了新環境。
天地廣闊。
都是自由的味道。
我再也不用肩負照顧周屹白的任務。
漫步街頭的時候。
有人喊住了我,雖然拗口,但還是準確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盼春小姐!」
時隔多年。
我想起來了,是那位街頭畫家。
異國他鄉,久別重逢。
算不上朋友,但卻是一段緣分。
我們一起喝了酒,然後禮貌地道別。
下次再見,也許又是很多年後。
人生本就是不斷地相逢和不斷地別離。
就像,我與周阿姨,與周屹白。
幾天後。
共同好友和我說,周屹白一直在找我。
他去了我的公司。
我的上司只告訴他,我去了哪個國家。
共同好友說,這麼深情專一的好男人不多見了。
不過是一些邊界感問題。
男人本來就是自由的,女人不能揪著不放。
我順手把他也拉黑了。
我收到過周屹白的消息。
我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說,他不同意。
這段對話太過幼稚,我沒有再回他。
周屹白找了我三四個月。
然後,他和沈梨在一起了。
他高調地在朋友圈官宣,發了好多條九宮格。
也不再有人來勸我和周屹白和好。
我樂得清靜。
周屹白的朋友圈也不知何時開始消停了,還設置了三天可見。
一年後。
我回國。
周阿姨聽說後,說要來接我。
在機場上,我看到了站在她身邊的周屹白。
14
對此,我沒有生氣。
周阿姨對我來說是最親近的長輩,比爸媽都要親。
我不可能不和周屹白往來。
闊別一年。
周屹白瘦了很多,當然模樣還是很好看。
不然我也不會暗戀他。
但我的暗戀膚淺且不需要回應。
就像欣賞一盆美麗的花。
我不會想要把花據為己有。
花若是願意讓我短暫擁有,我也會欣然接受。
可當我邁開步子前進,再抱著一盆花,就有些重了。
周屹白靜靜地盯著我,眼圈隱隱泛紅。
我平靜地喊了他一聲「哥」。
他愣了很久。
這個稱呼,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叫過他。
那還是上學的時候。
但後來,我們鬧崩又談起戀愛,怎麼著也不適合叫他「哥」。
如今,時過境遷。
這個稱呼再合適不過。
周阿姨和我解釋了兩句,周屹白非要跟著來,她沒辦法。
我擺了擺手,表示沒事。
我和周阿姨分享了在國外工作的點點滴滴。
周屹白聽得也很入神。
我餘光看到,他偷偷勾起了嘴角,眼神不住地往我身上看。
可當我說起,我的新男友的時候,周屹白驀然僵硬了嘴角。
Ṱü⁷倒是周阿姨,一直在問我人怎麼樣,哪裡工作,什麼時候帶回來見見。
我說:「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
聞言,周屹白似乎放鬆了下來。
可我下一句說:「但我想先要個孩子。」
周屹白脫口而出:「胡鬧!」
周阿姨說:「我倒覺得這個決定不錯,男人有時候只是累贅。」
「對了,我覺得女孩不錯,你說呢?」
我點點頭:「是的,我也是這麼想的。」
無人搭理周屹白。
15
周屹白後來來找過我很多次。
但都吃了閉門羹。
他站在門外說:「小春,你不能這麼對我。」
透過門,我對他說:「我們都有對象,你這樣不合適吧?」
周屹白卻像是發現了什麼希望一樣。
他迫不及待地解釋說:「我和沈梨沒有在一起,只是為了氣你!」
我不再理會他。
過了一段時間,周屹白終於發現, 只有在周阿姨面前, 我會給他點好臉色。
他開始頻繁地出現在周家,還以周阿姨的名義邀約我去。
我的生日到了。
除了在國外的時候,我每年生日都是在周家過的。
我原本的父母后來又生了個女兒。
不是因為想我了, 是因為要給兒子攢彩禮。
那個素未謀面的妹妹曾輾轉找過我。
我給了她錢, 沒有多說什麼。
因為我知道, 她是個有主意的。
她後來給我發過幾次消息。
報平安。
說自己找到了銷售工作,干到了店長,後來自己開了店。
一切都好。
周阿姨給我點好了蠟燭。
我閉上眼許願。
許願我、周阿姨、妹妹,都要好好的。
吃完飯, 我們坐在沙發上時。
我的男友打來了視頻。
「生日快樂!」
其實昨晚, 他就掐著零點就已經給我發過祝福了。
我給他介紹了周阿姨和周屹白。
說了兩句, 周阿姨去切水果了。
我和男友繼續視頻。
周屹白就這麼在旁邊看著。
半小時後, 我掛斷視頻,他還維持著一樣的姿勢, 沒有變過。
他突然開口, 聲音有些沙啞。
「你們感情真好。」
我笑著說:「是啊。」
「……」
周屹白的眼神讓我不太舒服。
我起身離開, 他突然又開口了。
「我會等你分手的。」
16
周屹白後來當然沒有等到。
我分手後, 又談了下一個。
後來又分手, 沒有再談,但也沒有搭理他。
他一直保持單身。
至少對外是這樣的。
漸漸地,好多人都偏向了他。
連關係最好的朋友也試探著問了一次我的想法。
直到沈梨大著肚子找上周阿姨。
周屹白慌亂地看向我, 辯解稱是沈梨給他下了藥。
沈梨冷笑著說:「我給你下的, 和你當年和薛盼春滾上床那一次喝的, 是一樣的。」
「不過是種帶點催情的酒。」
周屹白臉色慘白。
當年他和沈梨分手, 一氣之下和我發生了關係。
現在他和我分手, 一氣之下又和沈梨發生了關係。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周屹白瞪著沈梨, 嘶吼著說:「你在胡說什麼!」
「這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沈梨卻很淡定,表示可以做親子鑑定。
周屹白急切地看向我, 似乎是想知道我的反應。
周屹白還想說什麼,被周阿姨扇了一巴掌。
沈梨看著他, 眼中閃過惡意, 說:
「周屹白, 薛盼春根本看不上你。」
「你猜,當年我的簡歷是被誰送到你面前的?」
周屹白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我。
我從始至終,面無表情。
周屹白身形晃了晃, 似乎有些站不住。
他目眥欲裂。
「小春,你為什麼要這樣……」
是我做的又怎麼樣?
在這份簡歷之前,他們在線上的聯繫就沒有斷過。
我不過是加了一把火。
後來。
我又出了國。
再也沒見過周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