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紀念日,丈夫和別人拍婚紗照完整後續

2025-07-1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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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件灰色大衣,領子上捂著條白色圍巾。

那條圍巾是我們剛在一起過的第一個跨年,我給他織的。

針腳歪歪扭扭,線頭參差不齊。

但掛在他脖子上的時候,似乎也沒有那麼差。

我很久沒見他了,他笑得還是那麼溫柔。

整個人看起來也像是精心打扮過,不復之前的頹唐。

站在樓下等我時,恍惚得像是新婚後每次接我下班,他會張開著雙臂,就等我向他撲來。

可他只是從兜里抽出手,遞給我一張銀行卡。

「以前答應過會一直送你花,直到能開家花店為止……」

「所以這是失約後的補償嗎?」

他垂下眼,聲音有些發緊,但還是克制著朝我牽出一絲笑意。

「你就當是吧,當初離婚時你一分錢沒要,我知道多了你也不會收,所以錢不多,只有五十萬,應該剛好夠開一家店。」

「你拿著它,好好生活。」

「況且,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我再也沒忍住,一把抱住了他。

他深吸一口氣後,也緊緊回抱住我。

仿佛擁住我的那一刻,不止是我需要他,是他也渴望我。

可是階級這東西,我上不去,他也下不來。

最好的結果只能是橋歸橋,路歸路。

從此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瀟湘我向秦。

最終我還是沒要那張卡,哪怕我知道,那裡面不會只有五十萬。

/

不久後我爸去世,我將我爸和我媽合葬後在那山下住了段時間。

收到陳應淮好友消息的那天,下了場大雪。

我正坐在屋外看雪。

徐行的電話突然打來。

他在電話里向我表白,語無倫次說了很多,我一句也沒聽清。

我只覺得他很吵。

但是我又似乎也想找個人說說話。

於是我說:「你能來找我嗎?」

我那時似乎將他當做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終於,當他出現在我面前再次向我表白時,我答應了。

其實當時我就反悔了。

我知道我不愛他。

同時陰暗叢生的地方又滋生出另一個念頭——

他愛我就夠了。

我早知道陳應淮原本今天訂婚。

我也可以啊。

陳應淮當初沒給我的回答,有別人給我了。

說明我還是值得被愛的。

可是陳應淮,卻死在了訂婚路上。

17.

從陵園出來時,門口已經停了輛黑色賓利。

像是等候多時。

林頌知靠在車門邊,用腳慢慢將扔掉的煙蒂碾碎。

我走過去後,他遞給了我一個文件袋。

他又拿出一根煙,夾在手邊沒點。

「簽了它,他名下的所有財產都是你的。除了基金、股票、商鋪外,還有法國那座私人玫瑰莊園。」

「對了,你家附近還有一家店,他要你自己去。」

簽署完成後,林頌知扭頭離開。

拉開車門的下一秒,他卻突然回頭叫住了我:

「朱葭禾?」

他默了下。

「陳應淮給你的愛一直都很拿得出手。」

聽到這句話,我瞬間泣不成聲。

在放棄我,不愛我,和愛我這幾個選項中,我竟不知「他愛我」有一天會比「他不愛我」這個事實要殘忍得多。

林頌知說,他當天是喝了酒才出門的。

發生車禍時,手上還戴著我和他的婚戒。

他還很早就立下了遺囑,這份遺囑將會在任何我有需要的時候生效。

我突然想起我倆蜜月時在義大利的特萊維噴泉前,我曾許願——

「我要很多很多的愛,如果沒有,那就給我很多很多的錢。」

然後我往裡面扔了三枚硬幣。

有求必應的不是許願池,有求必應的是陳應淮。

正如林頌知所說,陳應淮給我的愛一直都很拿得出手。

恰好這時,徐行的電話再次打來。

剛一接通,對面便氣急敗壞,「朱葭禾,你到底在哪兒?你說你在墓地,你去見的到底是你爸媽,還是你那個死透了的前夫?!」

我還沒說話,芝芝的電話插了進來——

「禾姐,你在網上火了!有網友通過徐行這件事扒出了你的身份,恰好那個網紅博主以前也發過你和你前夫的結婚視頻,現在網友都在嗑你和你前夫呢。」

我點進芝芝發給我的視頻。

在那裡,我看到了幾年前的我還有陳應淮。

畫面是我倆在法國的玫瑰莊園舉行婚禮。

記得婚禮前一天,陳應淮在油管上發了我倆的婚禮邀請函。

邀請所有自願參加的網友。

所以那天,除了我倆的共同好友外,還有很多我們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這場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陳應淮用了更多的祝福來彌補。

所以我從不覺得缺憾。

畫面結尾,是那個博主的自白。

他說這是他參加的第一場陌生人的婚禮,也是最特別的婚禮,正是這場婚禮讓他想要成為婚禮記錄博主。

底下的評論現在已被攻陷。

都是從徐行那條視頻過來的。

有條評論被點上了熱評:

「曾遇見過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看得上那樣的渣男。」

底下繼續有人跟評:

「怪不得那男的說是原配不願辦婚禮,人家以前的婚禮場地是私人玫瑰莊園,手上戴的是鴿子蛋,就連婚紗都是『VERAWANG',你拿什麼和人家比?」

「很明顯兩人此時都很愛對方,可惜已經BE了……」

18.

我沒有再回我和徐行的婚房,而是搬進了我爸媽當時留給我的另一套房子。

徐行一直拖著不肯簽字,非要約我三天後在附近一家餐廳面談。

餐廳無人,到了約定時間,窗外下起瓢潑大雨,徐行卻遲遲未到,我開始有些不耐煩。

沒辦法我只好給他打電話。

「你今天不方便的話,那就改天吧,反正結果都一樣。」

電話那頭,雨聲嘈雜,徐行的聲音似有些發抖,急迫地回復我:

「不要,老婆,我馬上就到,你等等。」

「現在雨很大,你不要一個人單獨開車,你最怕下雨天開車了。」

徐行語氣關切,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發生的樣子。

可他越是這樣,越令我作嘔。

又過了半個小時,徐行匆匆推開廳門。

他全身濕透,樣子狼狽,像是淋著暴雨前來。

手裡拿著一束「豬小姐」,還拎著個保溫袋。

他像是也知道自己的處境,神色有些小心翼翼。

「我、我經過花店,看見你喜歡的花很新鮮。還有你每次經期都會吃的玫瑰醪糟,我記得這幾天是你生理期。」

這家糖水鋪的玫瑰醪糟每次都要排隊,原來他遲到是因為這個。

我徑直將桌上律師擬好的離婚協議推給他。

瞬間他眼眶通紅,唇色也開始發白。

我抬眼出聲:

「別裝了,同樣的招數用兩遍就過時了!」

「一年前我會因為你冒雪前來而嫁給你,現在我可不會因為你冒雨趕來就原諒你。」

「還是說……給我買花,記得我的生理期,加上一些隨口而出的關切,對像我這種極度缺愛的女人來說,是必殺技?」

徐行面色突變,雙唇顫抖,不知是羞愧還是氣憤。

突然,他面色帶出幾分譏誚,語氣也略帶質問——

「就非得走到這一步是麼?」

「你明知道那場婚禮是假的,只是走個儀式而已,我只是在她身上看見了當年喜歡你的我自己,我只是想成全她而已。」

「而且當時是你自己不願意辦婚禮的,不就是因為我條件沒你前夫好,你看不上我給你的一切——」

他話沒說完,就被我甩了一耳光。

隨後我將一沓照片還有列印好的聊天記錄甩在了他臉上。

他的臉色由紅轉青,接著是一片煞白。

「給自己留點臉面吧徐行,你也不願意這些東西出現在法庭上吧?」

「離婚協議你可以現在簽,也可以不簽,但這都改變不了最終結局,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對了,房子我已經賣了,你最好兩天內搬出去。再就是如果對於『凈身出戶』這個結果你還有什麼異議的話,就去找我的律師談吧!」

「因為我覺得,見到你還挺晦氣的……」

19.

和徐行冷靜期後領完證的那天,大雨初霽,一束陽光正好灑在那本紅色上。

徐行面貌灰敗,短短兩個月,已磨得他心力交瘁。

首先是那個叫唐菱的女生,原本考上了研究生,因為視頻被匿名發到了學校郵箱,被學校以品行不佳取消了錄取資格。

後面為了名聲,鬧著要徐行娶她,想藉由「真愛」的名頭扭轉輿論。

其次是徐行他媽,前段時間住了院,據說是胰腺癌。

為此唐菱還特地去醫院向徐行媽媽獻殷勤,想要獲得他父母的承認和支持。

結果沒想到癌症患者那麼難照料。

徐母脾氣本就不好,生病時脾氣越發古怪,每次見到她還會往她臉上吐口水,氣得她當場大哭,後面她爸把她直接送出國去避風頭了。

徐行丟了工作不說,小地方輿論傳播得更快,他找工作處處碰壁。

連他媽的醫藥費都湊不齊。

後來我以財產分割可以適當做出讓步,逼他跟我簽了離婚協議。

那點錢對於我來說不算很多,更何況那是我本身就打算給徐母的醫藥費。

怎麼說,雖然剛開始徐母有些不好相處,但她卻也在村裡那些人說我閒話嘲笑我是二婚的時候,替我說過話。

更何況,她燒的菜真的很像我媽媽。

民政局外,徐行站在低我幾步的台階下,他逆著光,看向陽光下迎接新生的我。

「其實那天我包下了整個餐廳,想重新向你求婚的……」

「沒必要!」我飛快地打斷了他。

徐行頓了半晌,就在我和他擦身而過的瞬間,他才開口:

「我也好奇,這期間你真的愛過我嗎?」

我站定,思索片刻後回答:

「我想大概是沒有的,我只是在你身上尋找另一個人愛我的證據,又或者用你來證明我是值得被愛的。」

「如果你要我就這點跟你道歉,我想我是問心有愧的。」

徐行的表情瞬間凝結,隨即露出一絲苦澀,「朱葭禾,你是懂怎麼誅心的!」

20.

離婚後我辭了職,開始打理當初陳應淮留給我的那家花店。

後來我見過徐行幾次。

第一次是在夜市大排檔。

徐行一臉頹喪,和他那群兄弟們在喝酒,不知是不是醉了,嘴裡開始胡言亂語:

「沒了,沒了,什麼都沒了……」

他兄弟隋遠看不下去,罵罵咧咧地一把搶過他的酒瓶——

「工作沒了可以再找,女人沒了也可以再找,你又不是非那朱葭禾不可!」

卻沒想到徐行聽到這話後,起身暴起,揪著隋遠衣領就開始往他臉上招呼:

「都怪你!要不是你說你打聽過朱葭禾是被他前夫凈身出戶趕出來的,你說她不敢離婚,我會和她走到這步嗎?」

隋遠冷笑一聲,開始還擊:

「我呸!徐行,你別他媽把責任都往我身上推,出軌的是你,做了事就得認,現在把鍋往別人身上甩,怪不得她前夫一個死人都能贏你。」

第二次是在花店。

花店新來的花藝師點的外賣超時了,我站在店裡看著外賣員一邊低聲下氣地道歉一邊請求不要給差評。

直到他跟我對視,徐行突然掉頭就走,步履有些倉惶。

第三次隔了很久,是在一家大型相親會上。

我們店負責場地所有的鮮花布置。

所以保險起見我親自去送花。

徐行坐在一個女生對面,女生有些愛答不理的,表情有些不耐煩。

直到我走近才聽到她說:

「白紙找白紙,廢紙找廢紙,大哥,你都離過一次婚的人了,不會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我看你有些眼熟?我記起來了!你是不是之前新聞上那個出軌和小三辦婚禮那個渣男?真特麼晦氣!」

女生端過桌上的水杯徑直潑了過去,去下一張桌子了。

等我再回來時發現,徐行的對面也已經換了一個中年婦女。

身材豐腴,看著有四五十歲的樣子。

但是穿金戴銀,手指間還夾著一根煙。

「不是我說,就你這條件,你還能找到比姐更好的?」

「聽說你前妻和你結婚時婚房都是她出的?這樣吧,我也送你一套,而且你父母的醫療費我也包了,怎麼樣,考慮清楚沒有?」

「其實你也知道,不會有其他女人比我條件更好,比我條件更好的女人也看不上你。要不是看你還年輕,適合結婚,我也不會跟你在這浪費時間。」

活動快結束,我準備提前走。

恰好在地下車庫看見徐行摟著那個女人正要上她的車。

看到是我,他的目光迅速閃避,低著頭然後搖上了車窗。

我收回視線,此時此刻,這個人的結局我已再無半分好奇。

以後我將有我自己的追求,唯獨我不會再從別人身上追求所謂的「愛與被愛」。

我即是愛本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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