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真是瘋了!
裴寂遠比我想像的瘋得厲害!
沒過幾分鐘,裴寂的臉上就染上了薄紅,呼吸急促。
他俯身,像一頭餓狼。
而我就是他垂涎已久的獵物,此刻,再也逃不掉了。
16
整整兩個晚上。
裴寂將我翻來覆去地折騰,甚至於藥效都已經過去。
他還像是不饜足。
故意用牙齒磨我手腕處的傷疤,惹得我一陣陣顫抖。
他低聲沙啞:
「看,我們有一樣的疤痕,棠棠,我們天生一對。」
我已經徹底神志不清。
到最後,直接暈了過去。
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的下午。
裴寂端著剛做好的飯進來時。
看見的,就是我將剪刀橫在自己手腕上的模樣。
他手中的碗筷猛地掉落在地。
渾身顫抖,幾乎是跪在地上央求:
「棠棠……把剪刀放下來,求你。」
我冷冷開口:
「我重複最後一遍,放我走。」
裴寂像是脫力一般,垂下頭,跪在我的腳邊。
那樣一個曾經清冷自持的人。
此刻再也控制不住情緒。
我甚至能聽到他壓抑著的啜泣聲。
「好……我放你走。」
「我放你走……」
17
我和盛熾,抱著芸芸。
當天,離開了那棟充滿噩夢的別墅。
裴寂沒出來送。
盛熾擔憂地看著我:
「他就這麼放咱們走了?不可能吧,他就是個純瘋子。」
我抱著芸芸,垂眸低聲道:
「總有能拿捏他的事。」
我沒再回到芬蘭,反而在海市租了一間房子。
生活平靜了不到一個月。
直到我在新聞上,看見了裴家別墅著火的消息。
裴寂不知所蹤。
在別墅里,未能找到他的遺體。
我雙手猛地一顫。
喂芸芸的勺子掉落在地,芸芸也罕見地被嚇得大哭起來。
我一邊哄著芸芸。
眼眸中卻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層水霧。
裴寂失蹤了,沒人能找得到他。
而他的巨額遺產。
卻在大火前的一個晚上立下了遺囑,交給了私人律師。
他的律師在第二天找上了我。
語氣恭敬:
「段小姐,這是裴總的手機,他吩咐過,要親手交給您。」
「另外,裴總生前的各類財產都在您名下,如果有時間,麻煩您去公證認領一下。」
律師走後, 我打開了裴寂的手機。
密碼是我的生日。
而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段話。
【段棠,即便你曾經欺我, 辱我, 折磨我,我還是愛上了你。】
【你說得對,我就是賤。】
【在芬蘭重逢的第一眼,我心裡竟然想的不是報復,而是你一個人懷孕有多辛苦, 月子有沒有做好?半夜孩子哭鬧, 你睡不好怎麼辦?】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淪陷了。】
【但我絕對沒有讓白文文報復你,沒有做過的事,我不認。】
【用裴寂這個身份愛你, 太苦了。】
【財產全都給你, 帶著芸芸過好一點,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文字的最後, 他像是敲敲打打才寫下了一句話。
【對不起。】
我的淚水恍然盈滿了眼眶。
惡女的毒刺,天生就能為我篩選出心甘情願赴湯蹈火的男人。
裴寂很早之前, 就做到了。
至今, 我都不知道當年我爸高達幾億的債款。
在裴寂艱難的時候。
是怎麼, 一點一點的被他還完的。
他從來沒讓我知道過。
我和裴寂之間。
其實早就分不清愛恨, 到底誰更多一點。
而我在那之後,迅速繼承了裴寂的全部遺產。
搬進了豪宅。
盛熾也時不時來看我,逗芸芸玩耍。
我們沒再提過裴寂這個名字。
他好像迅速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無影無蹤。
只有夜深人靜時。
手腕上的疤痕總是疼痛, 才不斷地提醒我。
不要忘了他。
不要忘記恨他, 更不要忘記愛他。
我還在等。
等一個人親口的對不起,和我愛你。
18(番外)
新宅子一直缺少一個管家,我便在招聘網站上發布了帖子。
只有一個人應聘。
順理成章, 那個人成了管家。
僕人帶著他走進大門, 恭敬地垂眸:
「夫人, 新來的管家帶到了。」
那人垂著頭,臉上帶著黑口罩, 看不清臉。
可我的眼眶卻逐漸泛紅。
聲音乾澀:
「身上有疤痕嗎?我們這不收破相的。」
他嗯了一聲,柔聲道:
「左手手腕上, 有一道燙傷疤。」
「是很久之前,我妻子無意間燙傷的,應該沒事吧。」
我再次詢問:
「是自願的麼?」
「是自願的。」
「我把我的妻子弄丟了,我想找她回來, 我想向她道歉, 告訴她,我愛她。」
我垂眸, 站在客廳昏暗的燈光下。
眼淚卻如斷了弦一般,不斷地滴落。
我再次開口,卻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次,你別後悔。」
窗外的雨停了。
未來還很長。
只不過這次, 換了個人來做飛蛾,義無反顧。
飛蛾撲火,燭淚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