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冷哼一聲,打斷我:「少跟我哭窮,我知道你們一年掙不少!再說了,家裡的事,男人說了算,你一個媳婦,哪有資格管這些?」
我被她這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心裡卻越來越寒。
在他們眼裡,我只是個外人,哪怕我為這個家付出再多,也換不來一點公平。
我忍著眼淚回了屋,劉建軍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甚至覺得我無理取鬧。
「媽都這麼說了,咱們就別爭了,反正咱們也沒少占便宜。」
我苦笑道:「你覺得是占便宜,可你想過沒有,這家店鋪當初是誰在背後支持你?家裡的事情是誰在操持?你這麼多年在外忙生意,孩子是誰一手帶大的?」
他皺眉:「你別鬧了,家和萬事興,別搞得大家不愉快。」
我心寒至極。
我本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可沒想到,真正讓我寒心的事情還在後面。
幾個月後,婆婆突發腦梗住院了。劉建軍和小叔子、小姑子都趕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說婆婆需要人長期照顧,最好是熟悉的人,不然容易情緒不穩定。
我原本以為婆婆的親生兒女會輪流照顧,可沒想到,他們竟然一致決定,把這個任務交給我!
劉建軍給我打電話:「媽住院了,你趕緊過來照顧。」
我冷笑:「你們那麼多兄弟姐妹,怎麼就讓我去?」
他理直氣壯地說道:「你是媳婦,照顧老人是應該的。」
我氣得手都在發抖:「我照顧她這麼多年,她是怎麼對我的你不是不知道!分家產的時候怎麼不想著我是媳婦?現在生病了,就想起我來了?」
劉建軍明顯有些惱火:「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事?媽病了,你不伺候誰伺候?」
我冷笑一聲,直接掛了電話。
可沒想到,他竟然一天之內打了 50 多通電話,甚至還讓小姑子、小叔子也來勸我。
「嫂子,媽年紀大了,你就別計較了。」
「對啊,反正你也沒什麼事,過去照顧幾天吧。」
我聽著電話里的勸說,心裡只覺得諷刺至極。
分家產的時候,他們沒把我當家裡人,現在要人伺候了,就來找我?
我沒有再接任何電話,而是直接去醫院找他們,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話說清楚。
我冷冷地掃視了一圈,緩緩開口:「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裡——婆婆的病,誰愛伺候誰伺候,反正我是不會去的。」
劉建軍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
我毫不退讓:「建軍,咱們結婚這麼多年,你自己說說,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可你們呢?分家產的時候,有沒有想著我?現在需要人照顧了,就想起我是媳婦了?」
小姑子有些尷尬:「嫂子,家裡確實是欠考慮了,但媽現在病了,咱們不能不管啊……」
「我沒說不管。」我冷笑一聲,「不是還有你們嗎?媽生你們養你們,你們是親生的,理應好好伺候。」
婆婆氣得直哆嗦:「你這個媳婦,真是沒良心!」
我冷冷看著她:「良心?當初分家產的時候,您想過我嗎?」
婆婆啞口無言。
劉建軍沉著臉看著我:「你今天非要鬧成這樣?」
我笑了笑:「不是我鬧,而是你們太自私。這個家,我不伺候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我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03
我離開醫院後,心裡反而前所未有的輕鬆。這麼多年,我一直活在婆家的規矩里,活在他們的期待里,活成了一個「合格的兒媳」,卻唯獨沒活成自己。
回到家後,我收拾了幾件衣服,給女兒劉雅文打了個電話:「媽打算出去住一段時間,你要是有空,咱們一起吃個飯。」
女兒聽出我情緒不對,連忙問:「媽,家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笑了笑:「沒什麼,就是突然想通了,想換個環境,過點自己的日子。」
掛斷電話,我坐在床邊,回憶起這些年的點點滴滴。
從進這個家門開始,我就從未被真正當成家人。
婆婆對我呼來喝去,從不把我當自家人看;丈夫習慣性地忽視我的感受,把我當成家裡理所當然的勞動力;小姑子、小叔子一個個只知道索取,從不曾替我考慮。
我以為自己忍耐、付出,總能換來一點溫情,可現實卻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我終於明白,這個家,根本沒有我的位置。
晚上,劉建軍回來了,臉色陰沉,顯然是氣得不輕。
他一進門就怒氣沖沖地吼道:「你今天什麼意思?媽病了,你作為兒媳婦竟然不去照顧?你知不知道,醫院裡多少人都在看笑話!」
我平靜地看著他:「你覺得丟臉?」
「當然!」他咬著牙,「你做得這麼絕,以後還怎麼相處?」
我冷笑:「相處?你們分家產的時候,有考慮過和我相處嗎?你媽需要照顧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我,不是你們親生的兒子女兒,我是不是該感激你們的『信任』?」
他被我的話噎住,半晌才惱羞成怒地說:「你就是自私!媽這麼大年紀了,你連基本的孝心都沒有?」
我抬頭看著他,眼裡滿是失望:「孝順是相互的。她從未把我當成家裡人,我為什麼要無條件地付出?」
劉建軍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我嘆了口氣,繼續道:「建軍,我們結婚二十多年,你可曾真正站在我這邊?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自己心裡清楚。可你們呢?一次次地傷我的心,把我當成免費的保姆,卻從不曾給予我應有的尊重。」
他沉默了,臉上的怒意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複雜的情緒。
第二天一早,我給女兒發了消息,和她約了吃飯。
見面後,劉雅文拉著我的手,關切地問:「媽,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我點點頭,笑著說道:「是啊,想清楚了。以前我總覺得,女人結了婚,就該圍著家裡轉,可現在我才明白,一個家,若是只有付出,沒有回報,那就不值得留戀。」
女兒握緊了我的手,眼圈泛紅:「媽,你辛苦了。」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著說:「傻孩子,媽只是終於學會為自己活一次。」
從那天起,我搬出了婆家,去了一家熟人的店裡幫忙,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婆婆的病,最終還是她的親生兒女輪流照顧了,而我,再也沒有回頭。
或許他們會覺得我無情,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不是無情,而是遲來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