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有靈犀完整後續

2025-03-0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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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身邊的是被刺殺頻率最高的皇帝。

場面一瞬混亂。

蕭祁將我推到角落。

我這種骨子裡的慫貨,碰到這種事應該是第一時間裝鵪鶉的。

可我挺直了背脊,居然眼都沒敢眨。

眼看一把大刀朝蕭祁砍去。

「住手!!!」

我都不明白蕭祁為什麼突然一聲暴喝。

背後的劇痛傳來的時候,才發現比意志更難控制的是意識。

而比意識更難控制的是身體。

我居然不要命地為蕭祁擋了一刀。

18.

我覺得我要死了。

血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淌。

蕭祁在發火,催馬車再快一些。

我想叫他別著急。

穿越女嘛,為男主擋刀,常規操作。

也不知道作者為什麼要給我安排這麼個爛俗的橋段。

就沒點新梗嗎?

喉嚨咕嚕了一下卻沒發出聲音。

突然想到我也是有金手指的,在心裡喊蕭祁:

「陛下,陛下,你放心,我死不了的。」

蕭祁死死抓著我的手,低下頭時,眼眶居然是紅的。

他也不在心裡跟我對話了,直接罵我:

「你怎麼那麼蠢!那些刺客都是孤安排的,何須你替孤擋刀?」

「哎,你早點跟我講嘛,你也知道我腦子不好使……」

「是孤的錯。」他居然跟我道歉,「對不起,清清,以後孤做什麼都不瞞著你。」

「欸?別說對不起啊,你沒錯啊。」

我的腦子輕飄飄的,想到什麼就一頓輸出:

「雖然我總是說你狗皇帝,但良心話,你是個很好的皇帝。」

「你勤政愛民,不耽女色,知人善用,這麼年輕就已經把帝王之術熟稔於心。」

「百姓有你這樣的皇帝是他們的福氣。」

「其實也是我的福氣啊。」

「蕭祁。」我連陛下都顧不上喊了,「我在你後宮這四年其實過得可好了。」

衹是偶爾被刁難而已。

誰都不用巴結,誰都不用討好。

「蕭祁,外面在下雪嗎?好冷啊。」

蕭祁摸我的臉,手有些顫抖:

「清清,再等等,馬上回宮了。」

「不等了,我好睏。」

「蘇清清!你清醒點!」

我的腦子都轉不動了,識海里一片混沌。

就聽蕭祁不停在喊「蘇清清」。

「蘇清清,你不是要孤再應許你一件事嗎?」

「嗯?」我於一片混沌中強打起精神。

「你活下來,孤應許你。」

「真的?」

「君無戲言。」

「那等這些事情結束,你讓我出宮吧,我好像……」

我打住。

蕭祁也沉默。

遲遲沒有回覆。

我的意識又開始迷糊。

「好,孤應你。」

「你別睡。」

19.

我當然沒死。

不過背後那麼大一道傷,我在床上硬生生趴了半個月。

據說這半個月里,高丞相一黨被收拾得乾乾凈凈。

連高銀霜,都出宮禮彿去了。

我的另一個攻略對象,太后,也在蕭祁遇刺的第二天回宮了。

回宮當天就把蕭祁拎過去訓了一頓。

蕭祁終於從瑤光殿搬走了。

不過他每天還是會過來一兩個時辰,導致外面對我「妖妃」的評價仍舊甚囂塵上。

傷好後我又養了半個月,這天忍不住問蕭祁:

「接下來要我做什麼?」

不是要掰太后嗎。

「你不需要做什麼。」

欸?那我豈不是可以出宮了?

蕭祁的臉突然沉下來。

我真是珮服他。

他可以在我這裡的一兩個時辰,不讓我聽到任何不該聽到的心聲。

真不愧是做皇帝的人。

不像我,早就放飛自我了。

「我知道,我繼續做妖妃就行了,是吧?」

蕭祁臉色這才緩和一些。

「那太后的晨昏定醒也繼續不去嗎?」

「不去。」

我困惑地看他。

總覺得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孤心情好的很。」他扯了下唇角。

好吧。

我低頭繡香囊。

我的繡活兒被小娘逼著練過,比毛筆字寫得好。

再擡頭時,蕭祁還在。

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剛想問怎麼了,他甩袖走了。

我:……

彆扭鬼。

20.

我果然衹用做自己的妖妃就行了。

半個月後,傳來皇帝和太后不和的消息。

因為蕭祁該立後了。

太后要立娘家的薛氏女為後,而皇帝堅持立我這個妖妃為後。

就我的出身和風評,那自然鬧得滿朝風雨。

又過了一個月,一切突然平息。

沒有人再提立後的事。

也沒有人大肆貶謫我如何妖惑皇帝。

前朝發生什麼事情我不太清楚。

但蕭祁應該快要用不上我了。

他有好久好久沒來過瑤光殿了。

雖然隔三岔五會有賞賜過來,但我其實很久沒有看到他的人了。

所以這晚夜半醒來,迷迷糊糊見他坐在我窗邊的矮榻上,還以為自己是做夢。

他一身月白色的長袍。

燈都沒點。

衹就著月光喝茶。

「蕭祁?」

忘了喊「陛下」,我坐起來才發現不是夢。

「太后那邊處理完了嗎?」

不等我話落音,他立馬就說:「沒有。」

「哦。」

一時兩相沉默。

「你不睡覺?」

蕭祁拿著茶杯的手頓了下。

放下茶杯,踱步到我床邊。

呃……

「偏殿的床鋪都是灰塵。」

他徑直躺下。

我衹好往裡面挪。

他沒有別的心思,因為躺下就背對著我。

我眨眨眼,也背對他。

強迫自己清空腦子快點睡覺,他突然問我:

「蘇清清,你為什麼想出宮?」

我的心聲代我回答了:自由啊。

「孤也可以……」說到一半,他又說,「出宮之後你想做什麼?」

「還沒想好。不過我聽小娘說有些姑娘做繡娘也能養活自己。」

難得聽到蕭祁一句心聲,他說:難怪成日埋頭刺繡。

我沒說話。

他突然把身子轉過來:「蘇清清,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我的背脊僵住。

沒敢跟著轉過身。

「陛下呢?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他被我問住。

「反正不會是我這樣的。」

「誰說的?」

「你自己說的啊。」我學著他的語調,「庸脂俗粉!」

「孤那時……孤是那等以色取人的凡夫俗子嗎?」

「你還說過我腦子不好使,愛撒謊。」

蕭祁支起身子,掰我的肩膀:「那孤還說過你品性純善,率直天真……」

我扭頭和他對視: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會喜歡你這樣的。」

蕭祁的話戛然而止。

那雙笑起來流光溢彩的眸子裡星辰隕落。

他坐起身。

沉默。

窗外有風,樹葉沙沙作響。

半晌,空氣冷下來。

他的聲音也冷下來:

「三日後,孤送你出宮。」

直到蕭祁離開了一刻鐘,我的肩膀才松下來。

哎。

我果然是個愛撒謊的姑娘。

明明喜歡蕭祁。

喜歡得不得了。

喜歡到意識過來的第一反應就是離開。

他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他是整個後宮,是整個天下的。

可兩輩子才有一次的偏愛啊。

我想把它封存起來。

衹要我離開。

衹要我沒有親眼看見。

他就永遠是那個偏愛我,專寵我,會為我一個人撐腰的蕭祁。

多好。

21.

第二日,蕭祁那邊又來了很多賞賜。

什麼首飾擺件字畫,各種各樣想得到的想不到的。

我覺得他存心氣我。

明知道這些東西我帶不走,帶走了也沒法變賣。

還分批次來。

每次來整整一屋子,宮人們才收拾起來又來一屋子。

我想出去摘些桂花,見太忙,乾脆沒喊人陪,自己出了瑤光殿。

反正闔宮都知道我是妖妃,沒誰會來觸我霉頭。

正是金秋,我走出瑤光殿沒多遠,就找到兩顆開得正好的桂花樹。

昨天蕭祁說我成日埋頭刺繡,以為我是為了出宮做準備。

其實不是。

我想給他繡個香囊。

可總也不滿意。

來來回回繡了好多個,才有一個勉強過得去。

今天摘些桂花晾乾,應該來得及在出宮前把香囊做好。

我衹要做一個香囊而已,需要的桂花不多。

可就這麼短的時間,不知誰突然捂住我的口鼻。

一陣異香入鼻,意識全無。

再次恢復意識是聽到一聲大喝:「你敢!」

「您敢公然在兒臣眼皮子底下擼人,孤又有什麼不敢的?!」

蕭祁?

「哀家說了,是那妖妃為禍朝綱,老天爺都看不過眼,將她收了去,與哀家何干?」

太……太后?

「荒謬至極!」

「但凡陛下顧及母子情分,能讓哀家過得舒心些,她自然就回去了。」

「顧勛!把坤儀宮給孤圍了!」

顧勛,羽林軍總領?

我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手腳被縛住,身上沒什麼力氣。

嗓子像是被熏過,發不出聲音。

不過沒關係,我們有金手指啊。

「蕭祁!別費勁了我就在這裡!」

我在心裡大喊。

蕭祁那邊卻沒什麼反應,倒是聽到太后啜泣的聲音:

「哀家雖不是你生身母親,但親手將你撫養長大,可曾讓你受過半點委屈?」

「薛家這些年扶你坐穩皇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收一個薛家女入宮又如何?」

蕭祁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冷肅:

「孤未取薛氏一人性命,衹讓全族流放,已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太后想要一個罪臣之女入宮,究竟意在如何您自己心裡清楚。」

「那便容哀家無法將那妖妃完璧歸趙了!」

呃……

我不就在這裡嗎……

蕭祁,你沒聽見嗎?

太后低笑了聲,又說:

「聽聞陛下昨夜還為她將勤政殿都砸了,今早又恨不得把自個兒私庫的底子都掀了,給人把各路珍藏全送了過去,這般反常行為,且讓哀家好好審一審,她到底對陛下用了什麼妖術。」

「瘋言瘋語。」

我聽見蕭祁心裡的聲音。

隨之有腳步聲過來:「吭個聲蘇清清。」

「這裡這裡。」我在心裡喊。

等我被蕭祁抱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太后煞白著臉。

真看到妖怪似的,指著我的手都在發抖。

我回頭看了一眼。

她竟然把我藏在她的床榻底下……

「太后被妖孽驚嚇,神魂難定,今日起,便去皇覺寺清脩吧!」

22.

蕭祁一路把我抱回了瑤光殿。

瑤光殿跟遭了賊似的,人仰馬翻。

之前賞賜來的東西都沒收拾完,宮人們一個個跪在地上。

蕭祁給我喂了藥,我才開始恢復力氣,嗓子也可以喘氣了。

他一直什麼聲音都沒有。

嘴上不說話,心裡也一直靜默。

衹沉著臉給我上藥。

手腳被綁得有點久,都淤青了。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衹在心裡默默道歉。

對不起啊,給你添麻煩了。

蕭祁突然甩掉手上的藥盒,起身往外走。

到門口時停下來,背對著我:

「還走嗎?」

又說:「走吧,早走早清凈。」

甩袖走了。

我眨眨眼,把藥盒撿回來。

真是個壞脾氣的暴君。

一切按照原計劃。

第二天,我做好了香囊,放在他老喜歡待的桌案上。

上面繡了一個「祁」字。

如果他偶爾想起我,會看到它的吧。

下午勤政殿的內侍又送東西過來。

居然是一疊銀票。

香蘭一邊給我收拾細軟一邊抹眼淚。

但她其實知道我的得寵都是假象。

第三天,下雨了。

北風呼呼的。

蕭祁穿一身玄色常服,身邊沒帶人。

我拒絕了把香蘭帶走的提議,所以也是一個人。

長長的宮道,衹有風的聲音。

原來關閉了心門,哪怕你有通天的讀心術,也無法探知對方分毫。

蕭祁把我帶到西直門。

大概是他提前安排好了,並沒有守衛。

外頭停著一輛馬車,我的細軟早收拾進去。

臨最後了,總要說點什麼吧。

「謝謝你啊,蕭祁。」

都最後了,還是不假兮兮地喊「陛下」了。

我揚起笑臉看他,他卻撇過眼。

我在心裡又說了句「那我先走啦」,轉身往馬車上去。

這天變得太突然,上了馬車手還冷得有些顫抖。

車窗大開著。

擡眼看過去。

蕭祁站在巍峨的宮門口,也正看過來。

飄著細雨,他的眉眼仍舊明晰。

從前拍馬屁時有句話其實是真的。

他長得極為俊俏。

此刻在煙雨朦朧的氤染下,更像是畫作里走出的人。

他漆黑的眸子沉沉看著我,定了片刻,轉身。

我也收回眼神,關車窗。

窗一關,光線暗下來。

四周也沉寂。

我豎著耳朵試圖聽到一點聲音。

我想聽他的腳步聲。

聽到他離開,我就走。

可等了許久,沒有腳步聲,反倒是一道清寂的聲音響在腦海深處:

「蘇清清,孤走不動了。」

23.

後來我一直記得這一天。

這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天。

我一個人清凌凌地坐在光線暗沉的馬車裡。

聽到孤傲帝王曏我敞開心門的聲音。

「孤知你來自另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孤知你心中所求為一生一世一雙人。

孤知孤身居寡位,當不拘私情,心懷天下。

孤的後宮衹該是平衡朝局,綿延子嗣的工具。

但孤也是血肉之軀。

孤會有情,亦會有愛。」

「蘇清清,孤心悅於你。」

我的眼淚唰地掉下來。

「孤想立你為後,不是做戲,而是發自肺腑。」

「蘇清清,可否……留下?」

窗外的雨下得大了,銀針似的敲打車窗。

「孤會敬你,愛你,護你,孤為你撐一輩子的腰。」

「君無戲言。」

我也不知道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大概也和我的眼睛一樣,在不停下雨吧。

「姑娘,可以走了嗎?」前面車夫在問。

我重新推開車窗。

蕭祁還是剛剛那個姿勢。

背對著我,提步要走的樣子。

可其實一動沒動。

筆直的脊背在聲勢漸大的雨幕里幾乎模糊。

「姑娘,雨越下越大了。」

我關上車窗,推開門。

下了車。

幾乎在我落地那一刻,蕭祁轉過身。

漆黑的眸底綻放奇異的光彩。

他穿過雨幕,大步而來。

將我擁入懷中。

我摟著他的脖子,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

他安撫地摸我的發,在我耳邊低喃:

「別擔心,蘇清清。」

「孤,願為你做一次昏君。」

(正文完)

番外一

1.

先來說說我和蕭祁的船吧。

我倆的船,不出意外,劃了好幾次才上岸。

真的……一言難盡。

我恨不得找個創可貼把我的腦子貼起來。

一開始真的想都不能想,把他趕出去了好幾次。

可人家真的說到做到,後宮那些妃子遣的遣,散的散,總不能讓人守活寡吧?

後來也就狠下心。

來就來吧!

第一晚就差點翻車。

首先是我的意識再次先於我的意志,腦子第一時間吐槽:「好醜……」

蕭祁的臉色當即就不太好看。

「你還看過漂亮的?」

我剛想說沒有,意識再次搶先:「當然。」

「不是!」為了夫妻關係的和諧,我連忙解釋,

「我是看過那啥……就類似春宮圖那種東西。」

其實我的兩性知識都來自 Po。

蕭祁扯了下嘴角,捏我的下巴:

「那你說漂亮的是什麼樣的?」

大腦里自動開始輸出 Po 的描述。

要死了。

我一腳踹開他:「你還來不來了?不來我要睡覺了!」

最後當然是來了。

還被蕭祁騙著把腦子裡的顏料都輸出了。

算了不說了。

耽誤作者過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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