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拿過他手裡的冰淇淋扔到了地毯上,少有地生了氣。
對自己,對他。
氣自己真的會被他的舉動而左右。
氣他不明就裡地左右了我,原因竟然是一盒小小的冰淇淋。
「吃個屁啊!」這應該算是我在他面前情緒最激動的一次。
「發什麼瘋?冰淇淋惹你了?」
我一把將他拉到身下:「給你看個好東西。」
他臉上居然有一閃而過的羞恥:「說什麼騷話,都看過多少遍了。」
「不是那個。」
「哦,那是什麼?」
我打開手機,遞給了他,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又抬眸看向我,眼神里有一閃而過的慌亂。
「你準備怎麼辦?」
我扔開手機,看著在我身下的那張臉,好看得出奇,指尖輕輕摸過他的鼻尖,嘴唇。
是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溫柔。
和第一次,我將他壓在身上,單純發泄獸慾,單純懲罰時完全不同。
「我記得你說過,你早晚有一天,會讓我跪著叫你……」
「爸爸。」他忽然開口,犬齒咬住了我的手指。
我眸光大震,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你……」
「爸爸。」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樣的詞彙,能從黎濛嘴裡聽到,那簡直是世上最好的春藥。
是絕對難以拒絕的誘惑。
我喉結滾動,吻住了那張嘴,會對我說難聽的話,會對我說極度魅惑的話的嘴。
這一夜,我做了我人生中第一筆賠本的買賣。
黎濛躺在我的身下,我看似掌控了他。
實際上,這場較量,商場的,情場的,似乎我才是輸家。
17
我和黎濛的關係進入了一個相當奇妙的階段。
也許是默契使然,一切都顯得相當自然,好像兩個人本就該如此,一起睡覺,一起出門。
偶爾在社交場合裝作關係一般。
轉頭又在無人的角落吻得難分難解。
連我自己都沒發覺,自己最近的心情相當之好。
甚至在第一次聞到下屬身上的香水味時,少有地問了一句:「今天有什麼事嗎?你噴香水了。」
他立刻抱歉地退後一步:「對不起江總,今天,我,我要跟喜歡的人表白。」
我疑惑地眨了眨眼:「表白?」
他有些羞澀地撓了撓頭:「嗯,我倆曖昧了挺久了,我覺得,是時候表白了,也不能,不明不白地就開始了吧。」
原來開始,還需要表白。
「那一般有什麼流程?」
「就一起,吃個飯送點花和禮物什麼的。」
啊,送花啊, 又蠢又幼稚。
不過法國空運過來的朱麗葉玫瑰挺好看的, 我讓人幫我鋪滿了整個家裡。
點亮餐桌上的燭台時,我覺得有點彆扭, 又吩咐人趕緊幫我把燭台撤了。
黎濛回家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像往常一樣換鞋, 走到餐桌前。
笑著看向我,我感覺有點不太習慣。
好像喜不喜歡,愛不愛這種話, 是不該出現在我口中的。
更不該出現在我和黎濛之間。
「那個,吃飯吧。」
他用叉子捲起一根意面:「我以為我誤入婚禮現場了呢。」
我臉上一片鎮定, 但黎濛說:「你耳朵紅了。」
我下意識去摸,才發現他正笑著看向我,眼底一片戲謔。
「有病。」這句話終於換我說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他忽然開了口, 我震驚地看向他。
渾身血液加速了流動, 我握緊了手裡的刀叉。
「我確實是個很自負的人, 在你之前, 我身邊很多柔順的 Omega, 他們比你乖,比你懂事, 比你聽話,最重要的是, 只要我需要,他們就會乖乖讓我上……」
我給他比了個打住的手勢,今天氣氛挺好, 尤其是黎濛搶先表白了這件事讓我有點飄飄然, 不想聽他繼續掃興。
我怕他吃不完這頓飯。
他很懂地點點頭,調轉話鋒:「不過,我很清楚,他們不配跟我站在一起,也許漂亮的小寵物會讓人心情愉悅。」
我笑彎了眼睛,將他從床上扔在地上,看他難受得在地上翻滾。
「在嗯」「我早就跟你表過白了。」
「在我承認你有資格做我對手的那天。」
我壓下心頭巨大的戰慄,耳邊的轟鳴遙遠不真切,我眼中的世界只剩下了漫天的玫瑰在為黎濛做配。
我繞過餐桌拉過他的衣襟吻他。
我以為我永遠不會說出那句話。
我此生從不相信的那句話。
我厭惡他的目中無人, 我厭惡他的手段下作,我厭惡他的缺點像星星一樣多。
可當太陽升起時, 星星是看不見的。
他眼裡的那輪灼日帶來的是永不熄滅的白晝。
「黎濛, 我好像, 愛上你了。」
18
我倆的熱戀期, 他迎來了第二次易感期。
我全程陪著他,任由他在犬齒髮癢的時候咬得我身上一塊又一塊血印。
我把這稱為,愛的勳章。
他摸了一下我身上結痂的印子問我:「疼不疼?」
「還行吧。」畢竟他身上也沒幾塊好地。
他嘆了口氣, 又故意氣我:「還是 Omega 好啊,咬一口下去,就爽了。」
我冷哼:「你這幾天沒爽夠?」
他擺擺手:「那不一樣, 要哪天跟你掰了, 我還找個 Omega。」
我敏感地抓住了關鍵詞:「跟我掰了?」
「不然呢, 那我還能跟你談一輩子啊?」
「那如果我讓你上呢?」
他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剛才綿軟無力的身體好像一下子就來了勁:「那我包愛你一輩子的啊寶貝。」
我笑著將他的手扒拉開:「等等吧,有點耐心, 我做做心理準備。」
「好!等多久?」說完他又興奮地抱著我狠狠親了兩口,「多久我都等!」
嗯……聽說過胡蘿蔔和驢的故事嗎?
在驢面前釣一根他喜歡的胡蘿蔔,他就會一直拉磨一直拉磨一直拉磨……